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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做的,怎么會不被自己中傷? 周憶之放輕了敲擊琴鍵的聲音,吸了吸鼻子,忽然忍不住問:“哥,我剛剛那樣對你講話,你是不是很傷心?” 薛昔抬眸看向周憶之,周憶之不敢看他,趕緊低頭盯著琴鍵。 薛昔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周憶之鼻尖一下子就酸楚了。 她反省了下,說:“我以后會改。” 薛昔看著少女鼻尖發(fā)紅,眼睛垂著,濕漉漉的樣子,不由得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抬手在她頭頂輕輕撫摸了下。 上一世的周憶之會對自己這樣很抗拒,但這一世的她與他之間似乎有了真正一點(diǎn)親人的樣子。 薛昔想了想,對她輕聲道:“如果能改,再好不過了。無論你怎樣,我永遠(yuǎn)不會走,但別人會離開,憶之,你明白嗎?” “或許你以后會遇到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但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好好對待的話,那人可能因此就遠(yuǎn)離了。到時候你會很難過。我不希望你難過?!?/br> 周憶之認(rèn)識過朋友,但往往不歡而散,因?yàn)樗郎喩硎谴痰钠狻?/br> 周憶之也不討爸媽的喜歡。 爸媽,朋友,這些人,沒有人會包容她,其實(shí)也沒有義務(wù)包容她。她后來才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身后的少年不會,他是唯一一個,上一世從未離開她的。 哪怕她真的惡劣至極。 其實(shí)沒有人教過她這些,包括怎么好好對待別人――沒有人教過她想要別人的喜歡和溫柔,就同樣以溫柔的方式去對待別人,而不是聲嘶力竭地鬧。 一味任性的索取,沒有人會無條件忍受你。 爸媽沒有教過她的東西,身后的少年一點(diǎn)點(diǎn)教會了她這些。 周憶之眼淚忽然就出來了,她眼圈紅紅繼續(xù)彈鋼琴,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吭聲。 可過了會兒,她卻有些受不了了似的,扭過身子,猛地抱住了薛昔的腰。 薛昔猝不及防,腰已經(jīng)被周憶之兩條胳膊緊緊抱住,少女胳膊上的溫?zé)醾鬟f而來,她臉頰埋在他的腹部,依賴地蹭了蹭。 薛昔頓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片刻后,手微微抬了抬,環(huán)住周憶之。 你不走就行了,你不離開我就行了。 周憶之緊緊抱著他,心說。 喜歡 叢游的事情告了一段落。 可能那天周憶之用無比認(rèn)真地口吻對他說, 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讓他覺得繼續(xù)追下去也沒什么希望。 而且周大小姐不缺錢,叢游哪怕是包下游輪摩天輪風(fēng)火輪制造浪漫給她看, 對她而言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東西。 換句話說,如果她根本不喜歡叢游,叢游完全沒轍。 為了這件事,叢游很是挫敗了一陣子,他在學(xué)校里開始很識趣地繞著周憶之走,變成了和上一世差不多的情形。他大約是對他身邊的那群狐朋狗友說過了, 他那些朋友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周憶之的眼前。 除此之外, 叢游還覺得周憶之變了很多, 他一直以為, 周憶之知道自己在論壇上的打賭之后, 即便沒那么傷心, 但至少有自尊心被踐踏的憤怒,說不定會沖到自己面前給自己一耳光。 但沒想到周憶之并沒有。 那天吃飯時,他所見到的周憶之, 似乎比他追了一個多月的那個少女要成熟從容得多, 美麗不可方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叢游還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 暫時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周憶之身上的變化, 他只是后悔不迭,如果一開始沒有拿周憶之打賭就好了,如果一開始是正兒八經(jīng)地追她就好了,說不定會有另外一種結(jié)局。 他剛打賭要追周憶之的時候, 對周憶之這個人根本不了解, 只知道她平日里總是一副面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模樣,男生們紛紛打趣她是白天鵝、奢侈品, 他一起勁兒,就放大話要讓白天鵝折腰。 可是后來逐漸接近了周憶之,乃至于去了幾次她家之后,才發(fā)現(xiàn),周家偌大的豪華的漂亮別墅,居然只住著周憶之與管家以及何姨,空蕩蕩的,令他想起華而不實(shí)的冰冷城堡。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事情叢游下意識沒有對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說。他調(diào)侃起來也是說“周meimei家里漂亮得很”,有人問他追了周憶之那么久,有沒有見過她父母,叢游也轉(zhuǎn)移話題“周meimei還沒松口呢,不過憑小爺我的魅力,八/九不離十了。” 或許他當(dāng)時潛意識里便知道,說出這些,反而最傷害周憶之的自尊心。 只是事已至此,已經(jīng)沒有另一種結(jié)局了。 叢游熱烈的追逐猶如短暫的秋季一般很快翻篇。 * 這天放學(xué)后,周憶之拉著薛昔又去了那家蛋糕店,她和薛昔身上穿的都是校服,在學(xué)校里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藍(lán)白校服,但一旦兩人單獨(dú)出去,看起來就很像情侶裝。 周憶之暗搓搓地有些高興,學(xué)著哥哥將自己的拉鏈拉到最上。 同一家蛋糕店,這次周憶之熟練得多,完全沒有讓哥哥幫自己。 就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從頭到尾打蛋擠奶油。 她手忙腳亂,臉上沾上了一些粉末子,袖子挽得老高,纖細(xì)十指上全都是面粉,但是做得卻非常起勁??赡芰Φ罌]把握好,面粉一下子往上飄,鉆入她鼻尖,周憶之頓時被嗆到,匆匆轉(zhuǎn)過身去跑到角落里,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咳咳咳……咳咳?!?/br> 薛昔趕緊洗干凈手,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無奈地道:“你不擅長做這些,我?guī)湍惆?,送人的時候只說是你做的就行了。” 他知道了周憶之不是送給叢游,但是知道周憶之最近正學(xué)著敞開心扉交新朋友,已經(jīng)和班上幾個女生打成一片,他以為周憶之做這些小蛋糕,是想帶去學(xué)校分給女孩子們的。 周憶之用紙巾擦掉咳出來的眼淚,對薛昔道:“別看我!咳咳……咳……你背過身去?!?/br> 薛昔輕笑一下,背過身去,反手繼續(xù)輕輕拍著她的背。 周憶之這才對著墻壁,十分沒形象地用鼻子出了幾下氣,努力把吸進(jìn)去的面粉噴出來。 太丟臉了,她面紅耳赤地心想。等到呼吸終于順暢之后,周憶之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