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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說不上有多好。 再看他現(xiàn)在居住的環(huán)境,一關(guān)上門,房間逼擠,眼前一抹黑壓根與晚上沒啥差別。大夏天的,屋子里一股子陰冷,床上是發(fā)霉的味道,一摸,被子是潮的…… 睜開平淡無波的眼眸,這么一鬧騰,這具身體似乎好了不少。 緩了一兩個小時,直到頭沒那么暈了,陸志城覺得有必要解決一下口渴的問題。 他打開門,屋外明亮的光線迎來,兩下照亮了屋內(nèi)的場景,陸志城無意去看,果斷地轉(zhuǎn)手關(guān)上門。 “嗤!還有臉出來!” 剛踏出一只腳,陸志城就收到不友好的評價。 轉(zhuǎn)眼看過去,是原身的meimei,那姑娘眼睛里的嫌惡他現(xiàn)在還記得。 “看什么看?臉都要被你丟盡了!”陸月琴生氣地將納的鞋底摔到籃子里,氣沖沖收拾好東西回房間關(guān)上門,啪地一聲。墻上的泥被震得撲簌撲簌往下掉。 陸志城暗瞇著眼睛,身后又是一聲嘆氣。 陸老大搖搖頭,欲言又止,“你把媽惹生氣了,你這個脾氣……” 陸志城刷得抬起頭,眼睛如黑曜石一般,他似笑非笑,“我這個脾氣怎么了?” 陸老大怔了一下,爾后喉嚨一哽,對上他的笑容,拐著彎的話到了嘴邊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陸志城卻沒空關(guān)心他的心情,一個個都虛偽得緊,像足了自私的孫荷花和陰險的陸老頭。 陸老大看起來老實,卻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但原身身上的便宜卻一點(diǎn)沒少占。 他心里譏諷地笑了一聲,抬腳往記憶里的廚房走去。 廚房里,錢月梅正在燒火煮飯,一見來人出口就要抱怨,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陸志城一點(diǎn)也不客氣地用蒲勺撈了一把鍋內(nèi)的熱水,吹涼了要喝。 錢月梅忍不住了,聲音尖利,“老二你這是干什么呢?我這做飯的熱水!” 尋常人煮粥都是鍋里燒水,倒上米,咕嚕咕嚕冒泡時用筷子攪一攪,快稀了再加水,能煮多稀就煮多稀。 錢月梅剛把水煮開,她煮飯習(xí)慣和別人不一樣,她喜歡水熱了再放米。 陸志城余光瞥了她一眼,“我喝口水都不行?” 錢月梅嘴巴動了動,眼珠子一轉(zhuǎn),再結(jié)合老二現(xiàn)在的模樣,一看就不能惹,俗話說,狗急了還跳墻呢? 她生硬地嘀咕了一句,“又沒說不讓你喝?!?/br> 陸志城喝了一口熱水,錢月梅燒火的動作噼里啪啦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生氣。 隔壁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陸志城嘴角不落痕跡地微扯,慢悠悠地喝著熱水,當(dāng)作沒聽見孫荷花喊他的聲音。 孫荷花鍥而不舍地拍房門,“老二!老二!” 錢月梅幸災(zāi)樂禍地應(yīng)了一句,“媽,老二在廚房!” 陸志城瞥了她一眼,錢月梅的笑容僵在嘴角,她閉了嘴。 廚房門口很快響起腳步聲,來人刮來一陣風(fēng),陸志城往旁邊一閃,孫荷花誒誒呦一聲,巴掌落了個空,腰差點(diǎn)閃了。 她氣急敗壞的,看見老二還在那慢悠悠地喝水,氣管都要炸了。 “老二!你還有心情在那喝水!”早上那事她還沒教訓(xùn)呢,孫荷花是完全把陸紅兵的叮囑忘腦后了。 陸志城將蒲勺移遠(yuǎn)了點(diǎn),省得她亂噴的口水掉進(jìn)去。 有人撐腰了,錢月梅理直氣壯地告狀,“媽,老二把我剛燒好的水給嚯嚯喝掉了!” 井水非常純天然,煮熱了還有股甘甜,陸志城還有心思在那想。 “氣死我了!你是要?dú)馑牢沂遣皇??”孫荷花一點(diǎn)理不講,撈起角落里的柴火棍。 “行了!”眼看著就要落在他背上,陸志城放下手里的蒲勺。 孫荷花和錢月梅嚇了一跳。 他的下一句讓孫荷花連火都發(fā)不出來。 “大伯母,你敢打我,不怕你們的四弟在夢里找你們?” 孫荷花上一秒還在激怒之中,一抬頭對上他了然的眼神,大腦一白,瞳孔慢慢睜大,那一瞬間忽然什么火都沒了,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完,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錢月梅一頭霧水。 陸志城諷刺一笑,隨手將勺扔回水缸,水波蕩漾,濺起了幾滴在地上。 他轉(zhuǎn)身離開廚房,原身是三歲到大伯家里,這么多年,村里知道的人不少,偶爾在原身耳邊提起過,直到孫荷花逮著一個在原身耳邊說閑話的人追著打,這些年說閑話的人才漸漸變少。原身也慢慢把自己看成是孫紅兵的兒子而已。 陸志城呢?他愿意讓陸紅兵夫婦當(dāng)他父母嗎?不,他不愿意,就算是一天都不愿意,不是誰都能做他父母的,在現(xiàn)代一樣,他抗拒那兩個稱呼,在這里也一樣。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揭開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錢月梅沒眼力見,“媽,你看看老二,都要到娶媳婦的年紀(jì)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 錢月梅心里想的是,讓孫荷花卡卡他的親事,那聘禮還能在兜里多掏一會。順帶威脅一下,殺殺他威風(fēng)。 孫荷花緩過勁來了,轉(zhuǎn)過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閉嘴,趕緊做你的飯去!” 錢月梅被濺了一臉的口水,老老實實干活去了,等人走遠(yuǎn)了,才敢罵了孫荷花兩句。 …… 陸紅兵拿著煙桿子的手一頓,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了,“他知道了?” 孫荷花瞪著眼睛,略心慌,“我還能騙你不成,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現(xiàn)如今怎么知道的那都不重要了。 一口煙嗆在喉嚨,陸老頭狠狠咳了咳,“我早就叫你……” 叫她干什么,不外呼是對他好一點(diǎn)。這話到底沒說出來。 孫荷花眼皮子一耷拉,狡辯道,“對他怎么,我對他還不夠好嗎?他能活下來,我已經(jīng)對得起他了!” “行了,你聲音小點(diǎn),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陸紅兵拍向桌子。 拿著四弟的錢,他們不心虛嗎?心虛!那錢養(yǎng)三個陸志城到成年還有盈余!且老二在十歲之后就自己賺工分了,可以說沒有他們,老二也能活下來。 飯桌上, 陸月琴仰著臉都快鼻孔看人了,表情幸災(zāi)樂禍的,陸志軍像往常一樣低著頭。 結(jié)果陸紅兵一說開飯就沒后續(xù)了,陸月琴想象之中的陸志城挨罵那事,連個影都沒有。 陸志城毫不客氣在孫荷花分飯之前奪了勺子,這副身體實在是太餓了,他挖了一大勺,裝著紅薯飯的盆立馬缺了個大角。 孫荷花就要破口大罵,瞅見陸志城的表情愣是憋住了。 現(xiàn)如今的場景是:她不知道陸志城是什么想法,畢竟撫恤金的事不是秘密。所以陸紅兵是沉著臉警告孫荷花忍著。 陸志軍的兩個娃餓得哇哇叫,兩小子鬧著鬧著就打起來了。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