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顧陽點點頭，沒說什么。張賀覺得這事自己沒辦好，正想著怎么給他道歉彌補，這時手機響了。他皺了皺眉，一接電話，就聽到對面說：

“你是張賀？”

“對，我是?！?/br>
“你帶的顧陽現(xiàn)在有時間么，帶來給我看一看吧?！?/br>
張賀一驚，心想哪個神經(jīng)病說話這么大口氣，還帶來看一看，你當買豬啊。

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對面輕描淡寫地說：“我是衛(wèi)余，準備拍個新電影，我覺得他還蠻適合當男主角的，讓他過來試試吧?！?/br>
張賀：…………

我！聽！見！了！什！么！

第15章無人知曉

如果說把z國的導演分級，那么衛(wèi)余，毫無疑問屬于神極。

他是首個獲得柏林最佳導演的華人導演，國際三大電影節(jié)大滿貫，一手捧出多個影帝影后，傳說中豬都能拍出演技的上帝之手。

如果衛(wèi)余現(xiàn)在放話說他要電影選角，那么圈內(nèi)張賀叫的出來的那十幾個影后影帝，起碼有八成會立刻推掉手上所有工作，不顧一切地趕過來。

因為只要能在他的電影里占到一席之地，基本上就是鎖定了三大電影節(jié)的獎項。

而現(xiàn)在，衛(wèi)余居然親自給張賀打了電話，叫顧陽去試鏡男主角，不是男三男四，是男！主！角！

這種感覺，就好比一個天大的餡餅掉下來，還沒吃到嘴里，就已經(jīng)被砸昏了。

饒是以張賀的資歷，也硬是半響沒回過神來，他憑著本能接完了電話，然后茫然地看著同樣茫然地看著他的顧陽。

停頓三秒。

“顧少！顧少！我們要發(fā)了！”

“？？？？？”

在被激動的語無倫次的經(jīng)紀人一個熊抱之后，顧陽才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也有點懵，問張賀：“衛(wèi)導是怎么知道我的？”

張賀冷靜下來，細細思考了一番說：“應該是看了，顧少你不知道，很多大導演都喜歡起用新人，可能看到你在電影里表現(xiàn)不錯，就動了惜才的念頭

話是這樣說，張賀卻也知道，衛(wèi)余并不是那種喜歡冒險的導演，光憑著一個出彩的角色就讓他選用一個新人當男主角？說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到他這個層次的名導都愛惜羽毛，生怕用錯人毀了一部戲，新人太不穩(wěn)定，他們還是更傾向于有資歷的老演員。

所以衛(wèi)余這通電話可能是因為……張賀心里涌出一個猜測，但他看著不解地望著自己的顧陽，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說：“不管怎么樣，這是一次很重要的機會，你知道衛(wèi)導的試鏡有多難進嗎？不管選不選得上，這個消息放出去，別人都高看你一眼，所以……”

顧陽懂了他的未盡之語，認真地點點頭，把疑惑放在心里，如臨大敵地前往試鏡地點，話說他也很喜歡衛(wèi)余的電影，現(xiàn)在要見真人還真的有點小激動呢。

衛(wèi)余定的地點是他的一棟私人別墅，離市中心不遠，但地段僻靜，少有人煙。

衛(wèi)余就在大廳里等著他們。

等顧陽進來的時候，他挑高了眉，目光平和但挑剔的將少年渾身上下掃射了一遍，，然后微微笑著說：“倒是和他說的一樣?！?/br>
他這句話的音量不大，張賀卻剛好聽見了，頓時醍醐灌頂，一時間滿心狂喜。他正想上去迎合兩句，衛(wèi)余就抬了抬下巴，對顧陽說：“你從大門那里走過來，再走一次。”

顧陽聞言又走了一次，他的眉眼里帶著一種茫茫然的天真和很聽話很聽話的乖巧，張賀看得心急又不好說話，雙手緊張地握成了拳。

衛(wèi)余盯著少年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他上前一步，挑起了顧陽的下巴，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那么亮，那么清澈，像是一潭與世無爭的清泉。饒是以衛(wèi)余這種見慣了美人的閱歷來看，也要情不自禁地贊嘆一句：真好看。

他松開手，命令顧陽：“哭一個看看?！?/br>
顧陽無助地看著他，像是完全聽不懂他的話，就在張賀忍不住要出言打斷的時候，他的眼眶慢慢變紅，一滴淚水伴隨著纖長的睫毛輕輕一眨，順著臉滑落到衣領中。

接著，就像是什么東西破碎了那樣，顧陽發(fā)出了幾聲顫抖的抽噎，雙肩上下抖動，眼里不斷涌出淚水，布滿了整張臉。

他哭得那么傷心——可就算他哭得那么傷心，他的眼神依然那樣清澈，清澈悲傷的讓人痛到斷腸。

衛(wèi)余狠狠地拍了一下手。

“好！”他情不自禁地喝了一聲，然后極其干脆地對張賀說：“OK，就是他了，把檔期空出來，現(xiàn)在就簽合同，沒問題吧？”

張賀：……

這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啊！

別說是他，就是顧陽也沒反應過來，這才干了什么啊？走了幾步路，哭了一哭，就試鏡成功了？我是活在夢里嗎？

“他很適合這個角色?！毙l(wèi)余興致上來了，難得好心的對兩個人解釋：“演技是一方面，角色的適合度又是一方面，到目前為止，他是我見過的最契合的人，況且他的演技也不錯，那么我為什么不用他？”

張賀：……似乎很有道理然而好像有哪里不對？

他定了定神，輕咳一聲后問：“衛(wèi)導，不知道有沒有劇本……”

他提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惶惶，因為衛(wèi)余是業(yè)界非常出名的別具一格，他的戲，幾乎沒有詳細劇本，沒有分鏡。演員拿到劇本不知道怎么演，去問他，誰知他大手一揮，自由發(fā)揮！稀里糊涂的演完了，他再咔嚓咔嚓的剪輯，硬生生能剪出多個版本的同一部戲，演員直到電影上映才知道自己到底演了個什么故事。

很瘋狂，很任性，卻很天才。

這是業(yè)內(nèi)的共識。

所以當衛(wèi)余真的拿了一沓裝訂好的A4紙遞給張賀時，他真的是受寵若驚。

但當他匆匆翻閱了那所謂的劇本后才皺起眉頭，苦笑著對衛(wèi)余說：“我明白了衛(wèi)導，還真的只有顧陽最適合?！?/br>
衛(wèi)余微微一笑。

顧陽接過遞過來的劇本，最上面一張紙上印著四個字：無人知曉

第16章家人

拿到劇本，顧陽就開始翻閱，張賀和衛(wèi)余走到一旁，低聲商談起一些后續(xù)的事情。

少年的速度較快，何況這也不算是個很詳細的劇本，他不一會兒就看完了。

他和他的經(jīng)紀人一樣，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故事，是現(xiàn)實故事改編的，來源于前些年一出轟動社會的慘痛案件。

一位單身母親，在一個清晨，遺棄了她的四個孩子，留下八百塊錢和一張紙條，消失在了人海中。

她的長子十三歲，長女八歲，次子六歲，次女三歲。

在法律尚不普及的三四線小城鎮(zhèn)里，這些孩子要面臨的，不只是母親離開之后窘迫的經(jīng)濟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