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清如忽而發(fā)現(xiàn)那只幼犬近日似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它如今已然能下地四處亂跑了,有時邶清如總看不見它。而不過一會兒,它便會從遠方叼著幾個爛果子,或是幾根野草,幾朵野花跑回來。而那些被它誤叼回來的花草果子里,大多全是些沒用的。但有一次,邶清如竟從里面發(fā)現(xiàn)一朵九蕊仙草。那多淡黃色的小花,看似和路邊的野花好似并沒有什么差別,但其實確實能清養(yǎng)心神的仙草。那幼犬將那花遞到他手邊。似是想要送給他。那幼犬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還朝他嗷嗷地叫了幾聲。邶清如看了它一會兒,最終還是接過了那朵小花。天狗一族雖是妖族,但如今這只小天狗如今也不過是個幼崽罷了,其智也不過相當于人類兩三歲的稚子而已。九蕊仙草極為難得,這天一峰上冰天雪地,這等仙草它又是從哪里尋得的?邶清如又不由得看了它一眼。那幼犬正對他搖著尾巴,咧著嘴,黑黑的小眼睛看上去帶了些懵懂單純。沒過一會兒,那幼犬又跑去一旁玩它剛撿回來的果子。它咬著果子,雪白軟糯的小身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果子太大從它嘴里掉了出來,圓滾滾地滾了好幾圈,它又不由得撒著小短腿去追果子,它一個人跟一個紅果子玩得不亦樂乎。這天一峰上有一個后山。那里不同于這里處處皆是冰雪,里面有許多地方生了好些不畏嚴寒的花草。九蕊仙草并不畏寒,無論是溫暖的南方還是嚴寒的雪地,它都能生長。邶清如收回了自己的眼眸。它將其采摘回來,應該也只是興起罷。近來,他時常心神不寧。這九蕊仙草,倒是對他頗有益處。江梓念見背后那人的視線終于消失,心里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它放下嘴里的紅果子,覺得自己年紀一把還要裝得這番模樣,不由覺得十分心累。后來,那株九蕊仙草便被插在了邶清如屋內的玉瓶里。而江梓念這些日子為了尋得這仙草,實在是很廢了些力氣。它身上的傷尚未痊愈,每日這般四處亂跑,邶清如后來給它換藥之時便見它的傷口竟又裂開了。江梓念看著一言不發(fā)給他換藥的邶清如,心下覺得有點心虛。大概是覺得它太過淘氣罷,邶清如雖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后來卻不許它再跑出去了。每日將它關在屋子里,好容易等它身上的傷好了許多,又能下地亂蹦了,邶清如卻也只許它在他能見范圍內活動。并不許它在傷勢未愈前跑地太遠。由是,為了看住它這只“淘氣好動”的幼犬,邶清如不得不時常帶著它。一來二去,無論邶清如去何處,竟都能看到一只雪白小犬的身影。第二十二章有時候,晨起,邶清如會去雪峰之上的日月潭打坐。那潭水冷冽,乃是天一峰上的雪水融化而成。雪水順著峰頂流下來,有的地方形成了瀑布,那瀑布的水便流入這寒潭內。在那日月潭下,邶清如有時一打坐便是幾天。瀑布傾瀉而下,他一襲白衣坐于寒潭中央,四周皆是霧氣縈繞,三千墨發(fā)垂下,一切都如夢似幻,實非塵世中人。他微闔著眼,眉宇間的佛印不時隱隱作現(xiàn)。他手中無劍,心中無劍。但他坐在那里,整個人便是一把寒光凜凜的絕世名劍。寒潭的波光粼粼間,他一襲白衣亦似沾染了些潭水的清冽,那水光映在他面上,只見他眉目冷冽,肌膚間亦好似帶了些冷光。而他整個人身上磅礴而凌厲劍氣叫江梓念不由得瑟瑟然起來。那等睥睨天下的威嚴劍氣,世間無人敢與之爭鋒。江梓念極少見邶清如出劍。他雖是習劍之人,但卻從不見他身負寶劍。江梓念知道,因為他無需什么利刃,亦無需名劍,他自己便是這世間最好的一把劍。這次,他在這日月潭內,悟道一悟便是三天。江梓念將一旁的小林子都玩遍了,回來時,見他還在打坐,江梓念便索性一旁趴了下來。它玩累了,便趴在哪里睡著了。等它醒來之時,已是清晨。此刻,只見邶清如一身白衣上沾滿了水珠,他的衣裳上都微微浸濕了。有的墨發(fā)垂落在潭面上,潭面上竟開出了朵朵青蓮。寒潭,青蓮。那人白衣墨發(fā)坐于寒潭中央,眉目精致,風姿出塵脫俗,端得是白璧無瑕,玉潔冰清。忽而,他微微睜開了眼。四周懸浮的水珠便忽而落下。他墨發(fā)都有些微濕了。他起身,那一瞬間,他周身蕩出些許細如粉塵的瑩光。那白色的光點之下,他仿若是從誰的夢中走來的仙人。他眼睫之上都沾染了些許的水漬,瀲滟著些許冷冽的微光。許是,他平日里都是肅穆且嚴厲的,此番這般略微浸濕衣裳的模樣,叫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莫名的繾綣。他從那寒潭上走過來。一步一生蓮。幾縷發(fā)絲粘在耳側。他發(fā)梢亦是微濕的。那種冷冽又繾綣的模樣,叫人竟有些挪不開眼睛。江梓念忽而便想起了,之前他曾在此處勾引過這人。亦是在此處寒潭之上。他趁著他修道之時,從身后將手輕輕放于他肩膀上。那時,他這個師父身上可真冷啊。那種冷冽的感覺就仿若他觸上了一塊冰。那時候,他師父頓了一下,繼而睜開了眼睛看著他。他眼睫上凝了些霜雪之氣,渾身都透露著一股禁欲的冷冽之氣。江梓念卻只有硬著頭皮繼續(xù)。于是,他又伸手,從背后輕輕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