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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看書,左手卻莫名出現(xiàn)在他的左腰上。子衿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拍開,用力過猛,身體搖晃,被紀明塵勾到懷里:“坐不穩(wěn)便躺下?!?/br>子衿面紅耳赤地想要爬起來:“你別……”紀明塵讓他枕在自己肩上,將他凌亂的發(fā)勾到耳后,用側(cè)臉貼了貼他的臉頰。他還要再掙,紀明塵制住他的雙手道了聲“別動”,竟然將嘴唇都貼上去了,看上去像是在……親吻他的額頭。“燒好像退了。大夫說燒退了就沒事?!奔o明塵松開他后面色如常,手中不住撫摸著他那頭柔順的長發(fā),仿佛方才做的只是很平常的事。喬桓心道:“難道親兄弟都是這樣的么?!”用眼神詢問翁故凡。翁故凡拈著一顆瓜子,低眉順目目不斜視寶相莊嚴一如老僧入定,只是連耳朵尖都是紅的,一臉當即、立刻、馬上就要圓寂了的模樣。他們不知道的是,子衿也在問這個問題。兄弟間難道可以這樣的么?!他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他很珍惜這份兄弟之情。雖然紀明塵這個人蠻橫是蠻橫了點,一言不合就要揍他,但子衿并不因此厭惡他。大概是因為都是練家子,他吃不了什么大虧,紀明塵也手下有數(shù),玩鬧居多的緣故。除此之外,紀明塵這個人心里只有練劍,沒什么花花腸子,子衿對他的人品很敬重。他十年間遍歷人世,見過那么多人,還是最愿意與紀明塵結(jié)交。所以即使他被李家人迫害至此,恨他們?nèi)牍?,也不愿意苛責紀明塵,甚至覺得這場恩怨中,他最無辜。紀明塵也沒有辜負他的這份堅信。一邊是庶出弟弟,一邊是一心為他的舅家,他能說一句公道話,哪怕一句,子衿都覺得可以釋懷了。而紀明塵給他又哪里僅僅是一句公道話。子衿從沉冤昭雪,到受寵若驚,到膽戰(zhàn)心驚,全在一夜之間。紀明塵給他的太多,又對他太好。好到了他不能不作他想。因為他而痛哭流涕,因為他衣不解帶、日夜不離,因為他要棄劍與共,因為他千方百計要將小醉從他的生命中趕出去。一旦有了懷疑,再回想這幾日的相處,簡直越想越不能想。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是不是……是不是……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第十二章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四)當日他脫口而出,問紀明塵在想些什么,紀明塵沒有回答。他當時頭一回對紀明塵的心意有所察覺,下意識覺得該狠狠敲打。可是紀明塵呢?非但沒有收斂,甚至在孩子們面前也……子衿聽著他胸膛里隆隆的心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他們倆是親兄弟?。】伤麄儸F(xiàn)在是在做什么?他的手被牢牢包裹在哥哥溫熱的大手中,靠在他的胸口,任他將下巴抵在自己頭頂,只消看兩個孩子不忍卒睹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看上去有多不堪……子衿用力抽出了手,撐著錦被起身。紀明塵順勢放開了他,嗯了一聲:“看來是好多了?!?/br>又是這樣!每當他覺得兩人逾距,紀明塵就會云淡風輕地抽身,叫他挑不出錯處。就好像剛才,他的確只是擔心他發(fā)燒,想要確認一下而已。留自己懷疑這些曖昧與繾綣都是幻想中的鏡花水月,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次兩次,他還可以對自己說,是自己下作無聊。可是每一次都是這樣呢?!是他太敏感小器,還是紀明塵分明就是踩著倫常的底線,在引著他往粉身碎骨處一頭栽進去呢?他原本以為他的警告會讓紀明塵害怕,避走。然而事實上害怕的人卻變成了自己。紀明塵究竟在想什么呢?事到如今他卻是不敢知道了。就像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在他眼睛里看到不該存在的許多東西。子衿推開他坐好,顧自去與兩個小的聊天,問他們身家年歲。他心中有事,談話也提不起興致,倒是喬桓尷尬了一會兒,就興頭沖沖地展現(xiàn)出話癆的本色,一下午倒有大半時間是他在倒豆子般往外說。他人活絡(luò),又慣愛耍寶,子衿本來沒有談興,也被他逗得開心起來。日頭西斜,紀明塵道:“天色不早,你們下去吧?!?/br>喬桓表演了一下午,也有點乏了,哦了一聲就要跟翁故凡一起走。子衿連忙叫住他們:“誒誒誒,飯在這里吃了吧?!?/br>紀明塵道:“你喝粥,讓他們也一道跟著喝粥?”“我吃粥,你又不吃,一起用餐飯怎么了。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呢。”喬桓高興:“師叔就是喜歡我!”子衿就坡下驢:“你們師兄弟,我哪一個都喜歡!”紀明塵拗不過他,將兩個小徒留飯。天光徹底暗下來了,婢子將火燭點亮。然而劍室空曠,只亮了這一角,其他地方更顯黑沉。喬桓道:“哇,烏漆墨黑的,這是要講鬼故事么?”“好好好,講鬼故事!”子衿配合地說。“你不是有事要問他們么?!奔o明塵淡淡道。子衿呃了一聲,思慮半晌,終于想起來個由頭:“你們當日怎么跟宋小公子吵起來了?”說到這里,他佯裝幸災(zāi)樂禍地去嚇兩個小的,“你們知道他是誰么?你們師父可是與他遞了婚書的!第一回見師母,就得罪了人家,你們完了!”哪知紀明塵道:“誰是師母,你們自己心中有數(shù)?!?/br>喬桓、翁故凡:“……”心中同時大聲嘶吼:“我們沒有數(shù)!這不是你親弟弟么!我們才十五歲??!”子衿捂著胸口,只覺得心輕得像是被拎到了嗓子眼,一張嘴就要跳出來了——被宋詩捅了個對穿后怎么老是這樣?他咳嗽了一聲,說了句“別聽你們師父瞎說八道”,當個笑話一帶而過:“到底怎么回事?”翁故凡道:“宋公子來劍室偷武功秘籍。他說到處找不到,捉了我倆問話?!?/br>“是他?”紀明塵蹙起了長眉。“他似乎對水天花月的招式很熟識,我和小喬并不是他的對手?!蔽坦史矐M愧地低下了頭。作為云中閣首席大弟子,在自家地盤上給師父丟臉,他心里很難受。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是不會給自己找理由的,只是宋詩偷學(xué)了他家的武功,這件事他覺得有必要叫師父知道。不想師父淡淡道:“他十八歲,你才十五歲,沒有一兩歲可以差的。”翁故凡一愣,眼睛變得亮晶晶的:“是!”“你的意思是那日來清秋院密室的人也是他?云中閣倒確實只有他一個穿成那樣了?!弊玉圃局皇窍箚枎拙洌瑳]想到真問出個子丑寅卯來,緊追著剛才的話頭追問了下去。紀明塵面色凝重。“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