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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微微怔了怔。 裴靖湊近她,一雙眸子緊緊鎖著她,一字一頓的道:“嫂嫂不是問我心上人是誰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可好?” 不知怎的,那一刻,戚柒竟然莫名生起了逃跑的念頭??膳峋敢嬖V她心上人,她逃跑干什么? 她硬是壓住心里那莫名奇妙的念頭,張嘴道:“好啊,二弟你說,看看是否是我認(rèn)識的姑娘?!?/br> “她啊,是個很奇怪的人?!迸峋傅曢_口,“我曾經(jīng)很討厭她,認(rèn)為她虛偽、放蕩、貪慕虛榮,是這世間最壞的女子?!?/br> 他的眸光柔和了下來。 戚柒不由自主的問道:“后來呢,若是她這么差,你又是怎么喜歡上她的?” “后來……是我錯了?!?/br> “我自詡聰明,卻被自己的眼睛和固執(zhí)所騙。她一點兒也不壞,相反,她心軟得很,是這世界最好的女子?!?/br> “只是,她也很遲鈍?!?/br> 遲鈍到,哪怕他已經(jīng)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卻依舊沒有意識到那是她自己。 “這么好的姑娘啊,那她是誰?”戚柒起了興趣。 “她是……” “嫂嫂,二哥,你們在這兒干什么?。俊迸峋傅脑挶灰坏朗煜さ耐舸驍?,“好啊,你們兩個太壞了,居然背著我和jiejie吃獨食!” 裴裕被尿憋醒,起來上茅房,沒想到竟看到自家嫂嫂與二哥。 他飛快地跑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兩人。小家伙雙手抱胸,瞇著一雙鳳眼,哼哼道:“鬼鬼祟祟的,說,你們在干……哎喲,我的耳朵,二哥別揪我耳朵,好痛啊!” 話未說完,裴裕的耳朵便被裴靖揪住了。 “沒大沒小,睡不著是吧?走,跟我去書房,我考校你功課?!闭f著,揪著裴裕的耳朵便把他提走了。 裴裕一聽,便急忙朝戚柒求救:“嫂嫂,嫂嫂快救我,二哥他這是在虐待兒童啊!” 戚柒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裴靖教弟弟的時候,戚柒基本是不會去插手的,除非裴靖太過分。不過裴靖一般還是很有分寸的,因此,戚柒只能祝裴裕好運了。 裴裕被裴靖提著去了書房,硬逼著背了一個時辰書,這才被放走?;氐阶约悍块g,裴裕上了床,把自己團(tuán)成一個團(tuán)子,覺得自己好委屈! “當(dāng)?shù)艿苷娴奶珣K了!” 因著被裴裕打斷,接下來又忙得厲害,戚柒竟也沒找到機(jī)會再詢問裴靖心上人的事情。 中了舉人,裴靖還如此年輕,自然要再進(jìn)一步。 距離下一次會試還有一年多,看上去長,但其實挺短的。會試是在三月份舉行,又被稱為春闈,是需要去京城參加的。 從云水縣到京城,要走半月陸路,還要走一月水路,這才路上便要耗費一個多月的時間。 若是中途遇到什么意外,那時間便更長了。 裴靖雖沒提去京城的事情,但戚柒卻是放在了心上的。 賀子賢這次沒中,但是上了副榜,是可以去國子監(jiān)讀書的,當(dāng)然裴靖也可以去。 賀家最近也有喜事,賀老爺?shù)睦^室夫人生了個兒子。 中年得子,賀老爺最近是春風(fēng)滿面。 多了個弟弟,賀子賢最近心情復(fù)雜得很。賀老爺不是那種偏心的人,但幼子才剛出生,自然更得他關(guān)注。 未免便疏忽了大兒子。 賀子賢也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自己這心思幼稚的很,但是讓他在家看著父親對那小不點好,他實在是別扭的很。 本來賀子賢是不準(zhǔn)備去國子監(jiān)的,畢竟京城遠(yuǎn),人生地不熟,但現(xiàn)在卻改了主意,決定去國子監(jiān)讀書了。 因此,最近賀家便開始準(zhǔn)備了起來。 戚柒聽到消息,心中倒是一動。 她特意去打聽了國子監(jiān)的一些事,這國子監(jiān)乃是大衍的最高學(xué)府,里面授課的老師都是進(jìn)士,教學(xué)水平肯定高。 雖說京城水深,但是他們早晚都要去京城,晚去還不如早去呢。因此,戚柒便動了心思。 裴靖若是能去國子監(jiān)讀書,不但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也能結(jié)識一些對他有幫助的朋友。 戚柒越思索,越覺得去國子監(jiān)是個好事。 做下決定之后,她便把這事兒告訴了裴靖。本以為裴靖會同意,沒想到,他當(dāng)即冷下臉色回了句:“不去?!?/br> “為什么?”戚柒疑惑。 裴靖道:“我自己也可以學(xué)?!?/br> “可這不一樣啊。”戚柒搖頭,“在國子監(jiān)讀書和自己悶頭讀,肯定大有不同?!?/br> “不需要。”裴靖冷硬的道,“嫂嫂這么想我走嗎?” 就一點兒不想看到他,不會……舍不得他嗎?京城與云水縣相隔千里之遠(yuǎn),她……怎么就這么狠心! 哈? 戚柒這才反應(yīng)過來,裴靖是以為只他一人去京城,而他們不去。 所以,裴靖這是在鬧別扭? 也難怪,畢竟裴靖還差一些才滿十七歲,在現(xiàn)代還是上高中的年紀(jì),會戀家也是人之常情。 戚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道:“二弟這般不想去,莫非是舍不得家?你都是個大人了,怎還會如小兒一般戀家?” “……自然不是?!迸峋附┲樀?,“我只是覺得不需要去而已,憑我自己的能力也能考上?!?/br> “俗話說驕兵必敗,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弟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戚柒板著臉道,“二弟可不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裴靖能承認(rèn)嗎? 自然不能。 他雖然喜歡她,但絕不會是這種沉湎兒女私情的男人!而且這女人竟這般狠心,如此迫不及待的趕他走。 裴靖心里堵著氣,氣得脫口而出道:“好,我去!” “二弟早說嘛?!逼萜饬r笑了,“行,正好賀公子也要去,你們便正好做個伴。他們?nèi)旌蟊銌⒊?,算著時間還能在京城過年。我去給二弟收拾東西。” 說罷,轉(zhuǎn)身便走了。 裴靖站在原地,看著那女人興沖沖的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心里的那口氣更堵了。 這三天,戚柒忙得很,就連裴錦與裴裕兩個小的也經(jīng)常不見人。不過她人雖不見,但也記著裴靖這邊的。 裴靖答應(yīng)去國子監(jiān)的第二天,她便送了個書童過來。 那書童十四五歲,取名應(yīng)硯,長得倒是高高壯壯的,美名其曰是來伺候裴靖的。 裴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書童都給了,這女人為了讓他走,可真是煞費苦心。 三日后,裴靖帶著應(yīng)硯與賀子賢集合。那頭,賀老爺正對著賀子賢千叮嚀萬囑咐,小蓮與嬌嬌兩個meimei也圍著他噓寒問暖,一派和諧溫馨。 如此,襯得裴靖這邊更是凄涼。 他冷著一張臉,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應(yīng)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