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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輛車消失在街角才回了植物園,等到凌晨的時候南天竹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南天竹小心翼翼的踏入大棚,卻在下一秒愣住。 頂著一雙熊貓眼的陸苗正坐在臺基上打瞌睡,腦袋一頓一頓的往下垂,好像在這等了一夜。 南天竹心虛又抱歉,悄悄湊到陸苗跟前小聲叫她:“陸大人?陸苗?” 陸苗打著哈欠,紅著眼埋怨,“你還知道回來?!?/br> 南天竹自知理虧沒再說話。 陸苗伸了個懶腰繼續(xù)問:“你今晚還會出去嗎?” 南天竹語氣堅定:“去。” 陸苗:…… 南天竹也不想難為陸苗,于是將自己做的決定告訴她:“陸大人,我不想做植物了,這樣不斷重復(fù)的生活我過夠了,每天活在自責和痛苦中,只是換了副軀殼茍且偷生,我不想這樣下去……” 陸苗微怔,原來她是這么想的,成了植物只是換了一副軀殼茍且偷生,南天竹這樣覺得,那其他植物呢,是不是也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陸苗眸光黯淡,平靜的話語聽不出情緒,“決定好了嗎?什么時候走……” 南天竹看向她,小聲囁嚅:“就今晚?!?/br> “還請陸大人幫我,我想讓他們看到我。” 聞言陸苗眸光一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請求,畢竟南天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人類,只有植物界的植物才能看到她人形的模樣,若要讓人類也看到怕是比當初出結(jié)界的時候還要難那么一點。 “嗯,我會幫你?!?/br> 思索半天,陸苗悶著聲答應(yīng),下一秒南天竹激動地將其抱了個滿懷,看這姑娘眼角濕漉漉的,陸苗心一軟,南天竹好像哭了。 南天竹走的時候誰也沒說,植物園里依舊熱鬧一片,大棚里多rou跟著驢蹄草一塊吃草莓,豬牙花跟著霸王鞭跳瘦身cao,野鴉椿最愛躲起來讓人找不到他,好像這里的一切一直從未變過,但身邊的植物卻一點點的變少。 今晚南天竹說的話格外多,一路上和陸苗閑聊著生前發(fā)生的事,多數(shù)都是和家人的往事,而對于自己在大學期間的生活閉口不提。 陸苗靜靜聽著,難得一向高冷的南天竹愿意和自己聊聊天。 “我爸和我媽都一把年紀了,我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離開,將所有的爛攤子丟給他們……” 不遠處就是那家炒貨店,南天竹忽然停下來,兩手緊緊抓著衣角低垂著頭,肩膀一抽一抽地在哭。 陸苗沉默半晌此時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南天竹生前家里就她這么一個女兒,老兩口老來得女對她很寵愛,雖然家境一般但夫妻二人卻竭盡全力給女兒最好的,后來直到南天竹上了大學,父母給她的已經(jīng)遠遠滿足不了她的需求,她開始網(wǎng)絡(luò)貸款,直至越陷越深,從最初的一萬到最后巨額欠款。 南天竹一開始沒敢告訴父母,只好拆東墻補西墻,不斷的向外借錢,最后越欠越多,借的錢像是無底洞一般永遠填不滿,直到討債的人圍堵她的父母,追上她的學校威脅,所有的恐嚇信和當初借款的照片被上傳至校園網(wǎng),一時間南天竹欠錢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后來迫于討債人的恐嚇,學校和同學的壓力,南天竹從圖書館的七樓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本以為她的死可以讓所有的事平息,可討債的人卻如惡鬼一般纏上她的父母,她的確死了,但她的父母還在,不斷利滾利的欠款盡數(shù)壓在了年邁的父母身上。 “我對不起他們……我不該一走了之……” 思及舊事南天竹泣不成聲,當她出了地界的那一刻便去找她的父母,三年過去,她依舊是生前的模樣,但她的父母卻仿佛蒼老了三十歲,他們開了一家炒貨店,白天賣炒貨,夜里又頂著寒風開著小電車去送貨。 原來她的死并不是結(jié)束,而是她父母噩夢的開始。當初她的解脫帶給父母的除了悲痛欲絕還有無盡的債務(wù)。 “或許他們早就原諒你了?!?/br> 陸苗不忍,又不知如何安慰,就在南天竹掩面哭泣的時候她從背后伸出一條青綠色的藤蔓,陸苗將手伸過去,剛想用力又怕疼似的閉上眼睛,最后心一橫將那條藤蔓抽了出來。 陸苗沒忍住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指尖流光逸散將藤蔓凝成南天竹的骨節(jié),若要讓人類看到人形的植物只能用這個法子…… 送南天竹到了炒貨店門口,陸苗便停下沒再進去。 南天竹一看陸苗臉色慘白,以為她病了。 “大人,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陸苗抿著唇不想說話,忍著痛催促她:“趕緊去吧,我沒事?!?/br> 她現(xiàn)在只是有點疼,回去到水缸里泡一泡說不定就會好。 夜里涼風靜悄悄的,陸苗目送南天竹進去,自己也轉(zhuǎn)身離開。 陸苗吃痛的掰算著手指,頓時垮下臉來想哭,她的植物又少了一盆,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暗處的角落里,兩個男子目睹這一幕都靜默片刻。 霸王鞭有點擔心,看著陸苗扶腰像只蝸牛一樣慢吞吞向前移動,于心不忍道:“結(jié)界官,要不我們過去幫陸苗一把,看她傷得不輕?!?/br> 黑色身影高挑矗立,齊遠生不動聲色地看著遠處的陸苗,沉黑的眼眸里情緒不明。 末了沉沉道:“去吧?!?/br> 陸苗扶著腰小心翼翼地走,垂頭喪氣地想要是以這樣的龜速走估計到植物園都凌晨了!這時她暗戳戳地想到傅承君,要是他在就好了,一個瞬移,說不定下一秒她就可以泡在大缸里。 又想起那個草莓味的親親,陸苗忙甩頭,呸呸出聲,想什么呢,莫不是自己真思春了?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 “陸苗!等等我!” 陸苗停住,隱隱聽到有人叫她。 沒多會便見霸王鞭從身后跑了過來。 “你!你!你!” 陸苗一驚,意識到這家伙肯定也是從植物園里偷跑出來的,頓時氣急敗壞道:“給我從實招來,你又是啥時候跑出來的!” 陸苗捂著傷口一邊疼得吸氣,一邊數(shù)落霸王鞭:“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沒我的允許居然都敢跑出植物園了!” 好歹她也是個管理員,陸苗一臉怨氣。 “哎呀,你就少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