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交鋒在所避免。

尾聲

那一幕之所以刻骨銘心，大概是別離的時候想著重逢遙遙無期。

難得休息，唐肖總算得以清閑兩日，早起跑了個步，回來把陽臺的盆景一一照料完，再煮上一壺咖啡悠閑地享受一頓早餐。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盡管會很安靜，連時間都仿佛變慢，但又剛好可以停下來細想一些事。

有時候，時間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東西，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循環(huán)往復(fù)，最后又回到原點。

唐肖瞧了眼朝北的臥室，現(xiàn)在重新空置，倒也清靜，不用再擔(dān)心看到大中午還沒收拾起來的被子、到處散亂著分不清干凈與否的衣服、配不成對的襪子、染著一層積灰的窗臺，回想過去這令人發(fā)指的一幕幕，唐肖深吸一口氣，未來還真是不可想象。

十點剛過，唐肖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然后回房換了身行頭準(zhǔn)備出門。初秋的白天陽光依然放肆，好在一路迎面吹來的風(fēng)還有些許涼意。唐肖說好了半點到，下車的時候剛剛好。

車子停在一幢小高層門口，前面就是中心廣場和人工湖，視野很好。唐肖下來，朝前走了幾步，然后把手里的車鑰匙往對面一扔，從階梯上走下來的人剛好接住。

“蹭了漆的地方我給你補好了，昨晚去洗了車。你要不要驗一下？”

跑車的主人微微一笑：“不用了，你我還能信不過？”

“還是看一下吧，這樣就算兩清了?！?/br>
“我們倆之間可沒這么簡單?！彼验T打開，邀請的姿態(tài)，“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那小子呢？”

“他白天加班，晚上自己過來，車子是我替他開回來的，我跟他說了，離你遠一點?！?/br>
對方愣了一下：“喂，不用這么記仇吧？我事先申明，我對他沒別的意思……是張繼老提他的事兒我才不放心……我是不放心張繼老惦記別人?！?/br>
馮煜的話還沒說完，唐肖已經(jīng)反客為主先一步進了大樓。

臨近傍晚的時候，寧愿才從公司出發(fā)，打了幾通電話給唐肖對方都在服務(wù)區(qū)外，搞得他一路上都很心煩。馮煜喬遷之喜，就憑他還有唐肖跟他的關(guān)系，還真犯不著湊這個熱鬧，可現(xiàn)在當(dāng)中多了張繼這層關(guān)系，唐肖跟他這么多年的交情，捧個場也無可厚非。

再說回張繼跟馮煜這兩人是怎么鬼混到一塊兒的，還真跟唐醫(yī)生有關(guān)，不僅是唐醫(yī)生，連寧愿都脫不了干系。他們倆正式認(rèn)識就是寧愿生日那天，唐肖在酒會上臨陣逃脫。結(jié)果落單的張警官回來找唐醫(yī)生的時候遇到了被拒絕的馮煜，兩個人聊了兩句雖不至于一見如故，但也算是留了點心。誰想過不了一個星期，張警官在轄區(qū)內(nèi)執(zhí)行任務(wù)，檢查某個賓館的時候居然在前臺的登記表里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天用馮煜的身份證開鐘點房的記錄。

張繼怎么都不相信馮煜會來這種地方，還開房？當(dāng)即殺上二樓，把門給叫開，結(jié)果抓到一小混混跟一站街女在房里辦事兒，提回所里一問，身份證是前兩天連同錢包一起在某商場的地下車庫順手牽羊的，當(dāng)時這小子見跑車的窗門沒關(guān)嚴(yán)就下了手。

于是張警官聯(lián)絡(luò)了失主，馮煜也很意外，來取身份證的時候兩個人免不了又多說了幾句，還很誠心誠意地請張繼出去喝一杯。張警官一開始拒絕，本來就是自己的工作，等馮煜一說他的意思是等他下班以后以朋友關(guān)系出去聚一聚，張繼立馬就兩眼發(fā)直。這一來二去多了以后，難保不發(fā)生事故，或者故事。

寧愿聽了這來龍去脈只有瞠目結(jié)舌的份，別人速配效率這么高，怎么到自己這就這么費勁，蹉跎了十多年才明白兩張牌能湊成一對。唐醫(yī)生聽到這么嘮叨回了一句，那是因為你試用期長。寧愿當(dāng)時聽完很郁結(jié)，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么多年也就我受的了你，唐醫(yī)生正好端了碗剛下好的面到他面前，這小子頓時就沒底氣了。

唐肖就算嘴上再怎么冷靜克制，行動上卻全都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表現(xiàn)，一想到這寧愿就毫無怨言了。

在門口按了好一會兒門鈴，沒人應(yīng)，無論是打給唐肖還是馮煜，都無法接通。這倆人能一起躲到哪兒去？寧愿正天馬行空地發(fā)散思維的時候，電梯門開了，馮煜跟唐肖一前一后地出來，見著他也是一愣。

寧愿當(dāng)即便黑著臉質(zhì)問，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就在樓下，地下室。”馮煜開門請他們進去，“兩個人干點特別的事打發(fā)時間……”

“不把話說清楚你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我跟他在樓下打壁球。”

“唐肖說要是輸了就讓你來替我打工?！?/br>
“……”寧愿沒想到他們私底下玩得這么大，“結(jié)果呢？”

“你覺得呢？”

“我贏了?！碧菩焊鶝]想讓這游戲玩下去，直接開誠布公。

馮煜似有些不滿：“下次還是不找你打了，我簡直懷疑你到底是打球還是打人?！?/br>
“看在你之前照顧這小子的份上，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br>
唐肖這么一說寧愿算是心領(lǐng)神會了，為調(diào)節(jié)氣氛，趕緊把帶來的禮物出手：“恭喜馮總喬遷之喜，我跟唐肖的一點心意?！?/br>
馮煜把紅酒接過去：“晚上要是喝醉了會不會不太好？”

“放心，張繼肯定是酒量最差的?！?/br>
晚上馮煜辦了個簡單的冷餐會，請的也多是關(guān)系比較近的朋友。寧愿在廚房洗葡萄的時候還特別問了馮總一句，你沒請袁飛吧？馮煜隨手拿了顆扔進嘴里，還故意問，你說誰？

還有誰，唐肖的老相好。

馮煜一樂，本來還想逗他，一看唐肖遠遠投來的目光，還是會誠實地告訴他袁飛在外地出差，寄了件禮物過來，他夫人挑的一個花瓶。剛說完，這小子便哼起小曲兒來了。

好吃好喝的都準(zhǔn)備齊備了，就等開香檳酒了。馮煜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到天臺上望兩眼，有人在猜他到底在等誰。唐肖看不下去了，直接撥了個電話給張警官。張繼好半天才接起來，小聲地說在執(zhí)行任務(wù)，今晚配合上級單位突擊娛樂場所，等結(jié)束了一起去吃夜宵。

唐肖放了電話就把馮煜叫到一邊傳話：“張繼今晚在夜總會活動，讓你不用等他了。”

馮煜定定地看著他愣了會兒，然后嘴角一揚：“那我得想想晚上去哪兒吃夜宵?！?/br>
“……”

本來吃飯的時候?qū)幵笡]怎么喝酒，唐肖吩咐了，晚上的車他負責(zé)開回去，所以就連香檳也只是裝裝樣子碰了個杯沒真喝，不想后來的節(jié)目時間，這小子跟馮煜那幫朋友玩兒撲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