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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云中君將他鎖在床上,用金鏈子!連衣服都不給他穿的!”喬桓:“我的媽!”林醉嚶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子衿抱著林醉,臉都黑了:“我什么時候連衣服都沒得穿了?都說了他是督促我練功!督促我練功!我們什么事都沒做!”他伸手將喬桓拎進(jìn)了車廂里,“快走快走!”喬桓挨在他身邊,五味雜陳:“如果是這樣,師叔你要離開師父,也情有可原……”“我也是會打人的?!弊玉茩M他一眼。“睡覺!”喬桓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幽幽道:“我支持你!”子衿嘖了一聲: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行到孤竹城外,天還未明,子衿叫宋詩停一停,將身上斗篷摘下來給他覆上:“睡一覺。”“我不困。”宋詩清醒得很。子衿心道小伙子就是身體好。他昨夜在車廂里摟著兩個小的一路顛簸,都覺得是要了老命。宋詩趕了一夜的車,竟然還這么精神。“在這兒停著干什么?”宋詩掃了一眼眼前的亂墳崗,“你要挖墳么?”子衿也不與他多說,從車廂里拆了一塊木板,自行提著車上的風(fēng)燈往墓地深處走去。不久之后,他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是宋詩跟來了。子衿找到了一株河塘柳,在樹下的老墳丘前跪下,將懷里的饅頭掏出來壘好,又將蠟燭點(diǎn)燃了固定在墳前。緊接著他掏出筆墨,旁若無人地研墨。宋詩蹲在他身邊替他提著風(fēng)燈:“這里埋的是誰?”“我母親?!?/br>“怎么連個墓碑都沒有!”“怕人掘墓?!?/br>子衿說著,在那塊帶來的木板上寫下:紀(jì)戚氏之墓。子紀(jì)檀立。“原來他叫紀(jì)檀?!彼卧娦南?。子衿寫字相當(dāng)慢,一手隸書四平八穩(wěn),寫完之后將木牌插在墳前。那個位置看得出來以前也立過木牌,只是被雨打風(fēng)吹去了。“怕人掘墓是其一,窮也是其一吧?!彼卧娦牡?。“我有些話要與母親說,宋小公子可否避避?”宋詩哦了一聲:“那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本谷伙L(fēng)燈也不帶,一個人逛進(jìn)濃霧重重的墓地里去了。子衿跪在母親面前,半晌苦笑了一聲:“我回了云中閣一趟。”“云中閣很好,哥哥沒有辜負(fù)父親的期待。”“大太太也過世了。哥哥待我很好,云中閣沒人欺負(fù)我。”“只是……他對我……”子衿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沒有想過我和哥哥會變成這樣?!?/br>“他用情很深,可我們不該。天底下除了我,他誰都可以愛,唯獨(dú)我不行?!彼f到此處,想起紀(jì)明塵的冷,紀(jì)明塵的詩書,紀(jì)明塵的信字,紀(jì)明塵的狗,紀(jì)明塵的銅花鈴,心底里又疼又酸,“我不想害他。如果他可以放下,那我就不該出現(xiàn)?!?/br>他出神地?fù)崦九疲骸八晕铱赡芎芫枚疾荒茉倩毓轮窳恕也坏轿?,自然就淡了。十年了,他原本就快釋懷。我絕情一些,他反倒更容易走出來?!?/br>“母親也不用擔(dān)心我。我入了魂劍道,不再是個廢物了。游歷江湖,斬劍除祟,原本就是劍修的本分。四海為家做個浪子,說不定能闖出些名聲,母親哪天在孤竹也能聽到大家談?wù)撐?。?/br>話盡于此,他磕了三個響頭,從地上爬起來。正當(dāng)這時,宋詩跑過來跟他說:“你娘是什么人?”子衿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濕意掩去:“我娘就是我娘,我爹的二夫人。”“她跟我玉龍臺有關(guān)系么?”子衿一頭霧水:“沒有。我娘從小長在云中閣,是侍奉我爹的使女,沒有這么顯赫的親戚?!?/br>“你過來瞧?!彼卧婎I(lǐng)著他轉(zhuǎn)到墳?zāi)沽硪幻妗?/br>墳丘背面竟然也有供奉,甚至還燒掉了一大堆紙錢。子衿嚇了一跳:“誰來為我母親掃過墓?”紀(jì)明塵么?不可能。他不知道他把母親葬在此地。如果他來,不會那么低調(diào),肯定要遷墳或者重修一遍。宋詩卻道:“是我宋家的人?!闭f著,從地上拾起一束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海棠。“你確定?”宋詩點(diǎn)頭:“我家玉龍臺的花,我化成灰都認(rèn)識。”“奇怪了。你家有什么人,會為我母親掃墓?他又是如何得知她的墳址?”兩人討論了一會兒,沒有結(jié)果,滿心狐疑地回車上。此時路邊有早起的小攤小販開始賣起了燒餅油條,子衿買了一點(diǎn)丟給宋詩,叫他去里頭休息,駕了車自往昌州方向行去。高陽君府上,看樣子是一定要走一遭了。第十六章照夜流白枯雪夜(一)過了幾日,一行人路過清晚鎮(zhèn)。小鎮(zhèn)子里只有一條大道,此時鑼鼓盈天,摩肩接踵,很是熱鬧。“這是廟會吧?!弊玉埔妴袒负土肿砗闷娴煤?,給了他們一些銀子,叫他們下車去玩耍。“小喬,你是男孩子,要把小醉jiejie照顧好?!?/br>“什么小醉jiejie?!彼卧娺炅艘宦?,“不就是個做皮rou生意的下賤貨么。”子衿蹙起了眉。林醉是風(fēng)塵女子的事,他沒有與任何人講過,只當(dāng)尋常人家的女孩帶在身邊,不知宋詩怎么看出來的。宋詩見子衿瞪他,抬高了聲調(diào):“我有說錯么?她走起路來腰扭得那么sao,說話又那么嗲,一看就是青樓里調(diào)教出來的,不知道被多少人騎過?!?/br>喬桓訝然,卻見身旁林醉紅了眼圈,咬著嘴唇垂頭,恨不能把自己躲沒了。“你這張嘴!”子衿伸手指指宋詩。“她自己做婊子,還不準(zhǔn)人說?”“你還胡言亂語!”子衿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但扇到一半,就打不下去了。他畢竟不是紀(jì)明塵,動輒對小輩動手。宋詩見他高高揚(yáng)起了手,一時之間竟真有些心虛。但看他打不下來,又心說他算老幾,敢教訓(xùn)我:“我胡言亂語什么了?我堂堂玉龍臺少主,難不成還要對一個娼妓和顏悅色,jiejie長jiejie短的么?你們風(fēng)神引、云中閣要叫便叫,我們玉龍臺可丟不起這個臉。”他越說越起勁,沒注意子衿臉色越來越黑。子衿平素性情溫和,見人三分笑,此時沉著臉站在那里,渾身上下的戾氣卻與紀(jì)明塵一般無二。等宋詩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子衿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將他從馬車上拽下來,明明是筋脈盡斷的手,卻如鐵鉗一般難以掙脫。他還沒站穩(wěn),子衿就把他往人堆里一推:“滾!”宋詩沒有準(zhǔn)備,被推得趔趄幾步,臉上全是難以置信。自己上回刺了他一劍,他也不記仇,此時竟會為了林醉和自己翻臉!他年幼失怙,防人心本來就重,與子衿相處兩月,好不容易卸下心房,把他當(dāng)自己人,現(xiàn)下被胡亂丟棄,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