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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谷里是湍急的水流。暴雨從九霄傾瀉,在這山谷之中轟鳴作響,匯入滔滔溪水之中。幾人圍著一個瘦高男子,那男子長相冷峻,不怒自威,抱臂站在那里。他似乎也沒料到寧柯會來的這樣快,沉聲道:“怎么,李樂沒跟你說?”寧柯摸摸鼻子,又笑道:“李樂是誰?”感情人家差點要過他的命,還當了他兩個月的學生被他嚇得要死。他至今不知道別人叫什么。男子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回答,皺了眉道:“我們隊長說了,只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他就能放你自由?!?/br>寧柯瞇起眼,答非所問:“哦?你們是一隊的?”他看了眼男子的褲腳,雖有泥印而無濕意。水系。寧柯笑道:“一隊隊長也該挑選接替他位置的人了,只是我很好奇。我記得一隊隊長是水系吧,他是更中意你——”他頓了片刻,想到那一夜在賓館里,他洗澡時留神外頭,聽到靳忘知同王錘的對話。里面提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李樂,還有一個的名字是——“還是更中意張德呢?”這句話與天邊的驚雷幾乎融為一體,男子瞳孔一縮,卻也沒問出類似于“你怎么知道?”這樣不打自招的蠢話。他在臉上無端堆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只可惜這樣的笑放在他這樣威嚴的面孔上,顯得有些過分的僵硬與虛假。他直接忽視了寧柯的話,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不錯,我們是一隊。是這樣的,我們隊長希望你能加入一隊——”寧柯打斷他,輕笑出聲:“這種廢話還要繼續(xù)么?”他曲著一條腿閑散站著,同他平時一樣,看起來總有些沒骨沒皮的輕佻。但偏偏此刻,他的笑聲,他的眼神,就好似頂天的山岳一重重磊在人的心臟上,垂眸之間,便叫人講不出一個字來。邊上有兩個年輕些的已經(jīng)開始顫抖,卻強撐著,筆直地站在那里。男子張了嘴又合,合了又張。他牙一咬,直接放壓箱底的東西:“我們隊長出來前曾經(jīng)告訴我,說他知道靳忘知想殺你。”聞言,寧柯笑出一口白牙,一字一句道。“好巧,我也知道?!?/br>電閃雷鳴,劈得天幕支離破碎。雨洶涌地下,幾乎是將滄海搬運至天上,再傾倒下來。男子被他話一堵,卻依然繼續(xù)道:“你上前來,我告訴你他準備怎么做?!?/br>然而寧柯也依舊停留在原地:“更巧了,我知道他準備怎么做?!?/br>他沒有錯過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異,低聲笑了,輕言漫語道:“但其實你們并不知道。”“你們只在騙我想叫我向前——前面,是不是有什么機關(guān)?”此話一出,所有人心底幾乎給狠狠凍住。卻聽寧柯不緊不慢繼續(xù)道。“一隊隊長是吳能的心腹,你們其實是被吳能派來,殺了我的吧?”“覺得我威脅太大——也對,畢竟你們現(xiàn)在也親眼看到我可以吸引蟹潮。是不是覺得那個,‘寧柯屠滅了山頂基地’的猜測,顯得愈發(fā)的有道理的樣子?”“其實你們也是留有后手的,如果殺不了我,或者我不小心殺掉你們幾個,你們都會全體自殺,自然會有張德說這一切都是我干的,而李樂就是目擊者。到時候也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逼基地下全力追殺我。”男子的眉頭愈皺愈緊,幾成一個“川”字。“可是這樣的話?!睂幙伦龀鲆苫蟛唤獾纳袂椋中Φ?,“你死在這里,一隊肯定由張德接手。那么——”“張德真得忠心于吳能么?”男子咬牙道:“你——”“是不是感覺很憤怒?”寧柯笑道:“不過說實話,自己的犧牲可能換不來什么,也確實值得惱羞成怒一下?!?/br>“當然——”寧柯又笑,氣定神閑道:“如果能讓你感覺舒服一些,我承認這幾句話是離間。”“但是你說,我是怎么知道,張德是為一隊效力的呢?”話音未落,男子表面上還是一派嚴肅,心底卻知道不能讓他再這么說下去了。他再顧不得什么,手猛地一揮。寧柯后頭驟然一聲巨響,后頭的石洞爆炸坍塌起來。巨大的沖擊力瞬間爆發(fā)開,將他向前狠狠推去。寧柯只覺腿猛然一緊,頂著沖力停了下來,發(fā)現(xiàn)雙腿已被一根極細的線切割至骨,眼見著再向前一步就要帶骨切斷。無數(shù)炸裂飛竄開的碎石嵌進他的后背與雙腿。寧柯踉蹌一步,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抬眼,看向男子,露出一個帶血卻又燦爛至極的笑容。然而在寧柯抵扛住沖力的時候,他一腳踩上一個陷阱,小腿被鋼圈纏得結(jié)實,爆開的鋼針扎進血rou里固定住。鋼圈底端墜著重石,一個隊員一下隔斷拉著重石的繩子。寧柯被猛得拽倒,頭重重磕到地上,留下一灘血跡。他一下便被重石拉了出去,栽入呼嘯的瀑布之中。暴雨還在下。閃電,驚雷,雨聲。天雨與凡水化作洶涌的瀑布。這種情況下,除了水系,大抵誰都活不下吧。有個人湊近瀑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見寧柯,直接腿一軟癱坐在地。幾乎所有人都未曾想過真得能解決掉寧柯,尤其是他還將他們的計劃完完全全說出了口。一時之間,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全身。“這么容易就解決了?”領(lǐng)頭的男子已經(jīng)做好了死戰(zhàn)的準備,此刻頗有些不可置信。他表面不顯,其實手已經(jīng)哆嗦得厲害。身邊更是有個年輕的隊員痛哭失聲:“我,我都跟家里買好,買好保險了!這,這,這用不上了?”另一個年長些的隊員一腳踢上他屁股:“別哭哭啼啼了,用不上不是最好!”男子深深喘了幾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也很難緩回來,尤其是寧柯最后的笑,幾乎像冰刀子一樣,把人心捅個穿。他啐了一口,“媽的,接任務(wù)的時候還以為死定了!你們干嘛呢——個二愣子傻了嗎!”身邊人這才懵懵懂懂反映過來,意識到以為必死的任務(wù)已經(jīng)做完,而自己還活著。他們紛紛喜極而泣,大聲歡呼。“我就知道天不收老子!”“哈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作者有話要說:第31章離開其實從寧柯回過頭,跟他說“今天去蜀道基地”的那一刻起,靳忘知就想喊停。就像無數(shù)次看網(wǎng)絡(luò)電視的時候,可以按下一個暫停鍵,停止住劇情的發(fā)展。讓一切定格在那里。本以為還有七天時間,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