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書迷正在閱讀:女主她情商低、只好再親你一遍、糖二代(娛樂圈)、大佬教你如何寵妻、倒影流觴、其實不在乎你、主播天天秀恩愛[星際]、如何成為大佬的白月光、幺弟、渡河
,像是連風都停了,剩下的,只有金煥粗重的喘息聲。云倚風聲音苦惱:“我說了,兇案未必是他所為?!?/br>季燕然合劍回鞘:“是他先動的手?!?/br>云倚風還想說什么,話到嘴邊想起現(xiàn)狀,又覺得并無意義,最后只剩一聲悠長嘆息:“也罷?!?/br>……暮成雪的尸體被隨意丟在了白梅閣中。而金煥則是被接進了飄飄閣。小火爐上煮著淡而無味的茶湯,耳邊是干啞的笑聲。“呵呵。”“呵呵呵。”那是瘋瘋癲癲的金煥。云倚風其實有些后悔,當時沒有及時捂住此人的眼睛,讓他在受傷受驚之后,又被迫全程目睹了暮成雪的慘死,導(dǎo)致更加行為失狀,徹底成了癡兒,不僅嘴里胡言亂語,還整日到處亂跑,三更半夜蹲在窗口慘笑是常有的事,銀白月光照著個慘白大臉,比起民間嚇唬小娃娃的紅衣厲鬼也好不了多少。季燕然將茶杯遞給他:“還在生氣?”“談不上?!痹埔酗L扶著金煥坐起來,“只是覺得你有些過分魯莽?!?/br>季燕然也未辯解,只將手中的茶湯遞到金煥嘴邊。對方卻不領(lǐng)情,一把打翻杯子,又嘿嘿傻笑著跑了出去。云倚風頭疼欲裂:“你說,事情怎么就會鬧成如今這樣呢?”“去睡一會吧,難得消停?!奔狙嗳坏?,“廚房里還剩了些咸菜,我去看看能不能煮碗面。”云倚風應(yīng)了一聲,起身回到臥房,卻是困意全無,只盯著床帳發(fā)呆。外頭又下起了雪。天色昏暗,金煥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里,雙腿僵硬,如同僵尸。他一路經(jīng)過流星閣、觀月閣、白梅閣、西暖閣,每到一處院落,都要敲敲門,傻樂地叫上一句:“來吃飯??!”,再扒拉著木門搖晃兩下,那“叮叮咣咣”的鐵鏈銅環(huán)聲,在沉沉天光中,分外催命心顫。“沒有人,又沒人?!苯馃ㄋ砷_門環(huán),遺憾地嘀咕兩句,轉(zhuǎn)頭摸進了廚房。玉嬸搬離之后,這里已被空鎖許久,院里的雪幾乎擋得人走不動道。金煥往手心哈了兩口熱氣,被凍得面色鐵青,目光在院內(nèi)環(huán)視一圈,見油氈布下還有一些干柴,便伸手去掏,似乎是想生火取暖。扒拉半天之后,一坨厚重圓木總算被丟在地上,金煥雙眼興奮,嘿嘿笑著又去抱另一塊更大的,只是雙手剛一發(fā)力,還沒來得及直起腰,腦髓便傳來一股劇痛。熱流沖刷過雙眼,世界突然就變成了紅色。他有一瞬間的茫然,沒想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怔怔許久之后,才顫巍巍抬起胳膊,不可置信地摸了一把額頭。滿手淋漓鮮紅。這賞雪閣里,到底還藏有多少兇手?這疑問催他骨寒,也催他清醒,痛苦而又驚恐地轉(zhuǎn)過身,卻只看到一片茫茫飛雪。究竟是誰?是誰……誰。帶著這份不甘與茫然,他仰面倒在雪中,被狂風吹斷了最后一絲呼吸。汩汩流在純白中的血,和當日鋪展在暮成雪身下的紅,一模一樣。……云倚風坐在桌邊,呼吸有些急促,身上也再度變得燥熱難安。他撐著走到窗邊,將那厚重的簾子掀開,寒風立刻就“呼呼”灌了進來。院中很安靜,廚房里也是黑的,說要煮咸菜面的人,早不知去了何處。云倚風揉揉眉心,推門想要去尋,季燕然卻剛好從院外進來。“要去哪兒?”他問。“我?”云倚風不解,“去廚房。”季燕然和他對視。在突如其來的死寂沉默里,云倚風右手不自覺地一握,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金煥出事了?”季燕然道:“被人用毒刀打穿頭骨,死在了廚房。”云倚風欲言又止,片刻后繼續(xù)問:“你還想說什么?”“我想說在這賞雪閣里,或許當真還躲著另一個人吧?!奔狙嗳缓退e開視線,“以后務(wù)必多加小心?!?/br>云倚風道:“或許?”季燕然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只留下一句話散在夜色中。“倘若真是岳之華,那他的功夫可不低?!?/br>云倚風眉峰微蹙,在風雪中站了許久,才獨自回到前廳。兩碗咸菜面,一盞油豆燈火,吃得連胃也痙攣起來。季燕然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蒼白面色,問道:“又毒發(fā)了?”“無妨,自己調(diào)息便是?!痹埔酗L放下碗筷,“你我……總得有個人守著飄飄閣,免得岳之華夜半偷襲。”季燕然點點頭,也未再多言。這是上山以來,所經(jīng)歷過最漫長的一個夜。云倚風試圖打坐調(diào)息,卻遲遲無法靜下心。忽冷忽熱的暈眩是熟悉的,萬蟻噬骨的痛楚也是熟悉的,按理來說都被病痛折磨了這么些年,早就該輕車熟路往過熬才對——事實上在先前許多回里,他也的確是這么過來的,可不知為何,這次感覺分外難捱。或者是因為毒發(fā)一日甚一日,再或者,是因為前兩回都有人悉心照料,所以這副身子骨也學(xué)會了偷懶與耍滑,再也不肯老老實實忍著劇毒,只想著要再被輕手輕腳伺候一番,用那輕緩而又溫厚的內(nèi)力,將四肢百骸都洗過一遍,再擰干溫熱的帕子擦去所有粘膩,讓周身都清爽痛快。云倚風單手擰緊床帳,額上滲出冷汗,難得想罵人。如此一熬就是一整夜,直到東方露出魚肚大白,身上方才余毒退盡,人也迫不及待地昏睡過去。實在是太痛了。他大腦沉沉地想。倘若能夠就此長眠,大夢不醒,倒也……有福。翌日清晨,難得見晴。云倚風活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推開被子坐了起來。整個夜晚都被綿延不絕的夢境包圍,他有些暈眩未醒,盯著床頭那盞照明短燭看了許久,渾噩的大腦方才恢復(fù)清明,赤腳走到桌邊想倒一杯涼茶,卻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大清早的,你又去了哪里?”他將頭發(fā)隨手挽好,推門出了臥房。季燕然正站在院中,手中拎著一具尸體。……岳之華的尸體。干硬的,猙獰的,頭發(fā)脫落大半,身上的血痂也已變成漆黑,看起來已經(jīng)死了有一段日子。云倚風一愣:“哪里找到的?”“雜物間的房梁上。”季燕然道,“藏得極隱蔽,若非被積雪壓塌了屋頂,只怕再過幾年也未必能掉出來?!?/br>云倚風道:“是嗎?!?/br>他聲音很輕,比起疑問,更像是在調(diào)節(jié)此刻這難言的微妙局勢。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岳之華在內(nèi)。那金煥顱骨中的淬毒利刃,就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