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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的心稍稍松了一下。太黑了,他們應該是被困在了山洞里。四周都是山石,上方是裴靖??善萜庋矍爸挥幸黄岷?,什么也看不見。 “你怎么樣?”她忙問道。 “我沒事,你別著急?!迸峋傅穆曇粢琅f沉穩(wěn),仿佛方才戚柒聽到的那聲悶哼是錯覺,“我們應該被困在山洞里了,你別怕,嚴真在外面,她會帶人來找我們的?!?/br> “都說了讓你跑,你怎么這么傻?!”戚柒抽著鼻子,怒斥,“我們根本就沒成親,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是鰥夫的!” 裴靖輕輕笑了一聲道:“看來娘子的記憶力不怎么好,我們分明早就拜過堂了,你難道忘了嗎?” 他說的是當初被顧蘊設計的那一次。 “那次不算,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逼萜夂叩?,“我才不要嫁給你這么傻的男人。” 頭上很久都沒有傳來男人的聲音,戚柒的心不知怎的有些慌。 “裴靖?”她再次喚道。 “嗯,我在?!?/br> “你剛才怎么不理我?” “你是害怕了嗎?”他笑著問她,“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你這是在怕黑嗎?” “才不是!”戚柒反駁。 一滴液體突地落在了戚柒的頭上,她怔了一下,問道:“怎么是濕的,那是什么?” “是雨水吧?!?/br> “戚柒,你還記得你當時與秦業(yè)從島上回來,我綁了你的事嗎?” 裴靖突然如此問道。 “我當然記得,你這個大壞蛋,當時差點嚇死我了?!?/br> “對不起,我當時只是太嫉妒了?!迸峋傅穆曇糨p飄飄的,“可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所以,我是不是太壞了?” “對,你是個大壞蛋!” 裴靖很久都沒有說話,戚柒以為裴靖生氣了,她想著是不是自己語氣太重了。雖然當時她真的很生氣,可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而且他對她……也挺好,她的氣早便消了。 戚柒正想開口,頭上突然傳來了男人微啞的嗓音,他問她:“……娘子,你喜歡我嗎?” 戚柒怔住了,這個問題也太直接了。 她若是不喜歡,怎么可能答應與他在一起?這不是廢話嗎? “我……”她張了張嘴,半天沒把那句喜歡憋出來。 頭上的氣息越來越低,很久很久都未傳來男人的聲音,戚柒的心突然有些慌,她喚了一聲:“裴靖?” “裴靖、裴靖、裴靖……” 一聲又一聲,卻再也沒有人回應了。 滴答滴答,一滴滴液體落在她的臉上,是溫熱的。 “裴靖……你這個騙子!”眼淚終于不受控制,泉涌一般冒了出來,戚柒艱難的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摸到了男人的臉,濕噠噠的,又粘又膩。 她吸著氣,終于說出了那句話,“我喜歡你。” “裴靖,我喜歡你?!?/br> ****** 裴靖又做夢了。 他以為他又會夢到他的娘子,可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臉。 “駙馬,你醒了?” 在這個夢里,他的嫂嫂戚氏與陳文卷了錢,私奔跑了。裴錦因為家里沒錢,他病入膏肓,便把自己給賣了,最后慘死。 與他,最開始做的夢一模一樣。 后來他病好了,努力科舉,中了秀才,中了舉人,最后成了狀元,功成名就,曾經(jīng)的敵人被他一個一個的弄死了。 他甚至尚了公主,成了駙馬,是新帝的寵臣。對了,這個夢里,大皇子楊僑成了新帝,而二皇子楊玥沒有活過十九歲,死了。 非但如此,他還納了何云蔓為妾。 官居高位,嬌妻美妾,坐享齊人之福。 可沒有她。 這是夢嗎?可為什么這個夢卻這么的真實。對于一個農(nóng)家子來說,他如今的成就,已經(jīng)讓人可望不可及了。 可裴靖的心,空落落的。 他想她。 這是假的,不是真實的世界,這不是他的人生!然而無論他用盡什么方法,他依舊被困在了這個可怕的夢里。再后來,他突然冷靜了下來,開始去尋找她的蹤跡。 費盡千辛萬苦,他終于找到了。 可那不是她。 那個女人頂著與她同樣的皮囊,卻做著無比齷齪的事情,目光渾濁,眉眼間全是惡心的rou、欲。 她還沒有來嗎? 那個女人用她的皮囊來勾引他,他恨不得殺了她,可是不可以,他要等著她回來。 于是,他把這個女人收進了后院。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那位公主甚至因此與他吵架,何云蔓也哭哭啼啼的來勸他。 他誰也沒有理,他等她回來。 可是他等啊等啊,等到那個女人突然暴斃,也終究是沒有等到她。既然如此,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可他死不了,無論他用什么法子,他就是死不了。 “戚柒,戚柒……”他一聲又一聲的念著她的名字,“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在哪里!” 裴靖絕望了。 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盡頭。 “裴靖,我在這里。” 黑暗的盡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光照在她的身上,驅(qū)散了周圍的黑暗。 她在向他招手。 他瘋了一般的朝她跑了過去,越跑越快…… “……裴靖?” 耳邊傳來一聲帶著試探的熟悉呼喚,裴靖心口顫動,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這是他在京城的屋子。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她哭了,溫熱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臉上。 裴靖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勾著唇角道:“是啊,我回來了,我終于見到你了?!?/br> “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她在罵他,鮮活又生動,與夢中的那個女人全然不同。裴靖笑了,笑容越來越濃。 “……我在罵你,你笑得這么開心干什么?”戚柒抽了抽鼻子,突然滿臉驚惶,“天啊,你不會是把腦子砸壞了吧!” “不行,我這就去叫太醫(yī)。” “別走。”他倏地拉住她的手,緊緊地,不舍得放開,“我沒傻,讓我再看看你好嗎?” 戚柒坐了回來,聞言,身子一顫。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蒼白、瘦弱不堪,頭上、脖子上、臉上都是傷口,那么虛弱,那雙鳳眼卻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死了。 她被他困在懷里,除了手上的手臂,其他完好無損,可他卻遍體鱗傷,明明那么痛,卻一聲不吭。 想到嚴真帶著人來時,裴靖只剩下了一口氣,那種恐懼便似要把她淹沒。 戚柒突然低頭,在男人的唇角吻了一下,看著那男人倏然睜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