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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臉和尚正是大乘寺的住持方丈,他不稀得繼續(xù)搭理王有才這種人,轉(zhuǎn)頭看到跟在王有才身后的阿彎,頓時臉上浮起和藹可親的笑來:“阿彎又來啦?” 這幾年阿彎到大乘寺的次數(shù)不少,住持方丈每次見到她都挺開心。 于是阿彎也開開心心地回應(yīng)道:“見過方丈,我是跟著醫(yī)圣大爺來的。” “呵,這回改叫‘醫(yī)圣大爺’了?這稱號對你來說有點太低調(diào)啊老神棍?轉(zhuǎn)性了?”方丈忍不住扭頭揶揄了一聲王有才。 王有才冷冷“哼”一聲:“老子怎么會用這么寒酸的稱號?小丫頭快告訴老禿驢,老子叫什么來著?” “……三萬天八仙四海東方回春妙手神神神醫(yī)再世劉發(fā)財?!?/br> 方丈的嘴角一抽,決定不理會這件事,岔開了話題:“說吧,巴巴地跑來尋老衲什么事?” 阿彎也好奇這件事,便歪著腦袋靜靜地聽王有才怎么說。 王有才找了個石凳自顧自坐下來,沒個正形地翹起了二郎腿,隨意說道:“兩樁事,第一樁,當初皇帝老子家的娃出生的時候,面相都是你去看的吧?說說別院里那位怎樣……” “他怎樣不怎樣的,與你個老神棍有何關(guān)系?”方丈在王有才對面坐下,招招手讓阿彎也過來坐。 “老子說不準能救他的命,怎么也得看看他會不會大富大貴吧?” 看面相這事,阿彎也頭一回聽說,于是便和王有才一道眼巴巴地等著方丈的回答。 方丈沉吟了許久,終究是嘆口氣,吐出一句偈語,道:“菩提自性,本來清凈。萬法皆空,唯有一心?!?/br> 方才還咋咋呼呼的王有才,頓時安靜了。 阿彎不太聽得懂偈語,但是好歹也跟著言懷瑾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光聽字面意思也能理解一個大概,至少說明言懷瑾和王有才所提的大富大貴沒有什么關(guān)系,即便在阿彎看來他的身份本就足夠貴重,又何須什么富貴。 “嘿,真是難為了這樣一個人才,倒叫那婦人得意了。”王有才捻捻胡須,臉上神情莫辨。 “人生際遇變幻莫測,命數(shù)之說也未必就是絕對,興許就有什么造化也未可知?!狈秸蓳u搖頭說道。 “這話我信,但是老禿驢你看了這么多年,多少也看出來那位是合了這道偈語的吧?否則也不會說出來了……” 方丈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遂問道:“那第二樁事呢?” 王有才聞言,指了指阿彎,道:“就是這個小丫頭了,你覺得怎樣?” “呵呵,”方丈看著一臉茫然的阿彎,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當然是個好孩子了,她的名字啊,還是我起的呢?!?/br> 說完就將當年撿到阿彎的經(jīng)過說了,那天不知為何方丈想出去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瀘月庵的月洞門那,起先因為天色有些暗也沒留意,慢慢就發(fā)現(xiàn)草叢里有什么東西一直在晃動,湊過去一看,竟然是個小嬰兒,不哭不鬧地抓著脖子上的長命鎖在張牙舞爪地玩,看到方丈過去,便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歪腦袋看他。 那時候的月光照在嬰孩純凈無垢的眼眸中,匯聚成白皙的耀耀熒光,叫方丈記到今日。 “一轉(zhuǎn)眼,也長這么大了?!狈秸刹唤锌?。 “你這老禿驢,”王有才卻很是不解風(fēng)情地打斷了方丈的懷舊情緒,“從來也沒見對什么人這么親切的,對她倒是挺好?!闭f完想了想又轉(zhuǎn)頭問阿彎道,“我聽秋涵宇那傻小子說,你在跟著他學(xué)醫(yī)?” 阿彎便眨眨眼,道:“秋哥哥說了,他那不算教我,就是領(lǐng)我入個門,別的還要等醫(yī)圣大爺來定奪?!?/br> “他能說得出這么有水平的話才有鬼了!”王有才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阿彎給秋涵宇臉上貼的金,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道,“他肯定叫你等著來給我拜師就是了?!?/br> 阿彎也不否認,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王有才撇了撇嘴:“收你當我第三十八號小徒弟是沒什么問題,我聽那傻小子說你也確實有那么點天份,但是丑話可說在前頭了啊,要學(xué)醫(yī),起碼要跟著我在外行醫(yī)五年,這風(fēng)餐露宿,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吃得消的。你別看秋涵宇那么傻,從前在家里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跟著我出去沒少哭鼻子,當然了,他前面那三十六個師兄師姐也都是這么過來的,你想想清楚???” 阿彎愣了愣,想的卻是別的事:“你要是走了,那我家公子的毒怎么辦?” “哎,那小子的毒我在北邊已經(jīng)研究好幾年了,心里大概有個眉目,只是時間且有得耗,順便還要尋幾味藥材,沒個七八年的搞不定,用不著我在這守著,這回也就是過來先看看他的情況,給他換換方子別等不到時候撐不住了,豈不是砸了老子的招牌?”王有才揮揮手,很是輕松地說。 阿彎的心卻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她還牢牢記著秋涵宇當初說的話,他說他師父醫(yī)圣老人家手頭有解毒的方子,卻一直沒有參透,需要先給言懷瑾調(diào)養(yǎng)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一次王有才過來是因為有了解藥,這樣聽下來才知道,他定然還不曾將那方子搞清楚,只是擔心言懷瑾的身體,所以先過來看一看。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再想想王有才方才說要在外行醫(yī)五年的事情,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道:“那不成的,我得守著公子?!?/br> “嘶——”王有才牙酸似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對著方丈道,“老禿驢,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叫人特別討厭的酸臭味?” 方丈呵呵一笑,懶得理他。 好在王有才也不需要他搭理,聽到了阿彎的回答便站起身來:“行了,老子知道了,你離不開那小子唄?想當年老子也是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人,哪能不懂呢?好,走了走了,去給那小子把個脈叫你安安心,唉,誰讓老子這么有能耐呢,也怪煩的……” 說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沖著方丈眨了眨眼,忙不迭地就拉著阿彎又回了別院。 第三十三章 兩個人回到別院的時候, 正巧言懷瑾也已經(jīng)起身用完了早膳, 阿彎便帶著王有才徑直往正屋里去。 清晨時分的言懷瑾看上去有些懶懶的, 坐在榻上拿手撐著頭,仿佛不太想說話似的, 對著王有才點了點頭,道:“見過醫(yī)圣,久仰大名?!?/br> 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