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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及綿綿的感受了?” 老爺子臉拉著,他原本就是想一家子在一起熱熱鬧鬧, 如今聽到孫女為了個還沒過門的男子跟自己頂撞,立馬將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他林府過他林府的,咱們尚府過咱們尚府,怎么就不顧及他的感受了?照你這么說,咱們難不成還要跟著他林家守孝三年?” 老爺子嘟嘟囔囔的,“我本來就不喜歡林家那孩子,從小定下的娃娃親,你可曾見他來過咱家?guī)谆??我這個當(dāng)老的還活著呢,他就不懂規(guī)矩,若是我死了,他豈不是要騎到你頭上去?” 尚安解釋道,“綿綿自幼身體不好,本來就極少出門,不來也是正常?!?/br> “反正我不喜歡他,我就喜歡咱家的小吳,安安我跟你說,他可是個乖孩子,懂禮貌又孝順,不比林家那個差?!崩蠣斪犹崞饏鞘蠒r滿臉笑意,跟剛才提起林綿綿時神色完全不同,“尤其他現(xiàn)在有了你的孩子,你可得對人家更好些才是?!?/br> 說著老爺子左右看了一圈,“小吳怎么還沒過來?今日下了雪外頭地滑,你過去接他吧。”這話是對著身旁伺候自己的小侍說的。 吳氏就站在門旁,他能清楚的瞧見屋里情形,屋里人卻看不見他。 吳氏有些尷尬,覺得自己進(jìn)去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最終他咬咬牙,在老爺子派人來接他之前,自己抬腳走了出去。 他溫順的跟老爺子行禮,又跟尚安福了福身。老爺子稀罕的將人拉過來,擱在自己身邊坐著。 府里尚安沒有主君,老爺子干脆就讓他坐在主君的位置上,笑呵呵的說,“一家人吃飯,沒那么多的規(guī)矩,好孩子,冷不冷???” 吳氏搖搖頭,溫聲細(xì)語的陪老爺子說話,余光瞧見尚安,她臉色不太好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沒多大會兒,尚母姍姍來遲,每年年底她都是這般忙碌,尚家人早已習(xí)慣了。 除了尚安,其余幾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吃的倒是很開心。尚安看著屋外滿院子的紅燈籠,又看看不住的往吳氏碗里夾菜的祖父,只覺得胸口堵的慌。 她家跟林府多年的情意,林家夫婦去世,母親應(yīng)當(dāng)把獨自過年的林綿綿接來家里吃頓年夜飯才是,不說兩人的娃娃親,但論長輩情分也該如此。尚安不明白,兩家到底是因為什么才鬧成這幅局面? 她悶頭吃飯,吳氏猶豫片刻,才用公筷夾了只蝦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碗里。 尚安眉頭一皺,側(cè)眸看見他慢慢低下頭,又不忍心在這大過年的給他臉色看,最終還是將那蝦給吃了。 吳氏有了身孕,這是不爭的事實,將來不管林綿綿什么時候嫁進(jìn)來,她的第一個孩子都是跟吳氏生的。 尚安心里矛盾,既歡喜有了孩子,又厭惡這孩子不是跟林綿綿兩人有的。如今兩家鬧成這樣,祖父又偏愛吳氏不喜歡綿綿,將來他若是嫁進(jìn)來,應(yīng)該不及做少爺時快活自在吧。 尚安想到這兒不由垂眸苦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綿綿巴不得她歸還庚帖呢,哪里想要嫁給她。 這頓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飯,尚安吃的味同爵蠟。飯后尚母回書房處理事情,尚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母親,咱們把綿綿的庚帖還給他吧?!鄙邪舱f出這話時心都在抽痛。她想,歸還庚帖也算是她送給綿綿的新年禮物了,他這個年過得都不痛快,拿到心心念念的庚帖,興許會歡喜些吧? 尚母驚詫的抬頭看著面前的尚安,她太了解尚安了,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林綿綿,哪怕娶了吳氏后這點也未曾改變。平日里她跟父親都因為尚安的癡情頭疼,誰成想她今日自己想通了。 莫非是有了孩子后心智更為成熟了?意識到林綿綿除了家財多以外并非她的良配?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歡綿綿的嗎?”尚母笑著問。 尚安聲音平靜,顯然這個想法并非是臨時起意,“我是喜歡他,卻不能一直這般自私的用庚帖綁著他。我口口聲聲說我能保護(hù)綿綿,在他沒了父母后能給他溫暖給他安慰……” 尚安自嘲一笑,“然而這些我都沒做到。今日除夕,咱倆燈火通明喜慶熱鬧,可綿綿呢?我連他今天有沒有吃飯都不知道,”她抬眸看著尚母,眼神黯淡痛苦,“因為這個家我做不了主,我連去看看他都不行?!?/br> 尚母眉頭擰了起來,“綿綿還沒過門,又有重喪在身,你就是想讓他來咱家過年他都不會過來。” 尚安搖頭。這不是想與不想的事情,而是能與不能的事兒。 “我喜歡他,將來我足夠優(yōu)秀時,我可以憑借著自己的長處去吸引他,讓他自愿嫁我,而非像個綁匪一樣,拿著他的庚帖捆著他?!鄙邪查L舒一口氣,眼里重新燃起光亮。 她自幼生于富貴人家,吃穿住行在壽眉縣從未比別人差過。這樣的人,她有自己的驕傲和自信。 尚母聞言倒是微怔,目光驚喜的看著尚安。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她的驕傲,不說容貌不俗長身玉立,但說她心地還是善良的。尚母身處沼澤地獄,能養(yǎng)出這么個女兒心里既欣慰又失落。 如今的尚安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可見已經(jīng)長大了。 尚母起身走到尚安身旁,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甚是欣慰感慨,“娘聽你的,回頭就歸還綿綿的庚帖?!?/br> “不過,”尚母話鋒一轉(zhuǎn),眉頭微皺,“這大過年的還綿綿庚帖不吉利,不如等開春呢?到時候咱們正式的歸還庚帖,如此也算是有始有終?!?/br> 尚安笑,滿眼孺慕之情的看著尚母,朝她鄭重的拱手作揖,“多謝母親。” 等送走尚安后,尚母雙手背在身后,身前的大肚子挺了起來,將衣服撐出一個弧度,看起來比吳氏更像個孕夫。 “娘子長大了?!鄙泄芗覐臅坷锬菈K猛虎撲食的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靜悄悄的站在尚母身后。 尚母笑,看著院里尚安的背影,“我也是很欣慰?!?/br> 她轉(zhuǎn)身回來,重新坐到書案后面,眼里滿滿的算計陰狠,“只是庚帖暫時還不能還。這庚帖若是給了林綿綿,那尚府跟林家可就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br> 若是不還,林綿綿出事后尚府是最有資格接手他事情的人,到時候哪怕常家來人,尚母都有法子應(yīng)付。 尚管家含胸低頭,恭順的應(yīng)了句,“家主說的對。” “這也過完年了,我估摸著這兩日茶莊的書信也就該送來了?!鄙心嘎冻鲂θ?,眼尾滿是褶子,她輕聲跟管家說,“去吧,你找個信得過的人,回頭路上做的干凈些?!?/br> 她翻出一張地契,“這事若是成了,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尚管家眼睛驟亮,語氣瞧著比剛才還要恭順諂媚,“是。” 尚母猜的果真不錯,剛大年初二外地茶莊就有人送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