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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著一本書,半天都沒有翻動過。宋詩心想:“哼!大男人裝什么西子捧心!還搞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模樣,你是花魁娘子么?!”子衿見他回來,未語人先笑,將書合攏放在一邊。宋詩定睛一瞧,卻是本,講一位劍修行俠仗義,行俠仗義的途中遇上的女子個個都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當真是……相當傳奇!宋詩又心想:“哼!這種腌臜玩意兒,看一眼就要臟了眼睛,真是個俗氣人。”那子衿見到他,笑道:“小陽春,你回來了?”宋詩臉一黑。他為了更好地混入男寵當中,給自己取了個藝名叫“小陽春”,結果發(fā)現(xiàn)真正的男寵都是叫“子衿”、“鹿鳴”之類的,真是日了狗。他心想:“明知道我名字上不得臺面,還得那兒叫得歡,一點眼力價沒有!”他看子衿一百個不順眼,真不曉得自己當日是如何覺得一干男寵里就他勉強可以說得上話、進而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下過了三天三夜的。他人往窗臺上懶散一靠,沒好氣地問:“喂,你這么大把年紀了,為什么要來云中閣當男寵?你很缺錢么?”子衿微訝。不過他與宋詩交往幾日,知道這個年輕人說話直來直往,半點不饒人,也半點不怕得罪人,此時便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有點事,來求云中君幫忙?!?/br>“為了求人幫忙,就可以在男人身下承歡的么?”宋詩更要看他不起了。子衿苦笑:“我要有別的法子見他,我也換個法子了——云中君他回來了么?這幾日他好像都不在家啊。”朝著遠處望眼欲穿。宋詩簡直目瞪口呆。身為男人,卻要男遭女yin,這人怎么一點都不怕的?但凡有點羞恥心,也要踟躕掙扎一番的吧。他還一臉渴盼,真是yin蕩??!“你以前是青樓的男娼么?”“你什么眼神?”子衿莫名其妙,“我是個算命的?!?/br>宋詩長長地哦了一聲:“差不多?!蔽着c妓,都是下賤的行當。“那怎么能叫差不多?!弊玉撇荒芷埻?,“我是靠手藝吃飯的。”宋詩柳眉倒豎:“男娼床上功夫好,又敬業(yè),誰給錢就對誰岔開腿,怎么不算靠手藝吃飯了?你作甚看不起人家?!”子衿算是看出來了。宋詩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就想跟他抬杠,絲毫記不得自己前一句話還在罵男寵下賤。他不欲為這種無聊的事爭執(zhí),就笑笑說:“嗯,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宋詩心中受用,心想那是自然,我可是……正要飄飄然,心間又轉(zhuǎn)了個念:“他這種人夸我?guī)拙洌皇菓數(shù)拿??我有什么可高興的。再說,我不是要干掉他的么!”清了清嗓道,“喂,你剛才說你從前是個算命的,那你算算,你我二人,誰先能爬上紀明塵的床!”他這話說得頗為霸氣,連云中君的名號也不喊了,直呼其名,所以換子衿對他目瞪口呆:“你真是相當敬業(yè)?。 ?/br>宋詩不以為杵,只傲慢地一抬下巴:“干一行,愛一行。做男寵也要做到最得寵,把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比下去!”子衿這回是真心誠意地敬佩著他:“你說的很有道理。”說罷便為“兩人誰能先睡上紀明塵”一事算了一卦。宋詩看他天靈靈地靈靈,忽憂忽喜,一驚一乍,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直追著他瞧:“怎樣?”子衿扼腕:“我命中注定睡不上他了!”宋詩心中嗤笑一聲,只想著:“這個娘兮兮的家伙算命倒是挺準?!?/br>子衿又沖他嫣然一笑:“不過你也睡不上他?!?/br>宋詩一愣:“為什么?”子衿道:“你這個人天犯孤煞,命中缺桃花,恐怕討不上老婆。結合你的三才數(shù)理來看,當是因為性格太差的緣故?!?/br>“去你媽的,滾!”子衿逗了會兒宋詩,心情大好,從屋子里踱出來要與他講些人生道理。結果宋詩往石凳上一坐,拍了拍青瓷酒壺:“剛才王管事托我?guī)г?,說是宗主回來了,今晚要你侍寢。你趕緊去王管事那里候著吧?!?/br>“宗主回來了?!”子衿大喜,絲毫不以為詐,只感嘆了一句,“我長得那么好看,總歸還是有點用處的?!蹦昧司票阃忸^走。宋詩凝視著他的背影,我cao一聲:“這個人,當真不要臉!”子衿端著托盤一路問人,尋到王管事院中。王管事的仆人攔在門外,兩眼朝天道:“誒誒誒站住,你誰呢?這什么地方不知道???”又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長長地哦了一聲,面露不屑。“王管事忙著呢,沒空見你這種小人物?!痹掚m如此,手卻伸得極長。常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紀明塵雖然是個劍道上的天才,但對于俗務難免力不能逮,云中閣中事物繁瑣,不要緊的都交由下人掌事。王管事平日里與其他門派的宗主往來應對,談笑風生,久而久之,連身邊的小仆也練出了一雙歹毒的勢利眼。你有多少身價,一望便知:有錢有勢的巴結,沒錢沒勢的踩上幾腳,還要敲骨吸髓。子衿倒也吃慣了小鬼們媚上欺下、狐假虎威的嘴臉,此時只從懷里摸出幾枚碎銀子放在他手心里,暮色下面沉如水,一言不發(fā)。那小仆的手心攥得又快又牢,生怕他反悔,眼睛卻望著別處,一臉置身事外:“進去吧!”子衿托著酒便進去了。身后小仆咬了咬那輕飄飄的碎銀子:“什么東西,窮酸!”躲在樹蔭里的宋詩怒火中燒:“你他媽才什么東西!我看不起他,你他媽也看不起他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性!”抬手一顆石子彈了出去,將那小仆打的嗷嗷亂叫。子衿出門后不久,他便跟著來了。他心下不安,要親眼看著子衿被王管事收房了才安心,現(xiàn)下好戲還沒出場,倒是吃了一肚子火,將人打跑了跳上墻頭,繼續(xù)看戲。子衿進了院中,差點晃花了眼。這王管事的住處遍是奇花異草,香氣逼人,不知道的還要以為是哪家姑娘的閨房。而那王管事身坐在這團團的花圃之中,倒也比子衿想得要像樣些。他看上去大約摸三十多歲的年紀,國字方臉,不茍言笑,雖是樣貌平平,卻一派正人君子的氣概。要不是手上拿著個算盤撥得飛起,子衿真要以為他是哪方成了名的仙師。子衿看著他眼熟,想來想去不知道在哪里見過這人。王管事原本正在記賬,聽聞身后腳步聲,不悅道:“不是叫你別放人進來的么?”旁光掃過,見是子衿,便挪不開眼了:“哦,原來是你?!?/br>子衿頷首為禮,將托盤擱在他面前:“聽說云中君回來了,王管事有何見教?”他以為是王管事專門叫他過來一趟,是怕宋詩年紀小,傳不清話,要親口告訴他伺候紀明塵的種種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