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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然而宋隱卻看不清楚里面的具體情況。因為傳送門上好像覆蓋著一層油膜,正在光學干涉作用下發(fā)出一層層迷幻美好的七彩光亮。“這是空氣過濾膜。”二狗如此解釋,“系統(tǒng)探測到副本內(nèi)部的空氣中含有極為細小的懸浮顆粒物、為了避免污染戰(zhàn)斗準備室,做了特殊隔離設(shè)置?!?/br>“懸浮顆粒物?”宋隱一聽有點緊張了,“會不會對人體有害,吸進去沒關(guān)系吧?”“準確的判定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目前初步的實驗結(jié)論是,副本內(nèi)的空氣可以呼吸,且不會對人體產(chǎn)生特別大的副作用?!?/br>宋隱還是有點不太放心:“要不要干脆戴上防毒面具?”“沒這個必要?!倍窊u頭:“防毒面具只對阿克夏數(shù)據(jù)庫內(nèi)登記在案的毒物有效。對于缺乏分析依據(jù)的極細小顆粒物,只能起到心理安慰?!?/br>“走吧。”見多識廣的齊征南倒是鎮(zhèn)定得很,一馬當先地穿過了油膜,消失在了七彩的光影里。雖然覺得他今天有點異乎尋常的“莽撞”,但箭在弦上,宋隱也沒多想,趕緊跟了上去。穿過油膜的那一瞬間倒是沒什么特殊感覺,但宋隱還是下意識地低頭、閉了一閉眼睛。殺人犯的夢境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他雖然沒有很具體的猜測,但想必一定是晦暗陰森的,充斥著鮮血與蒼白的尸體,甚至還有怨靈出沒。然而當他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卻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此時此刻,他正站在一片猶如伊甸園般青蔥美麗的密林之中。放眼望去,身邊、頭頂和腳下全都是深淺不一的綠色。那是成千上萬株郁郁蔥蔥的植物,擠擠挨挨地簇擁在一起,舒展著長長短短的葉片,綻放出五光十色的美麗花朵。清澈的溪流邊,水汽在金箭一般的陽光下蒸騰成低矮的霧氣,又在葉尖和花瓣上凝聚成水珠,一點點落回到大地上。而二狗之前所匯報的“懸浮顆粒物”其實就是成千上萬朵花蕊里散發(fā)出來的花粉??諝饫锘祀s著各式各樣的花朵芬芳,聞得久了,令人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血液里是否也會染上這樣的氣味。“這也太美了吧……”宋隱喃喃自語著,流連之際卻也沒有忘記此行的要務(wù)。但由于密林實在讓人暈頭轉(zhuǎn)向,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在一片高大的竹林邊上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搭檔兼男友”。“誒!你干嘛呢?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他都走到齊征南身邊了,對方卻連頭都沒扭過來看看,宋隱有點不爽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我知道是你?!?/br>齊征南還是沒有回頭,他依舊仰望著高大的竹林,只是輕輕按住了宋隱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示安撫。“你也看看這個?!?/br>順著他目光指引的方向,宋隱也一同看向高處——雖說這片竹林的確是過分茁壯了一些,可本質(zhì)上依舊和現(xiàn)實中的竹子并沒什么兩樣。“怎么了嘛?”宋隱正想著干脆讓齊征南說出答案,忽然又一下子找到了答案。那是垂掛在竹枝之間的穗狀物體,黃白色、數(shù)量龐大。從位置關(guān)系上判斷,它們應(yīng)該也是竹子的一部分器官。但宋隱卻從未在現(xiàn)實中見識過它們,倒更像是這個夢境副本的特殊定制。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一整片竹林里都有著大片類似物體,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凝固的淡黃色輕煙。“這些是竹子的花?!饼R征南終于揭曉了答案。“花?”宋隱好奇地打量著那些無精打采的穗狀物,遠看或許還湊合,但仔細觀察……這或許能算得上是自然界最樸素、最簡陋的花卉之一了吧。他剛想問齊征南“為什么竹子開花這么罕見”,忽然聽見半空中傳來了一陣嗡嗡聲響。那聲音越來越近,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大群蜜蜂,在他們頭頂上方的半空中團團飛舞著。“它們在干嘛?”宋隱覺得自己變成了好奇寶寶,畢竟一只蜜蜂不難看到,但是一群蜜蜂——至少對于他來說,要是平時看見了,肯定是拔腿就逃。這一次,給他回答的是耳機里的二狗:“這是女王蜂在進行婚飛。簡單地說,就是剛羽化完成的女王蜂在半空中一邊飛行,一邊與周圍的雄蜂交配,是很少見到的場面?!?/br>“……又是很少見啊?!?/br>宋隱呵呵干笑了兩聲,不得不承認這個群小動物的限制級表演成功地讓他有點不自在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齊征南直勾勾的目光釘在了自己的背上,就像是叢林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雄獅。“這叢林可真神奇,我們是不是走進了亨利盧梭的油畫里啊……”他一邊發(fā)出意義不明的感嘆,強行將注意力轉(zhuǎn)向別處,很快就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那是十多叢緊貼著地面生長的奇特灌木——底部是一個由無數(shù)銀白色細長葉片簇擁而成的碩大“圓球”,圓球之上又抽出一人多高、寶塔狀的花穗,開滿了紫紅色的花朵。如此怪異的植物集中在一起,遠遠看去就像一群外星生物,叫人既緊張又好奇。“這是銀劍菊,是原生在夏威夷火山地帶的一種瀕危植物,據(jù)說壽命長達百年,開花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觀?!边€是二狗在耳機里介紹。“百年一遇?”宋隱已經(jīng)感覺出了一些隱約的內(nèi)在聯(lián)系,“為什么這個副本里到處都是稀罕玩意兒?”“疑犯A曾經(jīng)是個園藝愛好者,又有錢,應(yīng)該對各地的稀有花卉很很有研究。”就這么點兒功夫,齊征南也辨認出了一種稀有的植物——普雅花,南美洲的植物,長得有點像是有個“底座”的銀劍菊,只不過更加高大粗曠,花朵小而密集,成千上萬朵同時開放在同一根粗大的花棒上,拼出如同電腦繪圖一般精美的幾何圖案。“所以,嫌犯A只是夢見了一個種滿了珍稀植物的花圃?光是這些植物就能夠讓他高潮不斷?”宋隱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推論,“連環(huán)殺人犯的夢怎么可能諧美好?會不會是系統(tǒng)送錯副本了?”他剛說完,耳機里立刻傳來二狗的否認聲,強調(diào)副本的確正確無誤,還讓他千萬不要因此而輕敵。倒是他身邊的齊征南給了他一點安慰:“我能理解你的困惑,畢竟很多人都認為美是道德的象征。”彼此都是藝術(shù)相關(guān)專業(yè)的出身,宋隱當然知道這句話是康德關(guān)于美學的著名論斷。但令他有點驚訝的是,齊征南居然以云實的身份和他討論起了藝術(shù),難道不怕穿幫了嗎?于是他故意反問道:“怎么,你也同意這個觀點?”“不,我不同意。”齊征南直截了當?shù)負u頭:“我認為美就是美,再惡劣的、非道德的物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