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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茹的話。 沈墨茹不是傻瓜,看的出謝知非今日情緒十分低落,眉目間有著nongnong的悲傷。 輕擰的眉毛,一臉的疲憊,明明想靜靜一個人待,卻還溫柔地和自己說著話。沈墨茹鼻子一酸,想掉淚了。她家謝大人,真是溫柔到骨子里了。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負(fù)面情緒發(fā)泄在她身上,待她永遠(yuǎn)是那么有耐心。 趕忙把眼中的淚意揉掉,沈墨茹咧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故作歡樂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大人今日在家好好偷懶,我去集市買菜,今天要給你做一桌好吃的?!?/br> 說完,高高興興出了書房。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眼淚怎么都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比自己有事還難過。這種難過還夾雜了沉沉的無力感,因為謝知非不說,她根本無從知曉。可哪怕謝知非告知自己,她又能如何? 沈墨茹心疼謝知非如此悲傷,也難過自己不是能慰藉他心靈的那個人。 謝知非總當(dāng)她是個小姑娘,明明這身體都十五歲了。兩人之間不過相差八歲,想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個孩子就那么難嗎? 為什么才十五歲呢?長大怎么那么難?沈墨茹越想越難過,最后紅著眼,拎著籃子去了集市。 興許是今天難得的好天氣,集市上比平時多了許多人,賣豬rou的攤子甚至要排隊。 沈墨茹站在幾個大嬸后面,靜靜排隊。她今天打算做一道黃豆?fàn)F豬腳。 無聊中,一個大嬸感慨了句今天天氣真好,另外幾個連連附和,仿佛說少一句就和今天的陽光沒份般,然后正在剁rou的攤主插了句:“若是十六年前的今天也是這般陽光燦爛,謝將軍和大公子也許就能活下來了?!?/br> 全場寂靜,半響,聽到這話的人皆長長嘆了口氣,而后七嘴八舌感慨起來。 “謝將軍一家滿門忠烈,當(dāng)年若沒有他就沒有邊疆的安寧?!?/br> “謝將軍為云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如今是再也沒人能像他那樣了?!?/br> “怎么沒,我可知道,謝將軍的小兒子如今可是在吏部任職?!?/br> 正在剁rou的攤主狠狠把刀砍在砧板上,冷哼聲,道:“謝小公子是皇上抱進(jìn)宮里養(yǎng)大的,哪有大公子那身傲骨,看看魏大人一家落得什么下場就知?!?/br> 聽到有人非議謝知非,沈墨茹不悅抬起眼,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起這個賣豬rou的大叔,想看看他是不是那種大隱隱于世的驚世之才,敢口出狂言非議朝廷重臣。 紅光滿面,一身肥膘,長得又矮又壯,神情舉止除了粗魯,孔武有力,她想不出別的形容詞沈墨茹打了個冷顫,隱士應(yīng)該不至于會放棄自我形象管理到這地步。 膽敢非議她家大人,她豈能坐視不管,沈墨茹昂起頭,沖他喊道:“謝大人一家為國捐軀,你這個坐享太平的人,怎可在別后非議他的后人?更何況你這話說的不對,謝尚書調(diào)查出真相,魏大人女兒死的是冤,但他犯了欺君之罪可是不假。自古以來,犯了欺君之罪還能保全全家的,你告訴我,還有誰?你不好好賣豬rou,非議在皇上跟前長大的謝大人沒有傲骨,可是赤、裸、裸在隱射皇上教導(dǎo)不行?!?/br> 攤主拿刀的手一抖,心道這小姑娘嘴巴好厲害。隱射皇上,給他九條命都不敢啊。 “姑娘,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攤主臉更紅了,急到說話開始結(jié)巴。 “不是那個意思就少說話,謝大人多么淡泊名利的一個人,若不是為了百姓,怎么愿意再回來?!鄙蚰阍秸f越難受,做阿飄的時候她就知道,謝知非是個多么風(fēng)光霽月的人啊,明明那么淡泊名利,若不是身上流著謝家的血,心懷天下蒼生,他完全可以拋棄一切,隱居山林日日逍遙自在。 氣憤,太氣憤了。旁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張口就污蔑。 “小姑娘,我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錯了,我錯了。”攤主放下大刀,刮了自己兩嘴巴。 唉,沈墨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當(dāng)然知道這些大叔大媽就是無聊嘴碎。都自刮巴掌了,她也不好繼續(xù)再說被人。再說,人家手里拿著大刀,萬一惹惱了,一刀砍過來,自己就完了。 也許是為了彌補自己說錯話,攤主在給沈墨茹剁了半個豬腿后,還送了些豬肝豬肺。 沈墨茹拎著沉甸甸的豬腿,回家的這一路,心情也跟著沉甸甸的。 原來今日是謝知非父兄的忌日,難怪他今日氣壓格外低沉。 謝夫人早亡,謝將軍和大公子離開的時候他才六歲,這么多年了,他一個人是怎么熬過來的?沈墨茹想想就心疼。疼著疼著,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在這樣的日子還吃油膩的豬腿,好像不是很好。 嘆了口氣,沈墨茹又去買了些青菜雞蛋。今日還是簡單煮個粥,炒個青菜,蒸個雞蛋羹吧。 沈墨茹從集市回來,洗好菜后便開始淘米煮飯。趁著蒸飯的功夫過隔壁,把自己買回來的小點心給謝知非送過去。謝知非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自己情緒,正埋首抄佛經(jīng),而書桌一角已擺了一疊厚厚一疊。 知道他寫的字好看,但每次看到沈墨茹還是會有些癡迷。她不懂書法,字也寫的不好,但謝知非的字寫的實在太好了,她愛看。也許真的是字如其人,謝知非的字就如他這個人一樣,溫潤有力。 沈墨茹情不自禁一張張翻閱他抄寫的佛經(jīng),謝知非沒阻止她,含笑看著。 “大人字寫的可真好?!鄙蚰銍K嘆,而后噘了噘嘴,像泄氣的氣球般,道:“偏我寫的跟畫符一樣。” “想寫好字非一朝一夕能行,你還小,慢慢來?!敝x知非也看過沈墨茹的字,第一次看到時,那眉頭都快擰成山峰了,不敢相信一個人的字能丑成這樣。 此后,謝知非要求沈墨茹每天都必須練字,時不時檢查。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嚴(yán)抓狠打,她的字稍微寫的能看一些。 沈墨茹挑了挑眉,又說她還小,不悅地提高了聲量,強調(diào)道:“大人,我十五了,及笈了。” 十五了,及笈了,可以嫁人了。沈墨茹瘋狂暗示。 但謝知非聽后卻是笑道:“十五啊,真好……”而后輕嘆了口氣,沉沉道了句:“阿茹,我已經(jīng)二十三了?!?/br> 他六歲入宮陪伴太子讀書,十五歲那年開始跟在太子身邊,輔助太子處理公務(wù)。十六歲入朝為官,十八歲位居吏部尚書??此破讲角嘣疲伙w沖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位居尚書的短短三年,磨去了他多少鋒芒。 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最是血氣方剛,那一股倔勁,過了這年紀(jì)就再也找不回了。 “大人,二十三歲正年輕?!彼詣e嘆氣嘆的好像八十三歲似的好嗎?沈墨茹目光溫柔,一眨不眨盯著他。 謝知非被她認(rèn)真又炙熱的目光看得有點難為情,難得露出慌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