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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內(nèi)情,魏淑華就更不知道了。 母女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隙擠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屹立在江中的石橋。 “媽,橋出來了,我們可以回家啦!”顧瑾玉高興得手舞足蹈,恨不得立馬就過橋。 但她是懂事的孩子,沒有魏淑華的首肯,她是不會擅自做主的。 顧瑾玉驕傲地抬起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她沖天空招了招手,卻沒開口說話。 又等了好幾分鐘,見陸續(xù)有人過橋,魏淑華才挑起擔(dān)子,讓顧瑾玉走在前頭。 橋并不長,很快就走到頭,顧瑾玉穿著塑料雨靴,一腳踩進爛泥里。 “pia”的一聲,泥水四濺。 顧瑾玉想要抬腳,卻發(fā)現(xiàn)腳陷入爛泥里,抽不出來。 “媽,我陷進去了!”她回過頭,正好看見天空中倒流的江水緩緩落下,天上那條撕開的口子像是被人縫了起來,一點一點縮小。 到最后收尾時,本是一條直線的口子突然靈活地動了動,兩邊往下一撇,看起來就像在哭一樣。 顧瑾玉眨了眨眼睛,再看時,天空又恢復(fù)原樣。 魏淑華幫忙把閨女從泥坑里□□,母女二人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天黑前回到家。 沈樹枝和魏繼禮也是剛回來,正在屋檐下洗手沖腳,魏琳瑯又是搬凳子又是遞肥皂遞毛巾,很是忙碌了一場。 等魏淑華和顧瑾玉到家,立刻感受到來自魏琳瑯的熱情。 “娘,你們這是剛剛從地里回來?”魏淑華進屋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出來,看到屋檐下擺著的兩雙浸滿泥水的膠鞋,不由問道,“爹,你也去了?” “唉,可不是嘛!”沈樹枝一屁股坐在矮凳上,端著魏琳瑯遞過來的搪瓷杯,大口喝著姜糖水,“眼看著雨停了,咱們地里的莊稼也保住了,哪知道江里會漲水呢!” “雖說這江里的水一時半會兒也漲不到四隊來,可人要有那啥,親家公說的那啥安啥危的思想才行!” “奶奶,是‘居安思?!!蔽毫宅樚崾镜馈?/br> “對!就是這個詞!我們必須要先做好準備,不能等水漲到腳跟前才去想辦法,得……”沈樹枝習(xí)慣性地看向魏琳瑯。 魏琳瑯笑瞇瞇地替她接下去:“未雨綢繆。” “對對對,未雨綢繆!這兩天我們都在爭分奪秒地修田坎,給田坎增高,這樣等水漲過來,也不會流進地里?!鄙驑渲τ趾攘艘豢诮撬?,借此緩解心底的愁緒,“馬上就要插秧苗,可千萬別再漲水了!” 要不然,秧田里積水太多,秧苗都長不出來。 顧瑾玉聽了一耳朵,她不懂農(nóng)事,卻也知道漲水不好,便安慰沈樹枝:“奶奶,有龍王老爺在,肯定不會漲水的。” “丫頭說得對,龍王老爺肯定會保佑咱們的?!钡搅诉@會兒,沈樹枝也沒批評顧瑾玉口無遮攔,反正家里又沒外人。 她望望天,倒是巴不得龍王爺顯靈咧! 甭管啥爺啥娘娘,只要喊得出名號的,她也不介意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拜拜。 魏淑華又問她爹,“您怎么也跟著去上工了,身體還受得住嗎?” “淑華,你真是小瞧了我!”魏繼禮干了兩天活,身體是累了點,可心里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我還在魏家大隊的時候,每天都要去上工,不比現(xiàn)在輕松?!?/br> 魏繼禮和孫氏私底下存了不少養(yǎng)老錢,老兩口就算坐著不動也不缺錢花。可這年頭勞動最光榮,別家連飯都吃不起了,他家還要坐著等人伺候,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家有問題嗎? 為了掩人耳目,他和孫氏都得去上工,哪怕掙不了幾個工分,也得去。 等到了四隊,明面上有女兒女婿的接濟,魏繼禮和孫氏倒是不用去上工。但農(nóng)忙時期,他們必定是要幫忙的,不可能干看著。 “這兩天大家伙兒都忙,連隔壁大柱都跑去田里舀水,沒人敢休息?!毕氲饺缃竦那樾?,魏繼禮微微嘆了口氣,又打聽城里的情況,“你這回進城感覺如何,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城里跟鄉(xiāng)下差不多,我估計咱們省內(nèi)都差不多,說不準周邊省市也一樣?!蔽菏缛A想了想,把她在縣城的所見所聞告訴魏繼禮,“紡織廠堆了一倉庫的貨運不出去,聽說汽運公司也出了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 “啥?汽運公司出事?出啥事?”沈樹枝驚訝地問,汽運公司好歹是她兒子的老單位,她也給了幾分關(guān)注,“這是又遇到搶糧食的賊匪?” 因顧春來在汽運公司待了好些年,沈樹枝耳濡目染,也知道里頭的彎彎道道。在知道兒子那份高工資是拿命拼來的,沈樹枝更是舍不得亂花錢。 也是多虧了她家春來機靈,才能在這么多年的跑車生涯中安安穩(wěn)穩(wěn)地回來。 回憶起曾經(jīng)提心吊膽的日子,沈樹枝感慨萬千,好在她家春來現(xiàn)在換了份工作,既體面又穩(wěn)當(dāng),真是再好不過了。 魏淑華不知她婆婆心中所想,只如實說道:“不是,比搶糧食嚴重多了!” “聽說是貨車超載,又冒雨加班,連人帶車子翻進了江里?!?/br> “啥?這么嚴重!”沈樹枝大吃一驚,手足發(fā)麻,她目瞪口呆地望著兒媳婦,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這,這不可能吧?” 臨江縣也不是沒下過暴雨漲過水,許多年前甚至還發(fā)過大水。就這樣,也沒聽說汽運公司的貨車出過事!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暫時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不過,多半是真的?!币皇侵肋@事兒跟王秋霞有關(guān),魏淑華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汽運公司跟其他單位不同,別的單位招個學(xué)徒工,要是聰明老實上手快,又能找到機會,很快就能轉(zhuǎn)正;但汽運司機不一樣。 顧春來曾經(jīng)說過,學(xué)開車技術(shù)其實不難,有那種上手快的,一兩天就能學(xué)會。但會開車,并不代表就能當(dāng)汽車司機。 從學(xué)徒工,到正式工,再到獨立出車,這中間的過程既辛苦且漫長。如果沒有很好的耐性和悟性,遲早要出事。 像魏忠華,剛學(xué)會開車就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生怕自己不出事,到了危險路段也敢閉著眼睛上,果然出了事。 王秋霞比魏忠華還離譜,她竟然選擇在陰雨霏霏的天氣給新來的司機加任務(wù)。像現(xiàn)在這種天氣,視線不佳路況又差,就連老司機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更何況別人? “造孽喲!真是造孽!”沈樹枝不住地搖著頭,她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內(nèi)情,以為這是天災(zāi)而非人禍,心情也有點沉重。 好在沒等太久,孫氏就做好晚飯,通知大家吃飯。 熱氣騰騰的飯菜勾走了大家的心神,關(guān)于汽運公司有可能發(fā)生的悲劇,很快就被人拋之腦后。 等到了第二天,大隊又傳來好消息,說江里的水暫時不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