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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個子再高,身體還是比較單薄。 南梔不免擔(dān)心,手心掌著他頭頂:“我很重嗎?” 許措舌尖舔舔牙齒,語氣模棱兩可,“你說呢?!弄得我血脈噴張了都。” 南梔臉熱了熱,“你少跟他們學(xué)點這些字眼?!?/br> “這個詞有問題?”許措往后偏頭。 “……” 南梔想著,他也可能真的只是語文不大好。 騎上高個子的肩,視野大不一樣。 許措扛著南梔在臨江的林蔭道散著步。 “這樣還怕水嗎?” “不是很怕了。” “你試著張開手臂。” “你是不是要使壞?” “……”許措無言地一笑,“我沒那么無聊?!?/br> 南梔才依言張開雙手,閉上眼。 江風(fēng)帶涼,但她雙腿纏繞的軀體是溫暖炙熱的。 她細細地去感受皮膚上空氣的移動,聽見輪船遠遠的鳴笛,霓虹閃爍在江水里,像融化的彩虹。 南梔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松。 雙腿被用肩膀頂著她的人溫暖,連心臟都被這種感覺填得滿滿。 南梔嘴角彎了笑,嗓音幽靜:“許措,我好像感受到什么是快樂了……” 許措笑,嗓音依然漫不經(jīng)心:“我早說過你想要幸福不用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書。你喊我,我教你怎么做快樂。” 南梔徐徐睜開眼,低頭看著許措的頭頂和肩膀。 他扛著她走路,每一步都很重,太陽xue和耳朵邊的短發(fā)被熱汗浸得濕漉漉。 南梔看了好一會兒。 尖尖十指不自覺沿著他汗滴往下,滑過耳朵,清瘦的臉頰。下顎,脖子。 許措一僵就把她小腿皮膚捏出紅印。 南梔并不管他反應(yīng),柔軟的指腹流連于他汗?jié)竦暮砉恰?/br> 嗓音軟軟: “許措,你好疼我?!?/br> 許措喉嚨吞咽。 “我會永遠記住今天。”南梔歪下頭認真地說,眼睛微微紅,但不是因為難過,“我很開心?!?/br> 許措克制著別的想法。過了會兒。“jiejie,你要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別放棄。” 南梔眼睛發(fā)顫,鼻子微酸地笑。 她要來他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臉頰,閉著眼去蹭他熱騰騰的掌心。 “嗯?!?/br> ——這世界不是,但你是。 — 許措又僵著腳步走了一陣,整個額頭都是冷汗,呼吸不可控制地混亂。 南梔才嘴角彎彎,終于決定不折磨他,只是握住他的頭發(fā)。 她目光渺遠地望著諾江,望著城市,身體隨著許措的步伐輕微晃動。他就這樣任勞任怨、沉重也不吭聲地馱著她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 直到漸漸,南梔聽見他精疲力竭的呼吸聲,眼睛迷上茫然,水汽凝結(jié)在眼底。 如果剛才是感動的想流淚,那現(xiàn)在,卻是真切的難過…… 周彥對她越來越好了,連帶許清文都有所轉(zhuǎn)變。她終于在這個家里越來越順,運氣好,以后都有一席之地。 可是。 許措是永遠不可能從這個家庭分離出去的。這是他的家,有他的親生父親。 而且……他還不到十七歲。 漫漫地想著。南梔皺了眉,忽然覺得最近這幾個月自己像個腦子不清楚的瘋子。去引誘許措,干什么? 自己根本沒有想象的堅定,可以把他玩弄股掌之間而無動于衷。 她剖開了這匹兇惡幼狼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他的心肝都是柔軟溫柔的。 “許措,你最近別送我上下學(xué)了?!?/br> 南梔突然嗓音很淡地說,“我覺得,我之前好像有點理解偏,姐弟不該這樣親密?!?/br> 許措身體一滯?!啊牛俊?/br> “我說,以后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哪有我們這樣的姐弟和親人?!?/br> 南梔平靜得很自然,甚至有點輕松微笑,“畢竟你還是男生,如果是meimei就好了?!?/br> “……” 在這幾個月南梔的若即若離里,許措早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做好了被推開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會在今晚…… 過了一會兒。 他毫無掙扎,點點頭。 他繼續(xù)往前走著,低聲說:“到前面那棵樹,我就放你下來?!?/br> — 樓下,許清文和周彥在客廳陪朋友打牌。偶爾的笑鬧聲從門縫傳進來。 南梔只開著盞臺燈,對著很久沒翻開的日記本出神。 手邊的鐵盒里依舊是全家福和舊報紙。 她握著鋼筆,失神地久久寫不下一個字。 上一則日記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 自從許措轉(zhuǎn)變,每天陪著她做這做那,她就很少靜下來去思考自己人生的道路,很少再去寫,那些沉重的、告切自己要積極樂觀的文字。 生活似乎變成順理成章,并不需要太用力的事。 而她也不用擔(dān)心,會失去許措的溫暖。 讓他癡迷的技巧她早已爛熟于心,他喜歡什么姿態(tài)的女生,受不了什么話、什么眼神。她深深清楚。 可現(xiàn)在,為什么他真的無所求地喜歡她了,她反而這樣難過? 南梔向來不是逃避理智的人。 答案很清楚。 在許措扛著她走路的那半個小時,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可這注定是一場絢爛美麗的煙花,結(jié)不了果子。 她要的,是個強大成熟的依靠。 可這對于許措太強求了。 南梔從頭慢慢翻著日記本,翻到曾經(jīng)寫過的一則日記停下。那大概是去年九十月份寫的。 那會兒和許措關(guān)系還很差,他態(tài)度也很惡劣——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可是 還是感激他給了我一條生路 妥協(xié)是暫時 我早晚要走的 南梔撐著頭,看了很久,覺得當時寫下這些話的自己非常傻。根本沒看明白情況。 但到底決定是對的。 當年東方都市報輻射南方地區(qū),與南俊霖有仇的像段月檬那些人,大都在諾江和附近省市。 她應(yīng)該離開這里,去首都讀大學(xué),遠離他們的范圍。 南梔眼神茫茫,用鋼筆抹去了第一行的“都不”兩個字。 愛和喜歡是心情萌生的東西。短暫又脆弱。 總有被時間磨平的一天。 南梔想著。 就像他父親對母親,就像周彥對南俊霖,也不是非誰不可的。 等下個月初的高考完畢,大學(xué)定了,距離應(yīng)該會讓一切完結(jié)。 她有她的路。 而許措。 他也能好好上他的高中,去過一個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寒暑假還能見見面。 這才是最好的局面。 而不是兩個人一同陷入一段根本沒未來的感情。 ☆、青澀 臨近高考, 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