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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心里瞎琢磨,跟誰都不能說, 一來二去的人也沒什么精神。 轉眼臨近除夕了,這天秋涵宇告了假到景川侯府來接曼曼跟他回河婺去過年,曼曼在景川侯夫人和阿彎的悉心照料下開心得樂不思蜀,非要秋涵宇答應一過完年回來當值就把她再帶來玩才肯跟著秋涵宇走。 臨走前阿彎過去送他們,走到門口秋涵宇見四下也沒什么人,突然問道:“阿彎,你和大殿下……是不是吵架了?” “嗯?”阿彎心里一“咯噔”,眨眨眼睛, 道:“沒有啊,怎么了?” “沒有就好。”秋涵宇嘆一口氣,“最近大殿下脾氣不大好啊, 整天拉著個臉, 誰見了都發(fā)怵呢, 我尋思除了你也沒別人有這個本事招惹他,還想勸勸你來著……宮里頭大家都很怕見到他啊……” 曼曼看看秋涵宇, 再看看阿彎, 突然脆生生地說道:“阿彎jiejie最近也整天拉著個臉呢!” 說完還學著阿彎的樣把眉眼耷拉下來,做了個鬼臉。 阿彎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曼曼的臉, 道:“就你調皮!快走吧,別讓你娘擔心。” “我娘才不會擔心呢!”曼曼嫌棄地扭頭躲過阿彎的咸豬手, “她巴不得我和大哥哥都不在她可以和我爹待在一起,曼曼好命苦的!” 這下連秋涵宇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抱起曼曼就往外走:“行行行,你最命苦,那過完年你就陪著娘親和你爹吧,不用回來鳳中了。” “大哥哥,曼曼錯了?!弊兡樧兊蔑w快的曼曼連忙一把摟住了秋涵宇的脖子。 兩個人跨出大門漸行漸遠,后來又嘀嘀咕咕地說了什么,阿彎已經聽不清了。 她看著秋涵宇遠去的背影,想到他說的言懷瑾這些日子心情不好的事,忍不住撅了噘嘴。 生氣的明明應該是她好不好,鬧什么脾氣呢! 哼! * 除夕那一日,景川侯府上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年夜飯,最近都在閉關苦讀的澹臺進也難得地出來放了一會兒風,拉著自家老爹和弟弟們一頓胡吃海喝,就差沒有拼酒劃拳了。 龐氏準備了一籮筐的零食,吃完了飯就拉著阿彎坐在暖烘烘的榻上一道守夜,嘲笑幾個大老爺們醉得東倒西歪地沒有人樣。 阿彎總算是從這些日子的失落中提起了一點勁,暫時將言懷瑾拋在腦后,享受這份溫馨時光,景川侯家雖然紈绔多了些,整日里沒什么正經事就喜歡招貓逗狗,連帶著龐氏其實也十分懶散不愛動彈,但是為人都很赤城沒有心機,對她來說都是值得敬重的長輩和家人。 還正在心里感慨呢,就見一個侍女匆匆進來,在阿彎耳邊低聲說道:“有人在側門求見姑娘,婢子看著……像是東宮過來的?!?/br> 阿彎頓時面色就不太對,然而總不好把人晾在門口不理,只好和龐氏說了一聲,匆匆走向側門。 出去的時候隱約還聽到景川侯醉醺醺地說了一句“今天不回來也沒——”,仿佛被人捂住了嘴沒能說完,臉上一陣發(fā)燙。 側門上掛著明晃晃的燈籠,阿彎在侍女的指引下走過去,就見到三才袖著手等在那,身后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沒什么動靜,看著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阿彎走過去呵一口氣,問道:“三才哥哥,你這會兒不在宮里守著,過來有事嗎?” 三才如今哪里敢當她一聲“哥哥”,連連賠笑道:“阿彎啊,隨我去一趟東宮唄?殿下有事找你呢?!?/br> 阿彎扭過頭,道:“不大好吧?除夕夜呢?!?/br> “哎我的姑奶奶……你就……你就去一趟吧,不然小的我沒準要吃掛落了,最近的殿下不好惹啊,唉?!比蓬D時愁眉苦臉起來,小聲又求了求。 阿彎打小被三才照顧過,哪里舍得看他受苦,見他一個人在門口等了這半天也很是受凍,一個不忍心便應下了,上馬車隨他往東宮去。 今日因為是除夕夜,言懷瑜那頭要宴請宗親,且第二天就有元日大朝會,言懷瑾一直忙到夜深時分才回到東宮,想起先前吩咐了三才去接阿彎過來,也不知道小姑娘肯不肯來。 他其實沒別的想法,就是很久沒有見到她,想與她一道守夜。 上一次一起守夜還是五年前她離開永山隨著王有才去游歷之前,一轉眼都已經過了這么久,他們也從永山來到鳳中,被世俗分割得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了一面。 言懷瑾又開始想念阿彎了,所以今日忙得腳不沾地時也沒忘了吩咐三才去接阿彎過來。 只是擔心阿彎在景川侯府住得開心,倒將他一個人拋開在一邊不去管。 上一次生辰宴便是如此,他因為飲了一些酒心中燥熱跑到殿外去透透氣,不想卻被吳釉兒給抓住了,一直扯著他哭訴夫家對她不公,然而在他聽來全都是些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有心想勸吳釉兒要么看開些要么直接和夫家說明,偏偏吳釉兒也不聽,只拉著他一徑哭,等他好不容易擺脫對方回到殿中,發(fā)現阿彎已經早早地退席了。 原先說好的生辰禮,也沒見她送來,不知是不是忘了。 望著殿中昏黃的燈光,言懷瑾頓時心里涌現出深深的無力感,只覺得自己距離阿彎也是越來越遠,不再觸手可及。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不需要仔細分辨都知道是阿彎過來了,頓時嘴角就不自覺地彎了彎,抬眼望著殿門口。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阿彎的身影從門邊閃出來。 她今日出來得匆忙,只穿了一身家常的襖裙,梳著簡單的發(fā)髻,簪著及笄時言懷瑾送給她的那支白玉簪,看著全然不似生辰宴時那般驚艷,卻是言懷瑾最最熟悉的模樣。 就這么一照面,言懷瑾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念頭。 他想著,如果每日里在外忙碌歸家時都能見到這道身影,只怕是此生都無憾了吧? 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姑娘,一直乖巧懂事守禮,更難得的是貼心,每當別人對她一分好,她就要回報十分,想當年他也不過是從大乘寺將她領了出來,給個地方住給口飯吃,她就還給了他多年的陪伴和用心,用一點點的呵護將他從那般絕望的境地中拉回俗世。 如果不是有阿彎在,他也許此刻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