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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見的笑意。 而在他的跟前,正是那只素來被寵上天的貓兒,就像一只白色毛團子一樣蜷縮在桌案上。 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來自主人的凝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小家伙一動不動的模樣甚是專注,唯有身后的尾巴徐緩地搖晃著,一副蓄勢待發(fā),又按兵不動的做派。 老大人雪白胡須下的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忽地有一種感覺,首輔大人看待他們似乎遠不及想象中的那般重視,又甚至于,份量而言大概比這只貓兒還要不如。 這樣的畫面,難免感覺自尊心受到了絲的踐踏。 心梗了一瞬之后,內(nèi)閣大學士也沉不住氣了,端著架子清了清嗓子,作了個揖:“此官職實是空置已久,還請首輔大人盡快定奪?!?/br> 其他人本是面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兒,聽有人終于率先開了口,一個個頓時終于活過來似地紛紛應和。 魏楚銘觀賞愛寵的興致被打擾,眸色瞬間沉了下來,神色間顯然有些不太愉悅,這讓周圍的氣氛一時凝至了極點,一眾老大臣們抖了抖身子,瞬間又再次噤了聲。 但是想一到這件事重大的干系,有的人暗暗咽了口口水,到底還是想要開口強調(diào)一下推舉的人選,便見坐在正中央位置上的那人不徐不緩地站了起來。 魏楚銘的神色間不見喜怒,面容淡漠地看了他們一圈,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既然諸位大人都如此著急,今日解決也無不妥。”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頓覺如釋重負,紛紛投去了期待的視線,想知道到底誰會是首輔大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經(jīng)過前陣子明里暗里的一番較勁,若無意外,應當會是顧通和桓賓這兩位官場新秀的其中之一。 轉(zhuǎn)眼間,各番心思已經(jīng)在眾人的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 魏楚銘感受到了氛圍的微妙,卻也不急著公布,而是微微俯下身去,用寬大的手掌在跟前的貓兒腦袋上輕輕地揉了一把:“不過,我確實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雪兒向來甚有靈性,要不這個難題,還是由它來替我分擔了吧?!?/br> 一時間沒明白這話的含義,場內(nèi)的眾大臣們都面色啞然地站在那里,硬是沒人有半點反應。 至于忽然被提到的鄭茹蘭,更是沒想到話題怎么就突如其來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豁地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她下意識地撒腿要跑,就又一次被這么輕描淡寫地拎了起來。 魏楚銘嫻熟至極地捏著她后方的脖頸,語調(diào)淡淡:“想跑哪去?” 鄭茹蘭出于本能地掙了一下,大概也接受了自己現(xiàn)在腿短手短的現(xiàn)實,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了,眼神里似乎傳達著濃烈的怨念。 所以,你又想如何? 其他人眼見著首輔大人大庭廣眾下竟還有擼貓的閑情雅致,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應該如何腹誹。 轉(zhuǎn)眼間,便見魏楚銘已經(jīng)將貓兒重新放回到了桌上,隨手捏起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放入旁邊的墨硯中輕輕地沾了一下,頗有興致地召喚道:“來,你挑哪個就是哪個?!?/br> 光這般的語調(diào),寵溺的意味尤甚,不管誰聽了都不由會聯(lián)想到這位大人愛貓如命的傳聞。 但是擱在眼下的環(huán)境當中,在場眾人的臉色難免瞬間白了幾分。 此時此刻,他們終于領略到了首輔大人的用意。 這么重要的一個官職,居然如此兒戲地讓一只貓兒來拍板? 魏楚銘無需回頭也能猜到那些老家伙們的心思,眼睫微微垂落幾分,語調(diào)也跟著拉長了起來:“既是各部精挑細選提上的名單,想必都是個中翹楚。既然久久無法定奪,我選用這個方法,應該,無人會有異議吧?” 淡淡的一聲,最后的尾音也不著痕跡地拉長了幾分,明是詢問,卻硬是讓所有人背脊?jié)B起了一絲涼意。 那些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一個個頓時被徹底堵了回去,被這樣過分強烈的震懾下,噤聲不語。 鄭茹蘭低頭看著自己被染黑了腳心的小白爪子,反倒有些愣神。 什么意思?這是,讓她來選人? 她下意識地抬頭朝魏楚銘看去,便見視線對上的一瞬,那雙眼底的冷意轉(zhuǎn)成了一絲柔和:“大人們都同意了,雪兒,那你就隨便選一個吧?!?/br> 鄭茹蘭眨了眨眼,漸漸地,眸中也不由滲起了一抹笑意。 這事若發(fā)生在一天前,看未來姐夫的這層身份上,她或許就將這尊貴無比的一爪子毫不猶豫地賞給顧通,至于現(xiàn)在…… 看著那名單上幾乎無甚印象的名字,她頂著萬千矚目在桌案上來回地轉(zhuǎn)了兩圈,眼見著黑色的腳印落滿了桌案,眸光一轉(zhuǎn),徑直朝著顧通的名字走了過去。 全場的人屏息凝神,此時暗暗反悔平日里千算萬算居然忘記了去討好這只白貓兒,此時就差在心里喊上萬千遍的小祖宗了。 之前受過打點,場中有不少人都是支持顧通的,此時看著鄭茹蘭這樣走去的方向,神色間正隱約激動,便見貓兒目不斜視地繞開了顧家的那位三少爺,一爪子就按上了旁邊的那個人名。 這個黑色的爪印像是敲在了他們的心頭,引得眼前跟著一黑,險些氣撅過去。 差一點!就差一點?。?/br> 所以最后的那人是誰來著,好像是叫什么紀陽成? 這又是哪家為了湊數(shù)而報上來的角色?! 等眾人從書房當中退出時,一個個尚覺有幾分暈乎。 這些老大人們?yōu)楣龠@么多年,第一次在首輔這樣過分荒謬的做派下,萌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奈何,作這種行徑的人是那個魏楚銘,就算心里有萬千的不滿,也只能自個兒將苦水往肚子里吞。 而剛剛才一爪定乾坤的鄭茹蘭,卻是感到分外解氣。 她的視線掠過顧通的名字,貓兒的一雙杏眼也不由微微地瞇起了幾分。 呵,讓他欺負二姐!該! 魏楚銘看著那些大人們魂不守舍地退了個一干二凈,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此時看著自家的貓兒不知為何也露出了幾分耀武揚威的姿態(tài),伸手一把將它撈進了懷里,指尖嵌入絨毛間揉捏了兩下:“小家伙,對這名單就這么感興趣?什么時候竟也學會了狐假虎威?” 鄭茹蘭倒是想要掙脫,奈何這揉捏的手感分寸極好,實在太過舒適,扭了兩下身子便不爭氣地敗下陣來,一邊舒適地打起了呼嚕,一邊似嗔非嗔地喵嗚了一聲。 首輔大人擼貓的技巧著實太好,總覺得只要稍不小心,連她都要就這么無法抗拒地沉溺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鄭茹蘭:驕傲地舉起自己的小爪爪~ 第4章 因顧家悔婚一事,讓鄭初柔把自己在房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關了起來。 這樣一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