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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脈”,凌霄真人從未動過什么異樣的心思。凌霄真人在世之時,他看準(zhǔn)了凌霄真人的心善仁德,時常表現(xiàn)的恭謙又可憐,凌霄真人憐他年弱,起初他只是將他收在元明宗內(nèi),而后或許在相處之中,凌霄真人是當(dāng)真對他有幾分看中,哪怕他身上有著“天地靈脈”這一個大麻煩,凌霄真人還是收他做了徒弟。凌霄真人在的那段日子里,他對他很好。或許他是真心對白鴻卿好,但是白鴻卿經(jīng)過那等變故之后,雖然他雖面上對凌霄真人恭敬謙順,內(nèi)心卻對他并無多少真心。那時,白鴻卿的世界只是渾渾噩噩的一片混沌罷了。他看不見光,心中亦不再有一點溫度。對于幾百年前與凌霄真人相處的那段日子,這么多年過去了,白鴻卿其實早已記不大清了。他知道凌霄真人心善,亦知道凌霄真人待他不薄,但是他從未想過,凌霄真人隕落一事,竟是和他有關(guān)。凌霄真人竟曾為了他向顧清曄的師父玄明真人求情。他一直都知道凌霄真人為了幫他隱瞞“天地靈脈”一事,多有費心,他為了將天地靈脈融于他的經(jīng)脈內(nèi),廢了許多心神。但是卻不曾想凌霄真人還為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若是當(dāng)時,凌霄真人并未因為他而將那株萬年迦藍靈草贈與玄明真人,他也不會僅僅只差那最后一道雷劫,便就此隕落,與飛升擦肩而過。或許凌霄真人也不曾想到,命運當(dāng)真如此可笑。萬年迦藍靈草可擋一次雷劫,他竟真的只差了那最后一道雷劫。凌霄真人為他做了這樣多的事情,但在他死后,白鴻卿卻近乎將他忘記了。他自己能記得的關(guān)于凌霄真人的事不過寥寥幾件。在凌霄真人仙逝之前,他賜了他道號“清靈”。凌霄真人微闔著眼,告訴他,要他“自清自醒”。“我們雖然是修士,但仍在塵世之中,身上難免沾染塵俗之氣?!?/br>“日光之所至之處,便有影。有人的地方,便有暗?!?/br>“修行之人,不僅修行術(shù)法,亦是修心。去穢而留清凈者,是為潔也。若想得大道,需得先自身清凈,若想要自身清凈,便要謹記常懷善念?!?/br>他祈盼他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自清自潔的修士,望他能時常心懷善念。他又記起,很久之前凌霄真人對他說,希望他能將仁德之心弘揚傳播出去。他因他而不得飛升,從此隕落仙逝。他祈盼他能成為高潔清明的修士,但是白鴻卿到底是辜負了他的期望。他連凌霄真人死前的最后一點心愿也未能完成。這么多年以來,白鴻卿的手中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性命,多少鮮血。凌霄真人若是得知了他如今所做的這些事,他大約也會后悔他當(dāng)初的決定吧。白鴻卿如今早已并非什么心善之輩,他自是也不會因為他之前所做之事而生出什么罪惡或是愧疚。他心中早已冰冷,不論是什么都無法叫他心中溫暖一丁點。得知凌霄真人為他所做的事情的之后,他心中只是動了動,并無什么愧疚,亦不覺得有多罪惡。他只是有些驚訝。原來,他在看不見的地方,有人曾這般對他好過。許是因為他百年來平靜無波的心中驟然被旁人觸及升起了這么一點波瀾,這事竟縈繞了他許久。他本已然幾乎不太記得凌霄真人的音容,但如今,他卻漸漸記起那個老者慈祥帶笑的面容。那眼中的笑竟是那般的溫暖。盡管只是存在于記憶之中,他亦能感受那其中溫度。他亦陡然想起了。許久之前,凌霄真人曾對他說過一番話。那話如今被白鴻卿一點點想了起來。“你太過聰慧,以你這般的天資根骨,假以時日必能得證大道?!?/br>“但你的心思又太過孤僻奇巧,處事常有著一股偏執(zhí)決絕。需得明白,凡事強而得之,不如順其自然?!?/br>那時候,白鴻卿尚且不能明白。他問凌霄真人:“盡人事而知天命,雖天道不可逆,但若不盡力一試,又豈止人事定然不可為?”“命途掌控在自己手中,若不盡人事,豈止天道定不可逆?”白鴻卿想要得到的東西,或是想要達到的目的,他便一定會做到,不論付出什么代價,凌霄真人這才說他做事太過偏執(zhí)決絕。他要他萬事順其自然更好。但白鴻卿卻只以為無所謂什么自然不自然,盡人事聽天命,他只盡人事,天命又如何,他從不信天命。他要的東西,他便一定會得到。由是,他苦苦尋找了江梓念幾百年,無論如何,他也一定要找到他。就算他知江梓念不愿意,他亦要強制地將他留在身旁。那時,凌霄真人聽了他這話,只是搖了搖頭,對他道:“癡兒,竟不能悟。”如何悟?強而得之,不如順其自然....果真么?恍惚中,白鴻卿只覺得自己的神思好似在過往中游蕩了許久。待他醒來之時,他見了江梓念正在他面前看著他。他看見了他眼中的憂色。那一點憂色還未來得及被遮掩,便這般忽然袒露在他面前。見他醒了,江梓念眉眼驟然浮現(xiàn)出一點喜色。白鴻卿微微伸手。他輕輕撫上了江梓念的面頰。江梓念只是那般微蹙雙眉看著他,竟并未躲開。他眼中那么一點憂色,不知怎么的,卻在白鴻卿腦海中縈繞了許久。觸上他柔軟的面頰。白鴻卿用指腹輕輕摸索了一會兒。那種柔軟溫?zé)岬挠|感叫他冰冷的心中驟然覺出了一點從未有過的新意。江梓念已然將白鴻卿挪到了屋里。白鴻卿察覺到他身上的傷被江梓念處理過了,因為這里并無其他的藥草,江梓念只能極其簡單地幫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