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轉(zhuǎn)走后，湯立莎就麻利地霸占了她同桌的位置。

    因為和趙品言聊了一中午，還加了微信，湯立莎捧著因為興奮而緋紅的臉頰：“我的梔大女神！有你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作業(yè)有得抄，戀愛有得談！天，什么神仙待遇。”

    因為心情還算愉快，南梔露出了比往常多一些的表情，比如帶微笑的驚訝。“你們就開始戀愛了？”

    “沒沒沒。”湯立莎擠眉弄眼地?fù)]揮手，“哪兒那么快??！不過我覺得有戲！”

    她湊去南梔耳邊：“他跟我聊了一整個中午，還約我周末一起去你們家玩！你可一定別有事、別拒絕哦？必須得有空！”

    聽聞發(fā)展如此迅速，南梔也是為她高興。想想安排?！澳俏野阎苋盏难a習(xí)班鴿掉，應(yīng)該可以。”

    湯立莎興奮得想大叫，從桌肚里挖出一堆零食，獻(xiàn)給南梔。南梔推都推不掉。

    她簡直無以為報，然后感嘆說：“梔梔，我就知道我們能成好朋友！”

    南梔微微笑著。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你好奇心太少了。”

    南梔成全她想說話的欲/望：“好，你說吧，為什么?！?/br>
    然而湯立莎并沒立刻吭聲，眉眼有深意地看了她好幾秒，道：“是你在語文課上，評價赤羽那則材料的話震撼了我。當(dāng)時就讓我覺得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種朋友！簡直志同道合！”

    也許是生性敏銳，南梔覺得這句話有點突兀，但又說不出哪里奇怪。而且那已經(jīng)是上學(xué)期的事，她當(dāng)時情緒激動，已經(jīng)記不清到底說了什么。

    “你肯定不記得了?！睖⑸持郑Σ[瞇，低頭丟開桌上礙事的物理書，開始翻看中午買的化妝品雜志——

    “我雖然不學(xué)習(xí)，但我記性還是很好的！你說，這世界有光就有影，沒有一個絕對的好人。我當(dāng)時就覺得好對！”

    她好心情地翻過一頁，又舉起小鏡子按照雜志教程補口紅，斷斷續(xù)續(xù)說：“南梔，你說影子有什么罪呢？只是主宰世界的是陽光，它們的生活方式就變成錯誤的。其實影子也只是想活得好一點啊，也是憑自己本事。它們又沒殺人放火……”

    她絮絮說著。

    而南梔奇怪地看她一眼之后，就被余冉發(fā)來的微信吸引走注意力。

    物理老師已經(jīng)夾著書在教室外的走廊，等待打上課鈴進(jìn)教室。南梔低頭，在桌下看手機。

    一張穿高三校服的女孩側(cè)面照，以及一句話：

    【小梔，冒昧還是把照片發(fā)給了你。不必刻意找，如果恰好碰到的話，麻煩告訴我一聲，好嗎？】

    掐著手機的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南梔額頭抵著桌面，緩緩皺眉。

    ——關(guān)于過去的一切，光是一想就那么讓人不愉快，她迫切想忘記，就像迫切地去解決掉段月檬、遠(yuǎn)遠(yuǎn)踢開，甚至不惜用那個可怕的人來威懾。

    好不容易，她現(xiàn)在不再那么如履薄冰。周彥懷孕了，對她好起來，許措也變得溫和。好像，她想要的家并不太遠(yuǎn)了......她更不允許任何人在這時候來破壞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腦子僵硬思考的時候，冒出一個嗓音叱罵她的聲音。南梔就緩緩笑出來，那一個一個字落入心坎變得溫暖。連帶對一些東西，都覺得可以原諒了。

    看一眼那女孩子的側(cè)臉照，南梔摁滅手機，不打算回余冉。然而剛抬頭，被懟到眼前的臉嚇一跳——

    湯立莎近在咫尺，笑瞇瞇的兩只酒窩：“你看什么呢這么投入？老師都上講臺了！”

    ☆、飲料

    三月底的春光淺白, 天空微微藍(lán)。

    諾江四月中入夏，所以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熱。

    別墅小區(qū)四處種著小花, 曬燙的柏油路連著一棟棟小別墅。

    房子密度低，環(huán)境安寧。

    一輛大眾Polo, 在花園種有水仙花的那棟別墅前停下。

    湯立莎提上小挎包, 剛推開車門想起來, 瞅著前排司機的后腦勺又叮囑：“喂湯浩！等著啊, 別亂跑, 到時候我們要出去玩還得用車！”

    司機車心念著打游戲，車一停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機點開網(wǎng)游。沒抬頭地說：“知道啦知道啦！你要說多少遍？”

    湯立莎為他的敷衍壓著火：“就是平時怎么說你都干不好，我才說這么多遍！”

    她一傾身推他胳膊。“我說的你聽到?jīng)]？！”

    手一抖, 游戲人物就給人一槍打死，界面顯示掛掉。湯浩嘴里無聲罵了一句話, 耐著性子扯起頭回答?！笆?，是, 是?！?/br>
    恰好透過窗玻璃，他看見推開院落小鐵門出來的長頭發(fā)女孩兒。稍微驚艷。

    湯立莎笑嘻嘻從后排下來，南梔微微笑, 用遙控鑰匙把小車庫的卷簾門摁開。

    湯立莎拍拍窗玻璃命令：“把車停進(jìn)去！”

    但車就是不動。跟她較勁。

    南梔也漸漸發(fā)現(xiàn)司機有情緒，就說停路邊也可以。

    南梔領(lǐng)著湯立莎進(jìn)院子, 合上鐵門時往外看一眼：“真不讓你家司機進(jìn)來嗎？”

    “不管他！”

    湯立莎覺察自己脾氣有點大，向她解釋道，“他是我堂哥，可討厭, 我們合不來。進(jìn)來反而給彼此找不痛快，隨他吧！”

    南梔點點頭，回頭看一眼車子，記得平時接湯麗莎的是輛保時捷。

    有些家庭，確實會找親戚來做司機。這類很多是短時間內(nèi)暴富的家庭。

    看那個青年也就二十出頭，給自己堂妹當(dāng)司機也確實有點……

    見鐵門關(guān)上，兩個女孩消失，湯浩重嗤了一聲。

    “給幾個錢就真把我當(dāng)奴才了，媽的！”

    他心煩著，連打網(wǎng)游的心情都沒了，就覺得怎么都得出人頭地。

    他點開微信，從里面好幾個聯(lián)絡(luò)群，挑出其中一個昵稱叫“水晶藍(lán)”的女人。

    聯(lián)絡(luò)過去。

    -

    客廳坐著鹿皖、宋魁、穿戴異常整齊的趙品言，和一臉沒睡醒的許措。

    趙品言險些沒認(rèn)出跟著南梔進(jìn)來的精心打扮的美女，就是那天的湯立莎。

    見他看著自己一臉驚艷的樣子，湯立莎暗暗翹嘴角。

    許清文每天忙公事，周彥早上去美容院做臉了，家里沒長輩在，大家坐得站得都很隨意。

    湯立莎看許措靠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手插兜里，十分不歡迎的樣子，側(cè)著身小聲問趙品言：“你的好哥們兒是不是不高興我們來打擾??？

    雖然這是兩人第二次正式見面，但通過這幾天微信聊天，他們已經(jīng)不陌生了。

    趙品言看許措：“可能是……沒睡醒吧？”

    其實他也奇怪許措的寡言。

    “沒睡醒？？”湯立莎看看手機，“都十點了?！?/br>
    趙品言一瞇左眼：“我七點多就來了，還蹭了早飯?！?/br>
    湯立莎手指點著他，一臉你好jian詐、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