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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霖一邊喝水,一邊同他說話權(quán)作放松。見蘇峻平攤在桌上一張紙,寫了四五行,隨口問道:“在寫什么?”“信,”有那么一瞬間蘇峻平覺得難以啟齒,“給羅青雨的。”陳一霖轉(zhuǎn)水杯蓋子的手一頓。過了兩秒他反應(yīng)過來,把那本要轉(zhuǎn)緊的蓋子又轉(zhuǎn)開,掩飾似的灌了好幾口,他喝得太急,水從嘴角邊漏出去,沿著下巴一直鉆到衣領(lǐng)里。水像條冰冷的小蛇,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顫栗。蘇峻平被他嚇了一跳,拿紙巾去擦,被陳一霖近乎粗魯?shù)拇虻袅耸帧?/br>他眨了眨眼睛,啞聲說:“對不起?!?/br>蘇峻平嘴巴開合說了什么,他卻沒有聽見,兩人的世界像是隔了一棟極厚極厚的墻壁,他垂著眼睛看杯子里傾斜的水,隨著他的手一顫一顫的,那水的倒影中,只有他自己扭曲的面孔。憤怒無力和孤獨像一把鈍極了的刀,正一下一下的割著他的腦袋,他頭腦清醒得近乎發(fā)瘋,卻不能有絲毫作為。蘇峻平這樣,本身很好。他想。可他腦中分明有個又尖又細(xì)的聲音鉆著他的腦袋說:“不甘心!”它躥到了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一個音一個音細(xì)細(xì)的掰開來說:“不甘心!”不甘心——他喜歡的人為什么不喜歡他!嫉妒的火把他燒得幾乎要扭曲。可另一句話就像桶冷水,把那點火滅了個干干凈凈。“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嗎?”他被這話凍得胸口一疼,忍不住放下杯子,微微蜷縮了起來。他下巴縮在皺巴巴的襯衫領(lǐng)子里,流露出一絲近乎絕望的卑微。☆、第三十章這是一場暗無天日,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愛戀。他明白要忍耐,可是不過五天光景,他就覺得快忍受不了了。蘇峻平這個人,像太陽一樣。自從發(fā)生家庭變故,如一日間墜入深不可測的地獄,剛開始他面對黑暗惶惶不可終日,這幾年他費盡心思往上爬,似乎也習(xí)慣了,在黑暗中也能踩得很穩(wěn),好像生來就不需要陽光一樣。可那也只是好像。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記起蘇峻平在他們家的小店,搬個板凳出來曬太陽,睡得口水亂流的模樣。那是冬日的時候,太陽多么的好,好得讓人禁不住要流眼淚。蘇峻平叫了他兩聲都沒有反應(yīng),內(nèi)心忐忑,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柔聲喊:“阿霖,阿霖!”陳一霖猛地被拉了回來,只覺自己臉色發(fā)燙,哆嗦了下嘴唇說:“沒事……有點頭暈?!?/br>蘇峻平擔(dān)心的又說了幾句,被他心不在焉地扯了開去:“下禮拜就是月考,考完還要開家長會,復(fù)習(xí)一下吧?!?/br>蘇峻平牙疼似的“嘶”了一聲,看著自己只寫了開頭的信,咬咬牙還是提起了筆,解釋道:“最后一封了,再寫也沒意思?!?/br>陳一霖發(fā)現(xiàn)自己遏制不住內(nèi)心的竊喜,他吞了口唾沫穩(wěn)定神情,敷衍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去做理綜卷子。這次是學(xué)校一年一度的英語節(jié),主要活動是:英語歌唱比賽,英語電影賞析,英語話劇比賽,英語朗誦,英語演講比賽。大部分人都期待前三個,而對后兩個懨懨的。往年的報名名額一直讓課代表頭疼,可這次也許是高三能參加的最后一個活動,朗誦和演講居然都有人報名。朗誦是英語課代表,演講是蘇峻平。蘇峻平舉手的時候全班鴉雀無聲,然后就是拍桌子的狂笑。蘇峻平高高豎了個中指。“雌孔雀”像是要冷嘲熱諷,可她抿了下唇,竟然露出了一個微笑?!按瓶兹浮钡奈⑿Γ拖袷欠▏氖锥际羌~約一樣,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震驚得難以相信。不但如此,她還走下來,十分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說:“要找資料,到我這邊來?!?/br>王文杰哼哼兩聲,心里醋溜的想:“絕對是送卡了!購物卡!罪惡的有錢人!”蘇峻平顯然沒想到“雌孔雀”如此強(qiáng)勢會在金錢下服軟,以為其中有什么不可捉摸的大陰謀,誠惶誠恐的點點頭,端正了自己湊熱鬧的心態(tài),一有空就往英語辦公室鉆,虧這,他的月考成績居然進(jìn)步卓越。當(dāng)然這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去辦公室,“雌孔雀”扒下了和藹可親的□□,似笑非笑的睨著他說:“你想好找什么題材了嗎?”蘇峻平哆哆嗦嗦遞上英語書,一看,是牛郎織女的故事,她喲呵笑了一聲:“課文有很多人會用,不過背熟了也不是問題。你要充分運用你的肢體語言,表達(dá)自己的感情,讀兩段聽聽?!?/br>蘇峻平張嘴,不超過十個單詞就喊停。他被狠狠的嘲笑了郊區(qū)音:“see讀成say的音,嘖,難聽死了?!?/br>他擦了把額頭的汗,垂著腦袋低眉順眼,心里卻想:“我個大傻逼報個球子!找個機(jī)會退了算了!”可惜拿錢辦事的“雌孔雀”十分有職業(yè)道德,揪著他不放,逼他在國慶節(jié)期間背熟,還要檢查。下下周五就是演講比賽。而下周一周二是月考,然后直接放國慶假,放完是話劇和朗誦,朗誦完了是演講,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把行程安排的鼓鼓囊囊,險些把學(xué)生噎死。他們看完了類似斷頭飯的英語電影,三三兩兩的從體育館走出來。那是晚上,學(xué)校的路燈節(jié)約到了極致,開同不開一個樣,只在水泥地上投下一塊曖昧的白色斑。夜里的地黑漆漆的,延伸的路像塊一望無際的奶牛皮。高三最先看電影,接著是高二,蘇峻平看高二那棟樓嘰嘰喳喳的熱鬧起來,燈逐漸滅了,歸為黑暗。他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非常濕潤,他把頭一偏,不知道哪根腦筋搭錯了對陳一霖說:“我們?nèi)ズ呑咦甙??!?/br>在他身后的王文杰等人怪叫起來,陳一霖思索片刻,居然點了點頭。那湖是個罕見的天然湖,據(jù)說是十多年前搬來的時候就有了,干脆把湖一圈種荷花,后來發(fā)現(xiàn)鮮花沒有肚子實在,又改成了魚塘。夜里只望見氧氣泵在水面上探著個頭,毫無景色可言。反倒是湖邊有座涼亭,用木頭搭了有些情趣;還有個長長的連廊,連廊上方種了紫藤蘿乘涼,花開的時候像一掛將落未落的紫色瀑布。當(dāng)然了,這是夜里,瞧不出什么。蘇峻平趴在石欄上,興致很高的樣子,翹著腳天南地北一通胡扯,最后扯到了要讀的大學(xué)。“阿霖想讀什么大學(xué)呢?”“還沒想好?!?/br>“專業(yè)呢?”“也沒?!?/br>蘇峻平噗嗤一下笑了出聲:“真是隨便啊,沒有夢想的人都是咸魚你知道嗎?”陳一霖坐在連廊里,看逼近珊瑚紅的月亮:“有一件事我想好了。就留在本地讀書,方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