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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遏地對周憶之道:“剛才被打的是我!” 周憶之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多看叢游一眼都覺得不耐煩,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無聊的男生,拿追別人當賭注,而之所以挑上她,是因為她看起來最難征服? 周憶之知道學校那群人給自己起的外號,白天鵝可不是什么褒義詞,而是貶低她目中無人、趾高氣揚。 “別再來找我,不歡迎你?!敝軕浿嫒绫貙λ溃又焓秩プパξ舻氖?,想拽著他往別墅里走。 薛昔心中已是驚愕無比,一瞬時有些懷疑她是當著叢游的面故意這樣說,用自己來氣叢游。但又見她下意識的動作居然是來牽自己的手,他眼睫不自覺輕輕抖了一下。 他的手不著痕跡地躲了一下,將指骨上的些許泥土擦掉后,才任憑她扣住自己的手腕,帶自己進了別墅。 叢游眼睜睜見周家管家小跑過來請人離開,他抬手揉了下太陽xue,一腳將腳下的泥土踹飛:“cao?!?/br> 消融 何媽已經做好了早餐,周憶之拉著薛昔坐下來吃早餐,一大清早她被叢游鬧得有點煩,好心情都沒了,而且也忘了昨晚計劃下的給哥哥溫熱牛奶的事情了。 她右手拿起叉子叉起煎蛋咬了一口,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少年默然不說話,也沒吃東西,她剛要問…… 突然就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松開他的手?。?! 哥哥穿著一身黑色衛(wèi)衣,襯得皮膚白皙,身姿挺拔,從外面晨跑回來后吹了冷風,指尖清涼,而自己剛從被窩爬起來,指尖是溫熱的。 兩人的手方才握住,周憶之因為耿耿于懷叢游的事情,還沒注意到,這下子倏然察覺,便頓時覺得兩人指尖觸覺十分明顯。 她心里宛如老婆婆走路,顫悠悠的,陡然悸動了一下。 她趕緊松開哥哥的手,心里慌得一批,面上還要裝作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繼續(xù)叉煎蛋吃。 …… ……果然,叢游不在,她就立馬將他手甩開了。 薛昔手指無意識虛空攥了攥,垂下眸來,沒有作聲,片刻之后,才面無表情地開始吃飯。 吃完飯之后,周憶之抽出餐巾紙抹了抹嘴,手指無意識摳著餐盤,竭力裝作漫不經心地再度提起:“按照昨晚說好的,待會兒是一起上學吧?” 這話剛說完,就見哥哥捏著刀叉的修長手指一頓,闔黑的眼眸抬起來,清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應當不是周憶之的錯覺,似乎帶著淡淡的探究與不解。 周憶之心臟頓時重重跳了一下! 完了??!他這眼神的意思是不是,‘非親非故的你干什么非要一直纏著我一塊兒上學,該不會饞我的臉或者身子吧?’即便哥哥記得五歲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兩家是世交,兩人也不算是第一次見面,但她似乎的確表現(xiàn)得太自來熟了一點…… 等下要被看出來自己內心瘋狂想抱抱他了…… “那個、是因為……”周憶之努力解釋:“我爸爸再三叮囑過我,要幫助你盡快融入校園生活,畢竟已經高二了,學習也很緊張。他還答應我,如果我做得好,年底會和我mama一道回來,給我的零花錢翻倍!” 遇事不決,周度力學。 薛昔垂下眼眸,沒什么表情,言簡意賅道:“好。” 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澀然。 * 周憶之的學校入校門檻很高,要么是給學校捐了錢的,要么便是成績非常優(yōu)異的。她上一世直到二十歲之前,都為了讓父母多回來幾次而殫精竭慮,鋼琴彈到指腹起繭,練舞練到腳尖流血。因而各種能拿的獎杯拿到手軟,就更別說校內成績了,一向都是年級前十。 其實怪不得同學暗地里說她孤傲。 她的性格的確較為孤僻,除了少數(shù)兩個朋友,便不喜歡與人來往,更不敢像別的有錢人家的小孩一樣舉辦生日宴會什么的,因為她的父母不會來參加。 除此之外,她為了拿到那些獎,也忙碌至極,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人際關系。她并不像哥哥那樣有天分,她的鋼琴獎杯、舞蹈獎杯,全是日復一日的苦練堆積起來的。 但直到二十歲那年眼睛失明,周憶之才明白,世界上有些父母對子女的感情就是比較淡漠的,他們給了你錢、優(yōu)越的環(huán)境,你還要肖想什么關心和愛護呢? 前二十年,得不到的親情一直都是周憶之的執(zhí)念,讓她活得偏執(zhí)而痛苦,失明過那一陣子之后,她反而想開了,沒有就沒有吧,你還可以有別的東西,于是她去了國外,宛如新生。 重新回到這一世,她在電話里聽到父親用冷淡的嗓音說,年底有個會議,可能不會回來了,讓她有事找管家。她心底反而沒什么波瀾了,不似上輩子那樣委屈哭鬧,而是笑著讓父親放心。 她現(xiàn)在唯獨想要抓住的,只有身邊的少年一人。 下了昨夜那場大雨之后,學校里落葉鋪滿了林蔭道。 周憶之帶著薛昔在學校里轉了一圈,介紹了下各幢教學樓。 有了剛才在餐桌上發(fā)生的一幕,周憶之時刻謹記自己語氣不要太歡快了,要冷靜一點,矜持一點——不要嚇到哥哥,他現(xiàn)在很明顯還沒喜歡自己。 接著管家拿著資料,與哥哥一道去辦理轉學手續(xù)。周憶之先行回到教室。 學校上課的鈴聲在周憶之耳畔響起,宛如記憶的洪流,再一次讓她感受到她的確已經回到了年少時期。她倒是還記得自己高中時跳了一級,現(xiàn)在讀的是高二十五班。但是數(shù)著牌子朝十五班門口走去,她卻有點忘了自己座位在哪兒了。 剛剛打鈴,老師還沒來,教室里亂糟糟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在自己位置上。 周憶之出現(xiàn)在門口,有個齊頭發(fā)簾的女孩子對她打招呼:“之之,發(fā)生了什么,你居然會遲到?是不是叢游又跑你家別墅堵你去了?” 周憶之勉強記起這女孩叫袁枚,她對袁枚道:“沒有的事,話說,前幾天考的試卷成績發(fā)了嗎?” 袁枚看了她一眼,有些訝然。 周憶之很高傲,平時對班上同學不怎么理睬,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匆匆離開學校去上各種輔導班和興趣班。 但她是顏狗,喜歡周憶之這種精致冷淡的長相,覺得多看一眼都心情舒爽,所以她是班上最喜歡和周憶之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