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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頭地往前走。 梗在胸口的氣息,嘆息著輕輕泄去。 ——只是補償。 偌大無人的cao場,她一個人前行。沐浴陽光,腳踩陰影。 ☆、他 月考是三個年級一起,周六、日兩天,考完連著上課。 學(xué)生來不及怨聲載道,因為很快出了成績排名。 三天后出成績發(fā)到家長微信上。 周四、周五講評試卷。 一周就結(jié)束了。 高三這周六放假,作為前一周連上的補償。所以南梔呆在家里。 因為許措這小半個月按時上下學(xué),月考也一科不落,許清文心情順,一家人晚飯難得這么和諧一次。 “阿措這次考試前進了二十多名,進步很大啊!多吃點rou,補補,?。俊敝軓┠樕闲θ荻哑?。 少年???,毫不遮掩地嘴角扯了冷笑。 ——年級近千人,從倒數(shù)第一到倒數(shù)第二十三。也叫進步。 “你別老顧他,自己多吃點?!?/br> 許清文給她夾菜,周彥才有臺階下,“哎?!?/br> 南梔在一旁安靜吃飯,不打擾他們?nèi)酥g的往來。 從十四歲跟著周彥來許家,她就學(xué)會了少說話。 因為很多事都和她無關(guān)。 參與進去會不倫不類。 就像他們每次提許措的“姐”,從不會想到把她劃分在那里頭—— 許清文難得有心情地問:“暑假在你姐那都干了些什么?” “吃喝玩樂?!?/br> “你!”不想破壞一家人難得的和諧,許清文忍了忍 “除了這個,別的呢?” “沒了?!?/br> “……嘿你這孩子。” 周彥:“阿措是開玩笑呢,文哥你別氣。來,嘗嘗我親手做的湯。” 許清文噴口氣,才作罷。 他看著斯文,但脾氣卻很凌厲,有一雙商人的精明眼睛。常年公司事務(wù)繁忙,確實在兒子身上投入的精力很少。 想到這一茬,許清文看向南梔,語氣雖然稍微溫和但也因此反而顯得隔閡:“這些天老盯著他,又每天浪費時間給他補習(xí),辛苦你了?!?/br> 南梔停筷:“不辛苦。” 她微微地笑,“我其實也沒做什么,是阿措自己想上學(xué)?!?/br> 許措涼黑的眼睛一動,看見她因為吃飯而泛紅發(fā)嫩的唇。 眼神有微小波浪。 周彥才想起來,夾了一筷子,傾身:“小梔也辛苦了,多吃點。” 南梔有點遲疑地看著碗里多出來的香菜牛rou。 她蹙眉忍耐了下,還是低頭夾了起來。 “她不吃香菜?!?/br> 手腕被一握,南梔哆嗦著牛rou掉桌上。 許措眼神直直的,看著周彥:“不知道她過敏?” 周彥尷尬地張著口。 許清文疑惑地看著兒子。少年一晚上漫不經(jīng)心,還沒見他這么在狀態(tài)過。 “呀,我都忘了~那、那就不吃,咱們不吃了?!敝軓┌涯蠗d碗里的香菜粒胡亂一挑。 許措盯她一眼,把南梔的碗拿過來。 低下眼。 仔細地一顆顆飯地挑。 南梔忙去拿自己的碗:“不、不用了,我可以吃~” “你坐著,別動!” “……” 許清文去旁邊接公司的來電,周彥打消了跟他眼神交流的想法。奇怪地瞄著姐弟倆。有些重的放下筷子。 后媽不好當(dāng)。 她倒好,這一下還當(dāng)了倆! 每每這時候,她就后悔當(dāng)初南俊霖去世時,自己干嘛要帶著這么個拖油瓶。鬧心。 -- 飯后傭人收拾著桌上碗筷,許清文還在打電話,周彥抱胳膊坐沙發(fā)里,一語不發(fā)地指著電視一頓按,電視機人語斷斷續(xù)續(xù)。 南梔知趣地不在她眼前晃。 “喵~” 小白貓瞇眼用耳朵蹭少年的腿。許措丟開手機,手剛放在貓兒頭頂,眼神就注意到南梔上樓的背影。 背后有腳步聲跟上來,南梔微微往后看一眼,繼續(xù)往上走。 到二樓的小走廊。 她停下腳步,后一步的許措也停下。 他手插兜里,俯視著她背影。馬尾發(fā)落在背心,有蝴蝶領(lǐng)結(jié)的白襯衣下,透著一點內(nèi)衣的黑色輪廓,在衣料下部分隱、部分現(xiàn)。 “以后別這樣。”南梔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小聲說。 黑色輪廓從背后變成胸前,少年眼神微波浮動、落往旁邊,然后才回到南梔臉上:“哪樣?” “...你知道?!闭f著南梔埋頭回自己房間。 許措一扯眉梢,跟進去。 打開臺燈,南梔坐下準備看書。 許措一扯旁邊椅子坐下,撐臉偏著頭,“我香菜挑得不好,你生氣了?” 南梔筆尖一頓,對他的理由有點無奈。 臺燈近距離照著少年側(cè)臉,直挺的鼻梁,像一片潔凈的雪崖。 “雖然我們約會,但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不用這么細心?!?/br> 南梔看著他認真地說,然后把書翻到最新一頁,“我只是你jiejie?!?/br> “……” 在門外走廊的窺視小插曲帶來的血液微微興奮,像被乍然冷凍。 許措冷笑一下。 過了兩秒,說:“jiejie,哪門子jiejie?!?/br> 他用直接的眼神看著南梔側(cè)臉,食指敲敲日記本封面,“連戶口本里都沒你名字,他們當(dāng)你是女兒?” 南梔低著眼,目光在元素周期表上麻木地停著,“...無所謂?!?/br> 許措把日記本立起來,對角站立地轉(zhuǎn)了一圈,“周彥連你吃什么過敏都記不住,你還每天叫她母親。不難受?” 南梔筆尖點在紙上,黑點凹入紙頁,嗓音低到有些沙?。骸澳悴粫!?/br> 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怎么會明白,當(dāng)人餓到極致、冷到極致,生命垂危的時候,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自尊,良知,體面......通通都無所謂。 十二歲父親去世后,她被周彥甩過三次:一次在農(nóng)貿(mào)市場,一次在游樂園,還有一次在長途客車站…… 當(dāng)你一覺醒來,親人離世。再一回頭,唯一的生活依靠也不復(fù)存在...... 那種連活下去都困難的日子,經(jīng)歷過,就不會想再經(jīng)歷。 所以只要能在這里呆下去,她會不折手段。 回憶過往,南梔手忍不住地顫,目光變得深邃隱晦。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們在乎不在乎不重要。我不會讓他們把你趕出去?!?/br> 許措支著腮,拿起南梔落在桌面的一縷發(fā)梢,一邊看她側(cè)臉一邊在指尖繞著玩,有些惡意的笑,“只要,你讓我開心?!?/br> 南梔轉(zhuǎn)臉。 許措: “不高興?” 南梔才松緩了眉眼里的寒意,恢復(fù)溫和,只是嘴唇幾開幾合才擠出兩字:“高興......” - 許措呆了大半小時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