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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聲音不大,卻有種撕裂的痛感。“我……”姜辰想要反駁,可又無從說起,更讓他驚慌失措的,是韓韶軍悲痛的目光。韓韶軍的臉色迅速衰敗,就像一片干枯的樹葉在寒風中蕭瑟抖動,被狂風吹落,失去了神采。“你……”韓韶軍虛弱地吐出每一個字,“你給我滾!”姜辰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無論怎樣吸氣,都無法吸入空氣,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敢相信韓韶軍居然對自己說“滾”。他還有點生氣,他覺得他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沒明白一個電話怎么就發(fā)生了后面一連串的事。韓韶軍突然弓起身子,捂著嘴激烈地咳嗽,他咳得驚天動地,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陳衛(wèi)寧又慌張又傷心,摸到韓韶軍的額頭,觸手guntang。“韶軍,你先去看醫(yī)生,韶軍……”姜辰也伸手想要抱他。韓韶軍咳得透不過氣來,但還是抽出手,厭惡地推開姜辰。關(guān)切的話語,前一刻還覺得甜蜜無限,此時他只覺得惡心,他無法想象姜辰是怎樣一邊對自己甜言蜜語,一邊把情報透露給仇家,在陳衛(wèi)寧說走漏消息時,他還心想等抓到內(nèi)jian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一番,萬萬沒想到這個內(nèi)jian居然是姜辰,更可恨的是,情報還是自己親口告訴他的,這讓他愈發(fā)慪得兩眼發(fā)黑。三人拉扯之際,韓韶軍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他低頭一看,是孫翰。韓韶軍頓覺手腳冰冷,頭暈目眩,但他強撐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止住咳嗽,接通電話,冷靜地開口:“孫翰。”電話那頭孫翰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又充滿了惡意:“喲,韓總,旅行愉快嗎?聽說你已經(jīng)回國了?還真是迅速啊?!?/br>韓韶軍從下飛機到現(xiàn)在不過幾個小時,孫翰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可見已把目標瞄準了他。“你的消息還真靈通。”韓韶軍的語氣平淡至極,根本看不出是個剛剛受過打擊的人。“不靈通不行啊,誰知道誰會冷不丁跳出來咬我一口,你說是不是,韓總。”孫翰陰陰地笑了幾聲,就好像某種毒物會從電話里鉆出來。“所以,你是特意打電話來問候我的?”韓韶軍試圖套話,但孫翰也不是個傻的。“啊啊,那是啊!你韓總那么看重我孫某人,百忙之中還給我送大禮,我也不能怠慢你不是?”“我聽不懂你說什么。”“聽不懂沒關(guān)系,我是個有禮貌的人,講究禮尚往來。既然你韓總那么關(guān)照我,我也不是不好失禮的,我送你的禮,你還喜歡嗎?”韓韶軍瞄了一眼重癥監(jiān)護室的方向,想起趙文彬凄慘的模樣,只覺悲從中來:“什么禮?”孫翰在那頭一言不發(fā),嘿嘿直笑,等他笑夠了,陰森森道:“別跟我?;?,韓韶軍,跟我斗你還差得遠呢!你敢害我,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我還是聽不懂你說什么,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我跟你沒完!”“喲喲,口氣很大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叫我聲大爺,跟我求個饒,我就考慮對你下手輕點?!?/br>“你少虛張聲勢!做夢去吧!”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韓韶軍也不會再對孫翰好言好語。孫翰冷笑了幾聲:“好,你等著!”掛斷了電話,韓韶軍又像漏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椅子上。他不怕孫翰。無非就是從暗處到了明處,大不了折幾個人,賠上一家小公司,這點損失他韓韶軍還是承擔得起的。他只是痛。他可以面對風雨,可以承受失敗,但無法忍受背叛,更何況這背叛還來源于姜辰。前一刻的熱戀成了諷刺,他像傻瓜一樣迷戀一個人,又像傻瓜一樣遭到背棄。他似乎還能感覺到擁抱的溫度,但現(xiàn)實告訴他都是假的,不過是虛幻一場,夢一場。他韓韶軍居然活成了一個笑話!“是孫翰?這混蛋跟你說什么了?”姜辰慌亂。韓韶軍的目光陰沉沉的:“你怎么還沒有滾?”這不是韓韶軍對人的態(tài)度,眼前的韓韶軍就像一個陌生人,“滾”這個字眼極傷人自尊,但姜辰不能走:“韶軍,你聽話,先去看醫(yī)生好嗎,你臉色很難看!”“你還假惺惺的干什么!”韓韶軍覺得此時此刻姜辰的嘴臉可惡極了,說出來的話虛偽得令人作嘔。他是如此地信任他,他卻將他的信任踩在腳底。“我沒有假惺惺!我叫你去看病怎么就假惺惺了!我不是為你好嗎?”姜辰氣得抓住韓韶軍的手臂。“你放手!”韓韶軍虛弱地掙扎。“你給我去看??!”一旁陳衛(wèi)寧恨不得把姜辰打一頓,奮力護住韓韶軍:“你怎么還有臉在這里!別碰他!”“你算什么東西!滾一邊去!”混亂之時,又是陣陣驚心的鈴聲,還是韓韶軍的手機。這回打電話的是蕭進,韓韶軍有點意外。“韶軍,怎么回事?”蕭進劈頭蓋腦地問。“什么?”韓韶軍茫然。蕭進說話從來都是帶著笑意的調(diào)侃語氣,但此刻萬分嚴肅:“我不知道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千萬不要亂。你去看看孫翰這王八蛋剛才發(fā)了什么,我先掛電話?!?/br>韓韶軍一頭霧水,蕭進的話讓他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雙手不停地顫抖,好不容易在手機里找到了孫翰的名字點開了他的朋友圈。一張白花花充滿色欲氣息的照片出現(xiàn)在屏幕上,照片上的人全身赤裸被手銬鎖在床頭,雙眼迷離嘴唇紅潤,明顯剛剛經(jīng)歷過什么,雙腿敞開著似乎一時半會還合不攏,身上滿是可疑的白色液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一刻的記憶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沖來,韓韶軍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是三年前,姜辰拍的。姜辰看到了照片,驚訝得腦中一片空白,一抬眼,對上韓韶軍可怕的目光。“不是的,韶軍……”韓韶軍像溺水的人,雙手無意識地虛空一抓,隨即眼前一片漆黑。第66章韓韶軍以為自己暈了很久,但實際上也才片刻,清醒過來的時候被扶坐在椅子上,頭一陣陣暈眩。昏昏沉沉地打了退熱針,吃了藥,躺在病床上掛水,韓韶軍平靜得異常,如果說被背叛時是憤怒,被曝光照片時是驚恐,那此刻便是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黑白分明的眼睛沒什么神采。姜辰寸步不離地守在一旁,但實際上他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如今他在韓韶軍面前幾乎成了一個透明人,韓韶軍目光無數(shù)次從他身上掠過,視而不見。這讓姜辰很不舒服,他向來是韓韶軍視線的焦點,而現(xiàn)在他失去了這份殊榮。“你口渴嗎?我?guī)湍闳サ贡炕蛘叱渣c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