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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jian佞養(yǎng)成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4

分卷閱讀174

    便就離開了。

    原本來往車馬絡繹不絕的官道上,今日格外冷清,稀稀疏疏的人馬不足往常的一成。

    倒是在城門口時反而熱鬧了起來。

    席瑾蔓豎起耳朵聽了一路,將左一句右一句隱約聽到的消息拼拼湊湊,終于拼出來一個令人心驚的消息。

    城門鎖了。

    天子腳下,何時青天白日的鎖過城門?

    席瑾蔓心頭一凜,難不成二殿下真的……反了?

    她倒不怕別的,唯獨怕肅國公府離皇宮太近,一不小心殃及了池魚。

    馬車悠悠停下,忽的響起一聲婦人刺耳的尖叫,伴著眾多嘈雜驚呼之聲傳來,驚得席瑾蔓險些失手掉落手中的茶盞。

    實在忍不住,席瑾蔓悄悄將車簾掀開細細一道縫,瞇著一只眼往外頭瞧去。

    只見晚霞漫天,映得天空如一片染滿鮮紅的血水。

    離馬車約二十丈遠處,十來個守城護衛(wèi)圍成一圈,拔刀對著幾個平頭百姓。

    后頭一個老嫗嘴角帶血躺倒在地,雙手捂著肚子蜷成一團不住呻吟。

    眾百姓皆面露憤色,卻終究懼怕于那幾柄霍霍大刀而不敢上前。

    想來是這幾個要進城的百姓,與守城護衛(wèi)起了爭執(zhí),這才鬧出這般動靜。

    只是到底算是平頭百姓鬧事,若再這么鬧下去,這情勢下哪怕真鬧出了人命,這些百姓怕也沒處尋理討公道。

    移開視線,另一邊,侍衛(wèi)首領正畢恭畢敬地對四叔行禮回話,毫不掩飾滿臉的卑微討好之意,對在一旁鬧事的百姓仿若未聞。

    席瑾蔓不由一怔。

    四叔背手而立,面容肅然冷峻,舉手投足間皆是渾然天成的凜然貴氣,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不動,也不敢叫人小瞧了去。

    這才過去了多少時日,那個毫不起眼的庶子,已然成為一頭令人忌憚的雄獅。

    席瑾蔓下意識捏緊了手里的平安符。

    這樣子的四叔,仿佛離自己很遠很遠。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陸駿錚不經(jīng)意間回過頭,兩人視線剛一接觸,冷肅的面容霎時卸下,神情溫和含笑地回望著她。

    接著也不再搭理那喋喋不休的侍衛(wèi)首領,丟下一句“現(xiàn)在就要進城”,便徑直朝小姑娘走去。

    這回城門倒是真開了,席瑾蔓沒再向外張望,不過顯然開城門后,被攔住的那些百姓sao動更大了。

    城內(nèi)的街道靜得落針可聞,車輪碾壓過石板路的厚重聲響格外清晰。

    鼻息間盡是血腥之氣,令人反胃作嘔。

    席瑾蔓一手以帕掩鼻,一手攥緊了平安符按住狂跳的心口,謹記著四叔說的別往外看。

    可看到到外面的景象,任憑自己瞎想,卻更是讓人心慌。

    行至王府街道,有一匹快馬飛奔而來,是宮里的人,來請陸駿錚速速進宮。

    等到把人送到肅國公府前,陸峻錚騎著馬來到馬車邊,俯下身體隔了車簾,聲音不大,卻足夠席瑾蔓聽清:“乖乖等我?!?/br>
    說完便揚塵而去。

    聽到馬蹄急奔的聲音,席瑾蔓慌忙掀開簾子,只看到清闊的大道上,四叔挺拔的身影越來越遠,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

    前一夜果真是二殿下帶兵攻進了皇宮,親手斬殺了皇后與太子。

    聽聞雙方廝殺了整整一夜,天亮后一切塵埃落定,死尸一車一車地從宮門口被運出來,滴落的血水染紅了一路的青石板,血腥味整整三日才散去。

    不管外頭朝廷如何動蕩,肅國公府只管關緊了大門過自己的日子,除了采買的小廝,其他人皆被拘著不準踏出大門一步。

    反正一個沒實權又重病纏身的落魄國公爺,和一屋子的婦孺,外頭那把火再怎么燒,也燒不到肅國公府頭上。

    三個月一溜煙過去,席越舟在流水般的湯藥的灌溉下已能下床走動,周氏的肚子也漸漸顯懷,席瑾蔓除了晚上晚上回去歇個覺,整日里賴在正院不肯走。

    一日里說笑間,周氏竟露出了已幫女兒相看好夫婿,席瑾蔓大驚,連忙一口回絕。

    十年前,周氏去上香時曾救過一個暈倒的婦人,又聽聞那婦人的相公得了病沒錢醫(yī)治,便贈了些銀兩。

    這事本過去多年,兼之周氏心善,不知接濟過多少窮苦人家,早忘記了這樁。

    前些日子周氏去上香,那婦人認出了她,千恩萬謝還跪下磕頭,這才問清了緣由。

    談話間知曉那婦人的長子也是個讀書人,與席瑾蔓同歲,雖家境貧寒,但知上進肯吃苦,寧可餓著肚子也要買書看,在讀書上也算得有些天賦,且相貌尚可,也算是個良配。

    之前家中一團亂,自然顧不上這些,如今席越舟身體好轉,周氏便想起了那書生。

    肅國公府對那農(nóng)婦一家有恩,那家子看起來也是知恩圖報的忠厚之人,家底薄是薄了些,多帶些嫁妝去便可。

    肅國公府雖落魄了,但家底還是有的,就是錦衣玉食養(yǎng)那家子人一輩子,也綽綽有余。

    若是女兒嫁過去,瞧他們一家子的品性,必定能善待女兒,且礙于肅國公府的身份,也不敢不善待女兒。

    夫婦兩個越想越滿意,不成想女兒竟不樂意,細問起來,竟說是心里有了人,偏又不肯說是誰。

    不是席瑾蔓不想說,實在是爹娘二人一個大病初愈,一個身懷六甲,席瑾蔓怕說出來嚇著他們。

    萬一嚇出個好歹來怎么辦?

    自那日一別后,這三個月席瑾蔓沒有聽到一絲關于四叔的消息,宮中也加強了戒備,似乎沒有消息傳出,令她心中愈發(fā)不安。

    其實那日分別前,席瑾蔓便隱隱察覺到四叔有些反常,直到后頭進城后,席瑾蔓才慢慢品出味來。

    先是四叔穿了一身顯眼的裝束,出客棧時,當著一屋子堂客的面,給掌柜小廝一人賞了一錠銀子,又一路騎馬招搖過市,生怕沒人看到他。

    還提議說繞路去不遠的潭溪寺上香,為爹娘求平安符。

    明明他向來是不信這些的,這種種行徑,倒更像是為了證明他自己前夜宮變時不在京中似的。

    如今回頭細細一想,怕是四叔一早就知道那夜會出事,特意將自己從中摘出來。

    那么這三個月他究竟在做什么?為何連個消息都沒有?

    市井街市一早就恢復了往常的熱鬧,不管太子是誰來當,百姓的日子都得接著過,填飽肚子才是頂重要的。

    皇家閑語不敢當街亂說,只是背地里不少百姓在私下里嘀咕,太子一死,二殿下便是圣人唯一的血脈,況且又救駕有功,為何遲遲不肯立二殿下為太子?

    難不成……太子謀逆,二殿下救駕一事另有內(nèi)情?

    也不知是誰在暗中引導,這傳聞越演越烈,明面上誰也不拿它當正事來說,可風言風語卻傳得連席瑾蔓這個大門不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