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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他拿來整我的。方然撓了撓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過了半天,才哼哼唧唧地別過臉說:“……一臺機甲?!?/br>……?“啪”,打臉第三下。“哈?”我瞪大眼睛。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他——他送了我一臺機甲。方然的臉可疑地紅了:“你……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剛才不就給你說了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咳,所以,我給你做了蛋糕……還有,嗯……這個機甲?!?/br>最后幾個字幾乎是他含在喉嚨里說的,要不是我聽力不錯,還真不一定聽得清。我挑了挑眉,哦,今天是我的生日——才怪好么。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天,只模模糊糊記得,是在天最冷的時候。現(xiàn)在這個所謂的生日,是我當時建立檔案時隨意寫的——填的就是建檔當天的日期。方然當然不知道這些,他別過臉,眼神游移:“我那天沒事閑逛的時候隨手買了個,喏,愛要不要?!?/br>我咧了咧嘴,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的好意。蛋糕我吃了,很不錯,機甲你就收回去自己用吧?!?/br>說著,我把那條鏈子又重新丟給它。我一直很反感方然送東西給我——大概是可笑的自尊心作祟。不過今天可能是剛剛發(fā)xiele精力心情不錯,我聽他一貫“錢多了沒處花正好賞給你”的調(diào)調(diào),難得沒生氣。方然卻瞬間炸了:“我說愛要不要你就真的不要么!難道你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話么!”我:“……”他:“……”方然一副說錯話了的懊惱表情,卻一抬頭看到我滿臉的“什么鬼”,似乎瞬間理智全無忍無可忍一樣,帶著副破釜沉舟的架勢,伸出手把我拽到床上,敏捷地一個翻身壓上我,近到鼻尖對鼻尖那樣,湊到我面前說:“傻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每次我送你的東西,都是錢多了沒處花,隨便買來施舍給你的吧?”我看著壓在我頭上的臉,有點迷惑地眨眨眼。……難、難道不是么?呃,大概今天吃的那個蛋糕除外。也許是我的表情太明顯,方然非常挫敗地咬了一口我的嘴唇,低聲嘀咕了一句“還真的被料到了”什么的,又捏了捏我的臉,恨恨道:“怎么可能——我給你的每一個禮物,都是精心挑選的好么……難道你從來沒注意過,你需要什么,我就會給你什么么?”這話聽起來怎么有點怪怪的。我滿頭黑線,沒好氣地拍掉了他的手,又搖了搖頭。當時不被氣炸就不錯了,誰還會注意到是不是需要這些東西?。?/br>“神啊……”他一臉木然,這么嘆了口氣以后擺擺手:“算了不說以前那些。反正這個機甲,你一定要收下?!?/br>我就是聽不得他這種口吻,下意識想要翻臉,剛想問他憑什么,就見方然一秒變臉,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媳婦模樣:“因為這個是我親手設(shè)計的。”……哈??“其實我想完完全全給你做一臺機甲,可我不會設(shè)計程序,更不論其他,所以只能把外型設(shè)計出來,請人做了核心部分,但是外部結(jié)構(gòu)都是我親手拼接噴繪的——”他急急忙忙地說,又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然后猛然像意識到什么一樣戛然而止,硬生生地把聲音收住,憋得滿臉通紅。看著他漲紅的臉,我忽然想起來,白天我在倉庫中,對R說,是啊,可惜我對他的好,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刻我忽然有些疑惑,那么,是不是方然對我的好,我也從來都……不知道?Part29寢室空間太小,沒法把機甲放出來,他拽著我去了他的臥室,不由分說拿出了一沓比字典還厚的草稿給我。上面用他漂亮的字跡詳細拆解了我的身體信息,還附帶手繪圖,往后面翻,就看到這上面記載了大量數(shù)據(jù)分析,從我的個人數(shù)據(jù),習慣偏好,零件型號調(diào)整,到外觀設(shè)置,材料作用,一個個方案被推翻,又有一個個方案被建立。到最后,我看到的,是一個形態(tài)優(yōu)雅的人形機甲立體圖。我翻著這沓稿紙,仿佛看完了一個藝術(shù)品,是怎樣艱難孕育出來的過程。我眼睛有點發(fā)澀,喉嚨也有點發(fā)堵,胸腔中堆積的情感如同海浪一般,一下接著一下拍打著我高高立在心中的門墻——那墻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看著他包含期待的眼神,到最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我只干巴巴地笑了笑:“謝謝。”方然聽了,卻半點沒嫌棄,而是一挑眉,有點得意又有點滿足的笑了。隨即,他又重新板起臉,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聽你一句謝謝還真是不容易啊——咳?!?/br>嘴上說著抱怨的話,他的唇角抿了抿,卻還是忍不住一般高高翹了起來。我看著他。渾然不知道已經(jīng)暴露了的方然有點疑惑地看著我,臉上仍舊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有點兇巴巴地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我盯著他紅彤彤的耳尖,心里有點微妙——不過是一句謝謝,他為什么……這么開心?想起被我鎖在倉庫里的那個坑坑巴巴的半成品,再看看這個漂亮優(yōu)美的完成品,心里有點……我不想承認,但確實有的自卑。閉了閉眼,我把那堆廢銅爛鐵拋到腦后,剛要說話,就看到家用機器人端著一盤切好的橘子進來。家用機器人沒什么智能,都是一個指令做一個事。我知道方然愛吃橘子,草莓給它輸入了每晚送一份橘子的指令,我經(jīng)常能夠遇見,這很正常,沒什么好說的。但是……忽然福至心靈一般,我扭頭看向方然:“因為六年前的橘子?”當年十四,如今二十,轉(zhuǎn)眼六年匆匆而逝。方然眼神躲閃了兩下,神情變換,最終定格在他臉上的卻是驚喜:“你居然記得?”記得,怎么不記得。我在養(yǎng)著方然的那段時間——那時候他還是個四肢俱斷的可憐蟲——在外面打黑工,去得最多的,是餐館后廚房??傆幸恍├习?,連家用機器人都不舍得買,而我,只要收取的薪水比機器人的成本還低,就不愁沒有工作。我記得有一家餐館,老板有一個女兒,比我小好多歲。我每天洗碗拖地清洗廚房,她就端著一個小凳子,負責在旁邊看著我。無聊了,她會剝一個橘子。第一次聞到那樣清新而甜美的氣味時,心中所受的震撼,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餐館的老板非常刻薄,每天的工作量很大,廚房非常油膩,還經(jīng)常少給我工錢,我總是覺得,能支撐我一直干下去的動力,就是為了聞到那種好聞的味道。有一天,小姑娘忽然遞了兩瓣橘子給我:“喏,給你。”我驚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在現(xiàn)在,自然食物仍然是很貴的,不過也不至于普通人家吃不起的地步,尤其是那個星球上就一個農(nóng)業(yè)星,而這個小姑娘家本身就是開餐館的。可水果……水果真的非常非常貴。貴到即使是六年后的現(xiàn)在,我仍舊寧愿把錢都拿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