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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小乖乖,你可得好好活著,你死了沒人花我的錢我都沒有賺錢的動力了……”人走遠,聲音漸輕,戚戚促促化作耳語。姜辰送韓韶軍回家,一路上他們都沒怎么說話。姜辰時不時拿余光去掃韓韶軍,他很想說點什么來緩解兩人尷尬的氣氛,但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干脆趁某一個紅燈,把人抱在懷里,但終究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車駛回小區(qū),在經過姜辰家門口的時候,他減慢了車速偷偷瞥了眼韓韶軍,他想把人弄回家去,但韓韶軍目視前方沒有任何反應。姜辰只得作罷,踩了下油門,開向了韓韶軍家。難道就這么把人放跑了?因為這場意外,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了緩和的跡象,是否應該一鼓作氣把人拿下?還有他的手臂,那么的觸目驚心,只要一想起來就心慌意亂,一股股酸澀堵得人喘不過氣來。短短數(shù)百米,姜辰心中千回百轉,不知該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把人送到家門口,姜辰仍然心有不甘,一把拉住轉身要進門的韓韶軍:“韶軍?!?/br>韓韶軍看了姜辰一眼,又看了眼被他抓住的右臂,皺起了眉頭。一不小心又捏疼了他受傷的右手,姜辰慌忙放開:“我不是故意的。”韓韶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姜辰充滿了無力感,他希望韓韶軍痛了就喊,生氣了就叫,甚至寧可被揍一頓,而不是明明疼極了,還沒有任何反應,最多只是皺一下眉。為什么在經歷了傷痛之后,他還能如此平靜?面對這樣的韓韶軍,姜辰不知所措。“那……”姜辰艱難地開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韓韶軍又沉默地點了一下頭,跨過門檻,厚重的大門切斷了兩人的視線。姜辰在門前站了許久,肩膀垮了似的耷拉著,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這么一折騰回到家已是深夜,韓韶軍懶洋洋地坐在沙發(fā)上。回憶這一下午發(fā)生的事,韓韶軍心緒難平。一下午仿佛又把一生走了一遍,從少年時期一起喂養(yǎng)貓咪的溫馨甜蜜,到長大爭執(zhí)后的離開,從感情的猶豫不確定,到歷經生死后不再逃避的淡然,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是他濃縮的一生,飛速地在眼前滾了一遍。韓韶軍摸黑推開一扇門,房間里擺滿了他的模型,淡藍色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戶,照亮了房間中央的大型島嶼模型。樹林郁郁蔥蔥,精細到每一片樹葉,風吹動薄紗窗簾,樹林仿佛也在微風中沙沙搖擺,精致的莊園靜靜地坐落在島嶼的一側,不落半點塵埃,仿佛隨時隨地迎接主人的入住,小巧的船只??吭诟蹫?,仿佛下一刻就能揚帆起航。他并不確定做這個模型時,心里在想什么。也許姜辰說得對,這是他的NEVERLAND,他將自己對生活全部的美好希望都傾注在了這座島上,當他將比指甲蓋還小的郁金香插入仿真泥土中時,他會想象某個悠閑的午后與心愛的人曬著太陽散步,當他為游泳池注入凝膠時,他會想象他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欣賞人在水中矯健的身姿,當他將小網球黏在網球場時,他會想象某個人在球場上奔跑的身影。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姜辰。但現(xiàn)在,他的手已無法再制作模型了,只要一拿起鑷子就不住地顫抖。右臂隱隱刺痛,可這點點痛比起當年穿骨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當感情撕掉偽裝后,再一次直白地呈現(xiàn)在眼前,承認是一回事,可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姜辰回到家中也是疲憊萬分,跟韓韶軍吵架后,他的車剛開出小區(qū)就后悔了。好不容易把人請到家里,順著他哄著他不好嗎,為什么就控制不住脾氣呢?于是考慮再三還是把車開了回去。他無比慶幸做出這一決定,否則他將會錯過韓韶軍誤以為自己車禍時失控的一幕,丟開了所有的掩飾,敲碎了堅硬的外殼,再次露出柔軟溫柔的內心,他是那么的在乎自己,多年來從未改變。可隨之而來的真相又讓人應接不暇,手臂上長而寬的疤痕像一把刀一遍一遍凌遲著姜辰。姜辰走進工作室,坐在了千年隼模型前,拿起一塊零件,借著月光呆呆地看。想來這件模型也是歷經坎坷,從買來后就被封存十年,好不容易重見天日,拼了一半又被踩碎,然后又被丟在角落里一丟就是三年,如今終于被找出來,有了完成的希望,那一雙巧手卻已經失去了拼裝的能力。這個時候,韓韶軍在做什么呢?應該是已經睡了吧?姜辰默默地想。在當年的車禍后,在父親過世后,每一個夜里他是如何度過的?在一千多個漫漫的長夜里,他又會想到什么?姜辰有一種矛盾的心態(tài)。他時常覺得韓韶軍一定愛死自己了,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分別多少年,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伤袝r候又會毫無緣由地去質疑,韓韶軍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喜歡自己嗎?明明他對別人也那么好,明明老是在騙人。要是別的阿貓阿狗也就算了,興致來了就上床,沒興趣了就分手,管他真情還是假意。可這人偏偏是韓韶軍,是無法隨隨便便敷衍的韓韶軍,要是自己一頭栽進去,他反而抽身離開了,豈不是成了傻子?姜辰想不通,以至于他能冷漠絕情地離開,也能理直氣壯地回來,能肆無忌憚地耍賴,又能無憑無據地質疑,最終使得兩人身心俱疲。愛是一種藥石罔效的病,只有遇到同一種病癥的病友才能攜手相伴,否則要么自愈要么不治身亡,旁人無法插手。第二天,韓韶軍起得比較晚,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下樓正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聽到廚房里傳來異樣的響動。還有點迷糊的韓韶軍頓時清醒了,今天是周末陳衛(wèi)寧不會來,母親更不會招呼都不打一聲,還有誰會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家里?莫非是小偷?好歹這里是一片高級住宅區(qū),小偷竟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想到這里,韓韶軍悄無聲息地從客廳里拎起一個裝飾花瓶,掂了掂分量還挺趁手,然后慢慢地靠近廚房,準備給這個私闖民宅的不法之徒來個突然襲擊。廚房里的人也不知道不是聽到了什么聲音,幾步沖出廚房,韓韶軍慌忙舉起了花瓶。“你干嗎?”來人驚道。韓韶軍反應及時,手一偏,花瓶哐當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你干嗎?”韓韶軍氣得反問,“你怎么進來的?”姜辰的注意力全在花瓶碎片上,把韓韶軍拉到一旁:“離遠一點,小心割破手,我來收拾?!?/br>“我問你,你是怎么進來的?大清早跑我家來干什么?”昨天韓韶軍是在姜辰家按了指紋,可并沒有把姜辰的指紋收進自己家啊。姜辰根本就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