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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姐出來將兩人請進(jìn)去, 陳氏不愛說話,只默不作聲的跟在她身側(cè),“雖說家窮,可內(nèi)人勤快, 被褥床鋪都是干干凈凈的, 你們先休息,我給你家少爺請個大夫來瞧瞧,然后再去叫人給你們把車廂拉出來?!?/br> 路長歌又是一番感謝, 她進(jìn)屋將林綿綿放在床上,問陳氏要了盆水,浸濕毛巾坐在床側(cè)給林綿綿擦臉降溫。 陳氏一直在門旁看著,見林綿綿燒的臉蛋通紅,不由擔(dān)憂的往外走,想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村里的大夫坐著驢車來的,她都五十多歲了,光靠走實在是太慢,大姐性子又急,讓她上了驢車將人直接拉過來。 陳氏上前幫忙扶著大夫下來。僅僅爬個驢車,大夫就累的哼哧哼哧的喘,緩了兩口氣才說道:“我瞧你臉色挺好的,怎么陳大這般著急?。扛馃似ü伤频?。” 她這話是對著陳氏說的。陳氏聞言臉蛋一熱,看了陳大一眼,她憨笑著跳坐上驢車,去找人幫忙去了。 “不是我,是妻主在路上救了一對主仆,他們的車廂翻溝里去了,兩人中的那個少爺發(fā)燒了?!标愂霞?xì)聲解釋。 “她就是熱心腸,不然也娶不著你這樣的好夫郎?!贝蠓蛐Γ驄D兩人感情好,心里更是拿陳氏當(dāng)女婿看,聞言不由小聲調(diào)侃他,“仔細(xì)回頭人家要報恩再看上了陳大?!?/br> 陳氏聽完笑而不語,搖搖頭扶著大夫往屋里走。大夫滿心納悶,心道這怎么還不擔(dān)心了呢? 結(jié)果等到了屋里,看清路長歌的長相之后,大夫頓時了然。小少爺連下人都長成這等俊俏模樣,他那眼里哪還能看的上陳大? 大夫顫顫巍巍的坐在床邊,伸手翻開林綿綿的眼皮,手指探了探額頭,最后才低頭把脈。 大夫眉頭緊皺,路長歌跟陳氏在一旁等的焦急。 “我家少爺怎么樣?”這邊大夫剛松開林綿綿的手腕,那邊路長歌動作迅速的將他的手塞進(jìn)被褥里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大夫說,“應(yīng)是思慮過深又吹了涼風(fēng)起的燒,退燒好退,怕就怕退完再起,如此反復(fù)只怕會毀他身體?!?/br> 這次換成了路長歌皺眉,她咬咬牙做出決定,“先退燒再說?!?/br> 大夫也是這么打算的,總不能放任著病人高燒不退。他讓陳氏去跟她回去拿藥,叮囑路長歌,“等他退了燒,多勸勸,天大的事兒都比不得命重要?!?/br> 可讓林綿綿憂思至深的正是兩條人命。 路長歌謝過大夫,從懷里掏出銀兩??丛\費加藥費一同付了,沒出手大方也沒多給。她謹(jǐn)慎慣了,也窮慣了,知道財不外漏跟人心難測。 她感激陳大姐夫婦的良善,回頭走的時候自然會多加感謝,只是走之前不能漏財。陳大姐夫婦倆善良沒壞心,但她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能做到見財不起異心。 陳氏取了藥后,找出熬藥的罐子,順道替兩人將藥煎了,同時還煮了一鍋姜湯。 他將藥碗跟姜湯都放在桌子上,跟路長歌說,“你衣服都披他身上了,多少喝點姜湯去去寒,免得病了沒法照顧他?!?/br> “多謝?!甭烽L歌起身作揖道謝,陳氏低頭避到一旁,笑著搖搖頭,“沒事,舉手之勞當(dāng)不得這么大的謝?!?/br> 陳氏說完就退了出去,將屋子留給路長歌跟林綿綿。 林綿綿燒的糊涂,路長歌端著藥碗怎么都喂不進(jìn)去藥。她是想趁此機(jī)會嘴對嘴喂藥呢,可又怕唐突了林綿綿。 路長歌好哄歹哄,終于趁林綿綿睜開眼睛的時候?qū)⑺幬沽讼氯ァK嗟哪槹櫝梢粓F(tuán),跟張被人揉皺的紙似的,委屈巴巴的看著路長歌,聲音含糊軟糯,像是跟她撒嬌一樣,“想吃糖?!?/br> 可現(xiàn)在身在外頭,所有的果子蜜餞都在那輛翻進(jìn)溝里的馬車中,路長歌隨身攜帶的唯有兩人的兩個包袱,哪里憑空給他變出糖來? “少爺喝口水沖沖嘴里的苦味,等明個回到茶莊后,要吃多少糖就有多少糖?!甭烽L歌端著碗溫?zé)岬那逅逅取?/br> 林綿綿固執(zhí)的抿唇搖頭,他臉色紅的不正常,唯有唇色蒼白,頭腦燒成一團(tuán)漿糊,如今一晃悠只覺得腦子里漿糊翻滾粘在腦仁上,墜的它生疼,一時間暈眩想吐。 只晃了兩下,林綿綿就俯在床邊干嘔起來,臉色微黃。 路長歌慌忙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將人扶著平躺回去。她神色擔(dān)憂,心道好不容易喝進(jìn)去的藥可千萬別吐出來了…… “糖。”林綿綿像個孩子,眼睛被燒的通紅,就這樣了還不消停,眼里泛起水霧,巴巴的看著路長歌,軟綿綿的聲音說著,“包袱里有糖?!?/br> 路長歌微怔,探身取出放在床里頭的兩個包袱,拿起林綿綿的那個,手指停在包袱打的結(jié)上,有些不好意思,“少爺,這是你非要吃糖,不是我想看你私人用品,冒犯了?!?/br> 包袱里不像路長歌以為的放著林綿綿的貼身小衣,為此她心里竟有一分失落。路長歌甩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翻了翻林綿綿不大的包袱。 包袱里林綿綿放的都是些緊要之物,比如茶莊的地契,管事的賣身契等。除了這些文書盒子外,路長歌在里頭找到一個精致的小匣子,她下意識的覺得糖就在這里頭。 路長歌將那匣子打開,看著里頭裹滿糖霜的糖塊,愣在原地半天,目光在手里匣子跟床上的林綿綿之間轉(zhuǎn)動,嘴唇張張合合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糖就是那天她晚上買完翻墻頭給林綿綿送的那份,那日她買了兩份,一份送給林綿綿,一份拿回家給了路盞茶。 等回到家路長歌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笨,林府家大業(yè)大,常家人也在,府里還能短了林綿綿的糖不成? 何況路盞茶只吃了一顆糖就甜的直打哆嗦,嫌棄的看著路長歌,覺得他姐竟然連糖都不會選。 路長歌當(dāng)時為了挽回顏面,讓路盞茶把糖擱在茶水里涮一遍再往嘴里放,這樣就不會甜的齁人了,“既能喝糖茶又能吃糖,你阿姐不是選糖的眼光差,而是會過日子,你個小屁孩懂什么叫精打細(xì)算嗎?” 路盞茶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路長歌面上自得,其實當(dāng)時心里悔的不行。不管怎么忽悠路盞茶,也改變這糖她買的不好的事實。 當(dāng)時路長歌想,林綿綿許是不會吃這種劣質(zhì)甜膩的糖吧…… 誰知道他不僅吃了,還留著,甚至隨身帶著。 路長歌垂眸從匣子里取出一個糖塊,伸手送到林綿綿嘴邊。他眼睛晶亮的張口吃掉,滿足的彎起了眼睛。 路長歌沒喝藥,卻覺得滿嘴的苦澀,她手里捏著匣子,坐在床邊目光溫柔的看著床上顴骨緋紅的林綿綿,只覺得眼睛慢慢濕潤發(fā)熱,不由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你真是……磨人啊。”路長歌笑了一下,復(fù)又低頭看著林綿綿,伸手將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