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1
手葬送自己的幸福﹖“皇兄失去了統(tǒng)帥虎符,父皇是斷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的?!?/br>——出乎聶靖川的預(yù)料,她說的卻不是他想的一回事。“現(xiàn)在八軍將領(lǐng)全都領(lǐng)兵在外,靈飛和青原大哥自顧不暇,洪達大將軍也將離京,即使親王派仍以安慶王馬首是瞻、沒和皇兄一拍兩散,但這股勢力亦不足以對抗父皇,實際上他被困于都城,已經(jīng)是孤立無援了?!?/br>儀雅猛然抬眸,堅決的表明了立場:“我必須回去。在皇兄需要別人的時候,我一定要成為他的后盾?!?/br>天羅大街萬家燈火,可是這個俏立在人流里的少女,卻是比青衣羅煙來得更耀眼。——聶靖川欣慰的笑了。那便是他國家的皇族血裔,四百年前,就是這種血氣使四海為之平定、八方為之昌平。“好,在樓主不在京城的時候,平京春日樓的全部力量,便交由少公主調(diào)度?!?/br>儀雅知道任重道遠,莊重的對他拱手相謝。就在這個時刻,金延城的兩個角落,忽然先后傳來兩股慘叫聲﹗那是只有功力高強如聶靖川,才能在瞬間捕捉到。儀雅只是見春日樓的左護法變了臉色,便知事情不妥,“聶大哥﹖”先后兩陣慘叫,使聶靖川立時心念電轉(zhuǎn)。“那兩個方向……”聶靖川倒抽涼氣,忽然低呼:“是兩家的華宅﹗”儀雅點頭示意,兩人先后翻身上馬,由聶靖川策騎趕去離此最近的桂家大宅。不料還未看到華宅的大門,卻已見到馬車隊全部伏尸于橫巷﹗“阿川……”聶靖川飛身點足,落到倒在馬車旁的人面前。“櫟木﹗”春日樓內(nèi),武功僅次于樓主、左護法的公子吐著血沫,躺在聶靖川懷里,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喃:“我從城西趕來的時候……桂小姐已經(jīng)……咳……”櫟木抬起了手,艱難的想指向車廂,聶靖川見全部人、連同櫟木自己,也是中了暗器重傷或者致死,又怎會不知現(xiàn)在的情況﹖桂家住于城東、而錢家則在城西。那要伏殺兩家小姐的黑手肯定是分頭行事,趁櫟木銜尾護衛(wèi)錢家車隊的時候,先在這里作案殺了桂小姐,以慘叫聲引走櫟木,以便城西的同黨能用一樣的手法謀殺錢小姐。儀雅也趕了過來,替聶靖川扶住櫟木,“現(xiàn)在怎么辦﹖”聶靖川一臉沉重,半晌后斷然道:“城衛(wèi)軍很快就到,你不便在此現(xiàn)身,先快回去副壇?!?/br>儀雅半分不耽擱,二話不說就上了馬,飛速走小巷離去。皇太子是名副其實靠刷臉出城的,雖然城門將士無一不聽他命令,但他回到皇宮之后,便如洪達所言,立即受帝君傳旨召見。此事雖不是微不足道、但也不至于要大加文章,朝里亦不會有人因此而參皇太子一本,然而那也僅限于兵權(quán)在手的皇太子——就在他步入沁風(fēng)殿的一刻,便被殿里的全隊禁軍當場制住﹗那一剎,他幾乎以為眼前是一場幻覺:他知道自己與帝君終會撕破臉皮,交出虎符只是緩兵之計,他本來就在謀想如何從困局中脫身,在大婚后再次離開平京、上赴前線。然而他斷沒料到帝君會這般急切,等不及年末的大婚國典,竟然就在自己仍未迎妃的時候下手﹗先機一失,全盤皆輸。禁軍即場把景言押離沁風(fēng)殿,自從那天起,若無圣旨,皇太子不得離開東宮。而帝君之所以下手如此決絕,自然是因為景言已再無利用價值——一道比景言早小半個時辰快馬入京的消息,不但就此毀滅了皇太子,也同時將掙扎良久的南楚在懸崖邊推了下去:金延城連起兩宗命案,將要嫁入皇族的兩位世家小姐在同一晚遇刺身亡。明啟二十九年九月的這兩件案子,被所有史家賦予極其重要的意義:廿六歲的景言皇太子,始終沒能在這年迎娶到太子妃。而這年之后,亦再沒任何家族愿意讓閏女嫁入皇族——那不單因為性命悠關(guān),更因被奪兵權(quán)的皇太子日漸失勢,遭帝君下令不得上朝,在皇宮里受的待遇等同于被終生軟禁。明啟三十年全年,皇太子只曾被準許離開東宮一次,那便是南楚皇族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期間就連數(shù)載不曾回來的儀雅少公主進京,帝君亦下令二人不得相見,最后還是春日樓主歐陽少名親自出面,才將前來集賢巷押公主回宮的禁軍逼退。后世史冊都一致以為,軟禁皇太子是帝君景焯一生最錯誤的政治決定,這個致命的錯誤,甚至是他所有功績加起來都無法彌補的。沒人知道皇太子是如何熬過這段時光的。那個本應(yīng)披甲出征、叱咤沙場的戰(zhàn)神,被逼褪去所有的光環(huán),埋汰了矚目驚世的將才,就像一個廢人被囚在殿里,看著晝夜更替、冬夏交錯,卻失去了五官和情感,終日如同人偶、木然不語。他沒有了上陣殺敵的能力,也被禠奪去為國犧牲的資格——在他的親父心里,縱然就連國家的存亡、百姓的福祉,也沒有保住手中的權(quán)力來得重要。一旦他有任何異動,帝君必定會將八軍的統(tǒng)領(lǐng)逐個召回平京,那便是威脅自己的最大籌碼。他默然忍受下這一切,便是為了讓前線的百萬將士可以免受兔未死、狗先烹的大禍。然而,最忠于皇太子的,始終是穿著南楚軍服的將士?;食侨l(wèi)里,尤以白靈飛曾效命過的御林軍對失勢的皇太子最為寬厚,知道帝君會隨時將皇太子拖入天牢,御林軍巡視宮城的部隊都對東宮特別留神,許多動靜都被暗戳戳的壓了下來,更會有前線的軍報秘密送入東宮,使本來已與外隔絕的皇太子不致于對局勢一無所知——可是縱然知道,也無法再作任何挽回。失去了金延世家的財力支持,帝君下令重征賦稅、以支撐戰(zhàn)爭的大筆軍費,卻引來民怨鼎沸,江南地區(qū)多處相繼起亂,外憂內(nèi)患之下,戰(zhàn)況開始一發(fā)不可收拾。明啟三十年正月,百萬聯(lián)軍在安若然指揮下連月輪番猛攻,即使連青原少將也強行帶傷出戰(zhàn),水石城亦終告陷落。當南楚失去這個漢水上唯一的水師據(jù)點后,應(yīng)龍軍再無險可恃,破浪舟被逼沿運河回防,天引山只剩下步騎兩軍駐留。洪達、白靈飛、安慶王一致決定在舄琊閉門死守,中野、鋒狼、揚州三軍再加上紅門大炮,使天引山防線得以茍延殘喘半年。而下半年開始,便是一場兵分三路的追逐戰(zhàn):安慶王的揚州軍帶著一座紅門大炮,與安若然在潟琊以西一路爭持,因軍糧幾近斷絕,最終沒能守住整個貴州,于明啟三十一年五月敗退至平京城外。洪達的中野軍與玄鋒、源濤帶領(lǐng)的八軍主力,也帶著三座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