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他應該是將死之人了,然而…… 他捏緊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繼續(xù)隱瞞他的秘密。 ——即便被喪尸撕咬,他也不會尸變的秘密…… 她找來兩瓶酒精,好意提醒:“可能會很疼……” 在喪尸堆里摸爬滾打五年的人,還會怕這點痛? 江仇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究竟,掀開蓋兒,直接往傷口上倒。 “還是把外套脫了吧,這樣傷口洗不干凈……”這話說到后半截,她聲音弱下去,眼眶再次紅了。 傷口處理得再及時又怎樣? 區(qū)區(qū)兩瓶酒精,根本抵抗不了喪尸病毒。 她索性不說話,別過臉去偷偷抹了把眼淚,盯著地上的玻璃碎片,神色有些恍惚。 走散的那些人生死未卜,現(xiàn)在江仇又…… 都是因為她…… 自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崩潰地捂住眼睛,一遍又一遍說著對不起。 江仇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艱澀的一句:“我不會死……” 都這種時候了還來安慰她,是不是要她愧疚到死? 她抬起濕漉漉的臉,抽咽著說:“你別哄我了,你我都明白一旦被喪尸咬到,意味著什么……” 江仇抿緊唇,緘默半晌后,才又說:“我是個例外。” 她壓抑著哭聲,拼命搖頭。 眼淚婆娑間,被他握住手腕拉近跟前。 “你聽我說?!倍得毕碌难蹞u曳著復雜情緒,雖有猶豫,但還是一字字強調(diào),“我不會有事,絕對不會?!?/br> 她掀起淚濛濛的眼,似乎從那片幽黑中探見了隱藏極深的秘密。 江仇等她情緒稍緩,起身重新拿起武器,擰開了隔間的門:“走吧,去找實驗數(shù)據(jù)?!?/br>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都很沉默。 她所擔心的尸變沒有發(fā)生,卻讓她心底的旋渦越來越深。 全世界都束手無策的喪尸病毒,為什么獨獨對江仇無害? 是他體質(zhì)特殊嗎?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么會猶豫到現(xiàn)在才告訴她? 這一疑惑困擾著她,直至找到當年的實驗數(shù)據(jù)后,隨之而來的喜悅才沖淡這股情緒。 “還好,還在……”她慶幸地翻開實驗記錄,迅速地瀏覽。 只是,越往下看,臉色越凝重。 江仇覺察出不對,擰眉問:“怎么了?” 她從紙頁上抬起頭,臉色煞白:“結(jié)論的那一頁,被人撕了……” 江仇下巴繃得很緊,若是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嘴唇正輕輕顫抖。 那是怒極卻又強忍的模樣。 他握著那張撕掉半截的紙,惱怒地抬腳,狠狠踹翻面前的試驗臺。 “江仇?”不明白他為什么比自己還激動,她退到角落,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抱歉?!彼税涯?,兜帽遮掩下的面容全是陰影,凝重的聲音問著,“數(shù)據(jù)被銷毀的話,是不是永遠都研發(fā)不出解藥了?” 她垂下眼:“也不是……但短時間內(nèi),至少五年甚至十年都很難有突破,況且我之前也說過,即便是拿到實驗數(shù)據(jù),也只有百分之10左右的勝算……” “那些新出現(xiàn)的感染者要怎么處理?又封城?” “目前暫時安置在隔離區(qū)?!彼g著手指,“不過,你也知道尸變后人就徹底失去理智和人性了,所以很多感染者都被拿來做觀察實驗,如果數(shù)量越來越多的話,應該會…處理掉……” 殘酷卻又真實的答案。 江仇用力朝墻上捶了一拳,白色粉末簌簌下落。 緩緩西沉的日光投來。 整個城市都是絕望的死氣。 他閉上眼,顫聲說:“都是我的錯……” 54、54 ... 5年前。 X國軍部召開秘密會議, 當時的江仇剛升上中士,各方面能力優(yōu)秀突出,被上級下達命令——前往華國, 安置最新研發(fā)出來的生化武器。 “……那時我只知道一切為了國家榮譽,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使命, 可當我親手散播病毒武器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么殘忍且無法挽救的事?!?/br> 他立在窗邊,挺拔身姿被斜陽拉出長長的影,“尤其是我親眼看到一位母親忽然尸變將臂彎里拼命護著的孩子生吞活剝……那一刻,我覺得我死后會下地獄……” “所以…一切都是X國的陰謀……”她雖然極力控制情緒, 但在知道如此殘忍的真相后, 還是無可避免地激動起來, “兩千多萬人口!就這樣成為你們的犧牲品?” “對不起?!贝乖谏韨?cè)的拳握得更緊, 幾乎要揪破那雙皮質(zhì)手套,江仇聲音哽在喉嚨里,他此時此刻的悔恨和愧疚,似乎都是對這片土地上無數(shù)死者的侮辱。 “這時候道歉有什么用?”她手撐在實驗室的桌臺上, 無力地垂下頭, “實驗數(shù)據(jù)被毀,研究不出扛喪尸病□□劑, 京市很快就會淪為第二個喪尸城。” 江仇轉(zhuǎn)過身來, 背對著窗外昏黃的光。 他說:“實驗數(shù)據(jù)被毀,但X國軍方手里有藥劑?!?/br> “那又能怎樣?他能毀掉實驗數(shù)據(jù),讓安保等級至高的實驗樓轉(zhuǎn)眼變?yōu)閱适杭? 便不可能讓藥劑輾轉(zhuǎn)到他國。” “可是,你有我?!苯鸷鋈涣闷鹦渥樱直凵蟼劢诲e,這些——都是他這五年來所贖的罪,“當初受派遣從X國出發(fā)執(zhí)行任務的人都有注射藥劑,所以即便我被咬多少次也不會尸變。” 她終于明白過來,難怪他會勒令大家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不去管他,難怪剛才他被咬傷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況。 “你能拿到藥劑?”她定了定神,問。 “當初執(zhí)行完任務我本可以回去我的國家,得到功勛,升為上士,但我沒有坐上那輛直升飛機……”江仇抱歉地搖頭,“現(xiàn)在的我已被剔除軍部,不可能再回去X國?!?/br> 她蹙眉:“那……?” “不過,你可以抽我的血。”江仇將手臂遞到她眼前,“我就是移動的解藥庫。” 她尋思片刻,輕輕替他拈下袖子:“解藥我會研究,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如果他愿意配合,將會比研究解藥更迅速地控制病毒的散播。 *** 擔憂賀蓮找來,即便身體疲憊,喬煙也難以睡沉,天蒙蒙亮時便被微弱的鳥鳴驚醒。 起床用冷水洗漱后,最后一絲混沌的困意也散了個干凈,只是鏡子里的女人眼底卻有明顯的青灰。 她抬手扶額,靠著洗手臺重重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她完全沒有頭緒。 機場和火車站肯定已經(jīng)有賀蓮的人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交通樞紐不能去;家不敢回;朋友不敢聯(lián)系;京市?那無疑是賀蓮手里一個巨大的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