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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自己與眾不同,那么多年了,居然毫無長進。我曾愛過他。我記得十年前的那個晚上,我提前完成了任務(wù),帶著光精靈的頭顱回塔。那個光精靈與我不相上下,殺死他耗費了我?guī)滋鞄滓沟闹\劃,還帶來了一道幾乎貫穿胸口的傷痕。我?guī)缀鹾谋M魔力,但仍然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我想要用這頭顱換取老師的贊許。我直接傳送到了塔頂,與雷歇爾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墻之隔,這是屬于我的特權(quán)之一。我可以直接來到最接近雷歇爾的地方,不需要通報,沒什么東西阻攔。盡管深知他有一大堆防護措施,傳送到塔頂也不代表什么,我也一度為這信任自豪不已。只是這一天,在聽到那對話的時候,我為得到這項特權(quán)深深后悔。“……全部?”魔鬼語隱約傳來。“當(dāng)然?!崩仔獱栒f。“包括你最好用的那把刀?啊,那可是個美味的靈魂?!?/br>我敲門的手停住了。“只要你出得起價碼?!蔽衣犚娢业睦蠋熯@樣回答。“是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他呢?!蹦Ч磬┼┕中?,“你真的舍得把他賣給我?”“我說了,只要你出得起價?!崩仔獱柊寥坏?,“海曼是我最好的學(xué)生?!?/br>“海曼是我最好的學(xué)生”,這話雷歇爾說過很多次。當(dāng)他這樣夸獎我,他的語氣總之微微上揚,帶著驕傲與認可,每一次都讓我熱血上涌。雷歇爾對魔鬼說一樣的話,在談到交易我靈魂的時候,一樣句尾上揚,滿懷驕傲。而我如遭雷擊,仿佛渾身的血都結(jié)了冰。我早就知道我的老師是個什么人,他邪惡又殘酷,和魔鬼交易。我知道他將他人視作螻蟻,他有時會將一些學(xué)徒扔進必死的境地,另一些則生不如死。我只是從未想過,自己也是螻蟻中的一員。海曼是雷歇爾最好的學(xué)生,是他最鋒利的刀,是他最喜歡的孩子。我沾沾自喜,甘當(dāng)走狗,以為自己與眾不同。結(jié)果,我不過是他田里最大最顯眼的一顆蘿卜。我在法師塔中,雷歇爾肯定知道我在聽墻角,他甚至無意隱瞞。是覺得我逃不掉,還是覺得我甘心當(dāng)一顆忠心耿耿的蘿卜,會乖乖等著下鍋?現(xiàn)在想來,沒準是后者。我那會兒就像個狂信徒,好像他要我去死我也會聽話——別人這樣認為,他這樣認為,甚至我都這么認為。直到我站在門外聽見了他的話,被一個耳光扇醒了,我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信仰雷歇爾。我只是愛他而已。愛么,首先要有命在才行。我跑了。十年前我跑了,成為了雷歇爾法師塔唯一的幸存者。十年后我照舊跑路,篝火堆酒館只是眾多好酒館中的一個,我當(dāng)然有別的地方能歡度夜晚。游吟詩人哪里都能玩得開,法師哪里都去得了,我可不會浪費難得的休息日。也祝雷歇爾玩的開心。第25章為什么是我我傳送去了八百里外的另一座城市,那里也有繁華的酒館。駐場歌手被我說服,借我了一把七弦琴。一整夜,我歡歌暢飲,酒館老板用免費的酒水來買我的曲子,我甘之如飴。醉醺醺的人群打著拍子,他們很高興,我也喝得腦袋發(fā)熱,喝得難以縱情聲色。幾位熱情的女士為此遺憾,她們離開時留下香水味的擁抱與胭脂紅的吻。我第二天早晨離開,哼著小調(diào),帶著好心人們的小費。銀幣在我口袋里叮當(dāng)作響,讓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仿佛又在帶著把七弦琴浪跡天涯。這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安全屋,我打開門,只見雷歇爾坐在客廳里,正對著門口。“你去了哪里?”他語氣不善地說。這話說的,我還能去哪兒呢?給您辦事唄。我剛想開口,猛然發(fā)現(xiàn)了破綻:我之前回來的時候,把妖精眼淚妥善地放進了實驗室的儲存設(shè)備里,他一眼就能看出我來了又走。魔法之神在上,我怎么就這么積極?過去當(dāng)學(xué)徒時的好習(xí)慣成功毀掉了偷懶的機會,真讓人扼腕嘆息。“我回來時您不在,您不在我哪敢動您的實驗?zāi)??!蔽夜郧傻卣f,“于是我就出門玩一玩,放松一下神經(jīng),恢復(fù)一下精力……”“那你現(xiàn)在一定精力充沛了?”雷歇爾說。他站了起來,向我走了兩步,停在一步以外。他看著我,抿著嘴,一副看到早飯在泥地里滾了兩圈的表情。“去洗澡?!崩仔獱柮畹馈?/br>“不要?!蔽艺f,“我要帶著姑娘們的香吻入睡?!?/br>我著實喝了幾杯,還不至于腦子糊涂,卻足以讓嘴巴動得比腦子快。等嘴皮子動完,我看著雷歇爾陰沉的表情,莫名覺得爽快。他瞇起眼睛,動了動手指,下一刻香水與唇印全都不翼而飛。我的老師依然擺著那張被欠錢的面孔,命令我去洗澡。清潔咒比沐浴更有效率,雷歇爾向來選擇前者,除了之前拖延時間,還有剛撿回我那會兒,覺得一個清潔咒都沒法把我弄干凈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回他是因為哪個理由,但現(xiàn)在另一件事顯而易見:雷歇爾打算跟我搞。他前幾天一直回避我,仿佛沒在忍饑挨餓;昨晚他在酒館覓食,對一個很快就能得手的人露出假笑。如今他捕食歸來,卻突然又要睡我,我懶于思考的酒后大腦只能想出一個理由。占有欲。不不不,這可沒有什么浪漫的暗示,就只是字面意思。我生是雷歇爾的人,死是雷歇爾的死人——這信條被刻在我的導(dǎo)師腦中,天經(jīng)地義程度恐怕等同于魔法定理。他說過多少次呀,“海曼屬于雷歇爾”,哪怕他不要,也不容許別人染指。就像別人啃了他的放在一邊的面包,他看到牙印,哪怕肚子不餓,也非要再去啃口大的,把別人的牙印蓋掉??煲话贇q的人了,妒忌起來跟三歲小孩似的。“不行啊,晚上玩的太累,沒有‘彈藥’了?!蔽野@道。雷歇爾的回答是束縛術(shù)與強制催情法術(shù),我的后腦勺再次親吻大地。我頂著褲子里的帳篷哀嚎起來:“太不講理啦,老師!您都去別人那里吃飽了,就暫時放弟子一馬,不要竭澤而漁嘛!”“就因為我找了別人?”他蹲下來,跨坐在我身上,皺著眉頭,“你不一樣跟別人交媾過?自己像只發(fā)情的猴子,你又有什么資格在乎這個?”他完全沒懂。我不在乎雷歇爾跟誰睡,他高興就好,真的。我只是……我只是突然醒悟,一個人不該兩次跌進同一條河里,尤其當(dāng)那條河很深、很難爬出來的時候。我不能避開十萬八千里,但我至少應(yīng)當(dāng)注意腳下。這事很難解釋,而且我覺得即使解釋,雷歇爾也聽不懂,或者不想聽。“不不不您誤解了!”于是我誠懇地說,“您可以跟任何人或非人上床,我舉四肢歡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