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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念看見穹天眼底的陰寒之色越發(fā)深了。最終,那一點暗色漸漸沉入了他的眼底。穹天看了一會兒他,繼而卻猛地放開了手。江梓念被放開之后不由得重重地咳了幾聲。穹天看著江梓念,忽而蹙了蹙眉。“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樣子?”最開始洶涌的情緒已然漸漸平靜下來,穹天看著整個身體都呈現(xiàn)顯出一股半透明的狀態(tài)的江梓念,他眼眸中似是又多了些江梓念看不懂的神色。他輕輕蹙眉,似是對他如今的狀態(tài)感到不滿。穹天自己乃是整個魔族最強的魔尊,他是魔界的王者,東陽君當初亦是魔界中十分強大的魔尊。能被穹天承認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平庸之輩。如今,看到江梓念成了這個模樣,無論是作摯友,又或者是對手,穹天的驕傲都讓他不屑于同這樣的人動手。他費盡心機尋找了十幾年的敵手居然變得如此弱小,這讓穹天忽而生出一股被嘲弄的感覺。穹天捏起江梓念的下巴。他道:“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穹天對上江梓念的雙眼。穹天發(fā)覺,這個人變了。雖然生死契告訴他,這個人就是東陽,但是他眉目間的神態(tài)卻太過陌生。而這個人,未免也太過弱小。他如今竟是魂體狀態(tài),身體輕的幾乎沒有重量。穹天在他身上甚至感受不到一絲靈力的波動。東陽從不會這般弱小。他是能與他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人。魔族皆是是好斗之輩,但東陽卻不,時常有人笑他不似個魔族,倒是外面那些清心寡欲的修仙之人。穹天看著他眉眼間那抹清朗與疏淡,這樣子卻又有幾分像東陽了。東陽與所有魔族都不一樣。魔族重欲,但財寶、權(quán)力、美人,東陽卻通通都不在乎,視之為身外之物。所以,得知東陽為了魔主之位背叛他的時候,穹天是萬萬不曾想到的。和東陽在一起太久,他溫和有禮的外表偽裝的太好,穹天竟忘了,他亦是魔族。魔,皆是性邪,貪婪,他們的欲念永遠得不到滿足。哪里會有真的清心寡欲的魔。越是高階魔族,欲念便越重。這或許是上天對魔族的懲罰,它要他們永遠得不到滿足。穹天看著自己手中這個羸弱的魂體,他心中不知怎么便覺得某個地方便好似被堵著了一樣。對于穹天的質(zhì)問,江梓念只是抿了抿蒼白的唇,他道:“無妨?!?/br>穹天冷哼一聲。穹天并不知道江梓念是如何變成了人類,在穹天的認知里,這世間并無什么方法可以讓一個魔族變成人類。這五十幾年里,這人身上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曾想到的事,更甚者...當初,他跳下懸崖,便是留有后手。這個他與他最親近之人,身上卻一直瞞著一個極大的秘密。穹天眼眸中的寒光微微閃了閃。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這個秘密是什么。*江梓念來此的幾天里,穹天將他囚在他的寢殿里。穹天這幾日都未曾回寢殿,除了每日都會有侍女給他送吃食之外,江梓念竟也許久未曾見到穹天了。那些侍女看著江梓念的眼神都有幾分曖昧。江梓念偶爾也會聽到底下議論紛紛,畢竟這可是魔尊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往寢殿內(nèi)帶人。雖然……帶回來的這個“人”,實在有點奇怪。他渾身呈半透明狀。那些侍女并不懂什么“魂修”,她們見江梓念雖然渾身都是半透明的,卻也眉目清秀,容色上佳。眾人甚至都疑心是否魔尊就好這一口。就喜歡這種“半透明”的。江梓念不知侍女們是如何想的,但是他自己卻也明白那些曖昧的眼神意味著什么。江梓念在穹天的寢殿呆了三天。因為江梓念如今是魂體,所以自然不能吃那些尋常人吃的東西。魂體要保持魂魄的純粹,便不能食五谷雜食,所以江梓念如今只能吸收一些靈石的靈氣,或是少量飲用一些玉液瓊漿。對于一個早已習(xí)慣食用人間煙火的人,這一改變簡直令江梓念痛苦十分。一切美食皆從此與他無關(guān)了。這一念頭折磨的江梓念幾乎快要抑郁了...于是,在第四天穹天見到江梓念的時候,他見面前的魂體比最初見時好似瘦了一圈.他便如此不愿呆在他身邊么....江梓念看到了穹天面上一抹幽寒之色。“帶下去?!?/br>穹天的聲音中亦多了幾分冰寒。很快,一旁便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幾個黑衣人將江梓念拖了下去。江梓念完全來不及掙扎,他便被幾個黑衣人挾持著帶了下去。那幾個黑衣人壓制著江梓念,江梓念完全動彈不得。忽而,江梓念只覺得眼前驟然陷入了黑暗,他的神智也漸漸模糊了起來。江梓念一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忽而出現(xiàn)了一塊無比巨大的錦帛,江梓念往上一看,那居然是一件華麗的衣裳。黑色織錦,穿梭金色絲線,江梓念一抬眼果然看見了穹天。江梓念剛想抬起手臂,他卻忽而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一動也動不了。穹天整個人在他面前不知為何放大了數(shù)倍不止。他一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變成了一棵小樹苗。這樹苗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樹苗,看上去枝葉稀疏地很,光禿禿的,甚至丑陋。這樹的樹干乃是金色,上頭零星的幾片葉子綠油油的,宛如翠碧一般,看著甚是嬌嫩。江梓念心下陡然一驚,他剛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聲也發(fā)不出了。竟是全然不能發(fā)一言,亦不能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