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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伸手去夠。然而還沒落下,墨錚便睜了眼,按下他的手,然后遮住了他的眼,輕聲道:“乖,該睡覺了。”道妄言掙扎了兩下,沒掙開,身后貼上一具冰涼的身體。他垂下眼,轉(zhuǎn)過身去,將人摟在了懷里,連著手腳一起溫著。墨錚似乎有些太累了,眼皮動了兩下便又闔上了。道妄言望著他,側(cè)了側(cè)身體,讓他睡的更舒服一些。自他遇見他時,他便因為天妒而體寒,后來喝了造化酒也沒好到哪去。而那次他在鯉魚鎮(zhèn)找到他后,他身上的寒癥愈發(fā)嚴(yán)重,也更容易累,他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什么名堂,又看這對他并沒有什么妨礙,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才作了罷。只是看著那張臉,他不由輕嘆,今晚可是睡不下了。……隔日,墨錚一醒,便看見了枕邊一直望著他的道妄言,還是他睡著前的樣子。道妄言見他醒了便下了床,若不是他是個魔道,一整晚保持那一個姿勢現(xiàn)在八成已經(jīng)廢了。“早上想吃些什么?”他問道。“隨你吧,你對這些東西研究的比我多?!蹦P隨口道,撈起昨天折在橫凳上的衣飾穿了起來,這套衣服是道妄言給他的,他的品味一直算不上簡雅,零碎東西甚多。待他好不容易穿好,一只手已經(jīng)握住他的發(fā)將它從衣領(lǐng)中撈了出來。道妄言推著他的肩,示意他坐到那邊的梳妝臺去。他遲疑了一下,便聽那人調(diào)笑道:“以前又不是沒梳過,現(xiàn)在又有什么好害羞的?”“那便勞煩你了。”墨錚順勢坐下,對害羞二字充耳不聞。道妄言翻手化出一把木梳,自頂上梳下,一路到尾,沒有任何阻礙,手中銀絲冰涼,晨間的光落在上面,瑩瑩發(fā)亮。他熟練地?fù)破鹚麅婶W的發(fā),和著額間斜綰過來發(fā),松垮地織成辮縛于腦后。“你以前做這種事?”這一句問的沒頭沒腦,道妄言卻聽懂了,笑道:“我是我?guī)煾底苑婚g撿回來的,那時做工待遇最好的就是給那些樓里的姑娘綰發(fā)了,當(dāng)時得了一個老嬤嬤的傾囊相授,在那里也算的上是‘聞名遐邇’。如今多年未動手,也不知手藝有沒有還給人家?!?/br>“很好。”“那就多謝客官捧場了。”這句用的又是唱腔。墨錚回過頭來在他的臉頰上落了一個吻。“這是打賞。”道妄言不由吹了聲口哨,沖他眨了眨眼,“從未見過如此上道的客官,真是讓小人好生歡喜。”然后推了門,領(lǐng)著墨錚朝街上去,一邊道:“我記得你從前挺喜歡那家的小餛飩,如今也不知味道變沒變?!?/br>墨錚自然以為他說的是他失憶前的事。第44章離訊皇帝密謀,同心鈴,分離,山下人的議論,所向披靡,孤女,師弟口中的真相,心痛一痛,被捅了一刀,出事了“研墨?!?/br>站在桌前望著那張已經(jīng)半干的畫,身著黑色龍袍的男人淡道,他身形消瘦,反復(fù)骨頭架子上繃了一層皮,俊美的五官在這種消瘦下顯得咄咄逼人,猶如一把尖刀,看久了便會被刺瞎雙眼。站在他身后的臉圓而白的中年太監(jiān)立刻上前,他食指按在墨的頂端,重按輕轉(zhuǎn),先慢后快,磨出的墨濃淡相宜,明顯是個中好手。待得磨完了,男人才施施然在那張畫上落筆——“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見他寫完,中年太監(jiān)正想上來取,陛下一貫寫完后便將這幅字畫會放到他的寢宮去。“現(xiàn)在還不用?!蹦腥藚s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他端詳著畫中人熟悉的眉目,越看越著迷,忍不住伸手去碰,卻在觸及紙上的那一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縮了回去。然后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夢中,夢中,可我從來不滿足于夢中的相會?!?/br>“他怎么樣了?”他朝身后問道。中年太監(jiān)面露古怪之色,斟酌了半晌,終是道:“他說這里吃好穿好住的也好,就差佳人作陪了?!?/br>“咔嚓”一聲,檀木桌被捏碎了一角,男人一字一頓道:“那么我就去看看他?!?/br>說罷,便卷著轉(zhuǎn)身朝寢宮走去。陛下你這樣也算得上佳人?中年太監(jiān)暗地抽了抽嘴角,甩過拂塵便往御膳房走,陛下見那位公子是身邊一般不會允許任何人跟著,但今日那位公子的飯還未送過去,他該給那些個送飯的小宮女提個醒了,免得觸了陛下哪根神經(jīng),直接被拖出斬了。要知道每次見那位公子,陛下都不大正常。寢宮中身著月白長袍的書生正執(zhí)卷靠在榻上,看的入迷時甚至?xí)斐鍪衷诳罩斜葎澬┦裁?。這正是書院“失蹤”了大半月的大師兄。“你在看什么?”這一下猛地將大師兄從卷中拉出,他抬眼看來人,臉上掛著笑。“哪來的風(fēng)把您給刮來了?!?/br>男人一眼便看出那笑里刺骨的冷意,不由撇過頭去,“不想笑便不要笑。”大師兄的視線移到了他手中抓著的東西,“您今日又畫了我?”“與你何干?”男人聽著他這口氣,不由壓了一口氣,冷聲道。他寢宮里全是他的畫像,這些日子他更是每天一幅,他還能不知道他畫的是什么?大師兄卻是氣笑了,“你畫我還不許我說,堂堂殷商帝皇就是個這樣強詞奪理的人?”“叫我熙華。”男人突然道。大師兄一怔,望見他眼底的疲憊,終是忍不住蠕動了兩下唇,輕聲嘆道:“你現(xiàn)在叫昊天?!?/br>熙華是他喜歡的人,而昊天是殷商帝王,若他只是一個普通修行者他可以陪他飛升,但現(xiàn)在他是永世王朝的帝王,他的修行凝聚到是永世王朝的國運,那東西對這一界牽扯太大,他乃上界之人能亂常人的命數(shù),卻不能亂這種人的,若是亂了,輕則王朝破滅,重則真界被重創(chuàng),靈氣四溢,讓此界的人難以飛升。若是師尊,想必就這樣做了,合了那句“我得償所愿之后,哪管那洪水滔天”,只可惜,他不是。“我可以只是熙華?!蹦腥搜杆俚?,尾音甚至帶上了些顫抖,他在懇求近乎于乞求,他不愿意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但大師兄緩緩搖了搖頭,閉上了眼。這是拒絕。“那便打擾閣下了。”男人面色有一瞬間的灰白,很快他便將那面色壓下。將那幅畫掛在了寢宮里。偌大的寢宮里掛著他三百多年畫的所有,密密麻麻,宛若囚籠。他注視了一會兒這囚籠,便自個兒走了出去,身后那人也沒有挽留。踏出門檻,他忽地笑了,和煦的陽光落在他臉上,也沒有暖和半點嘴角的冷意,他眼中的瘋狂被層層疊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