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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鞋子脫了,又把被子蓋好,然后才關上燈出去。他一走,謝祈就變回了人形,把曲宴寧從被子里扒拉出來,把外衣都脫掉,然后將毛巾重新在盆里打濕,動作輕柔的給他擦身體。曲宴寧沒睡,就這么瞪著眼睛呆呆的盯著他看。謝祈本來就有點心虛,擦拭身體的時候都沒敢仔細看,現(xiàn)在又被他這么直愣愣的盯著,雖然知道懷里的是個醉鬼,但是謝祈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朵。給曲宴寧仔細的把身體擦了一遍,又給他換好睡衣,才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今天喝的是白酒,曲宴寧比上次醉的更厲害,整個人已經(jīng)木呆呆的,謝祈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閉上眼睛睡覺?!敝x祈輕輕的拍著被子,溫聲道。曲宴寧半晌才反應過來,果然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被直愣愣的盯著,謝祈松了一口氣,他也爬進被窩里,跟曲宴寧緊緊的挨著,這次他沒有變回貓,而是保持著人形,輕輕的拍打著被子,像是在哄幼崽睡覺。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謝祈眼底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他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吃飯時張韌說的——他跟楚周要結婚了。謝祈用目光描繪著曲宴寧的輪廓,腦子里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貓族不像人,一生可以有無數(shù)個伴侶,彼此不合便可以輕易選擇分開。貓族的壽命悠長,普通貓族可以活到五百歲,而繼承了白虎血脈的特殊貓族,可以活到八百歲甚至更久。貓族一百零八歲才成年,成年后就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伴侶,選定的伴侶會分享彼此的生命,真正從靈魂意義上,成為彼此的另一半。但是一旦伴侶之間不合,分開便是傷筋動骨。所以貓族選定伴侶時,都會慎之又慎,甚至輕易不會結成伴侶。但是聽到張韌說的話時,謝祈腦子里最先閃過的,竟然是曲宴寧的臉。謝祈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摸曲宴寧的臉,曲宴寧睡得很沉,濃黑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偶爾會跟著顫動的眼皮動一動。謝祈情不自禁的靠近他,按理說曲宴寧身上的白虎精血已經(jīng)被他吸收,那股吸引著他的香氣早就沒了,但是謝祈就是覺得,曲宴寧還是香的,像一塊誘人的小蛋糕,每次靠近,都引誘著他咬一口嘗嘗味道。這么想著,謝祈喉結動了動,蜻蜓點水一樣,在曲宴寧臉頰上碰了碰。曲宴寧睡沉了沒有反應,謝祈自己嚇自己,猛地退開,兩只耳朵都火辣辣的發(fā)燙。身體里像是燒起了一股火,謝祈額頭上冒出汗珠,他變回貓,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咕嚕聲,后退幾步,一回頭從窗戶上直接跑了。夜涼如水,明月高懸,謝祈身形變大,埋頭猛地跑了一陣,身體里那股燥熱卻依舊沒有降下去。仰頭沉沉的喵了一聲,謝祈直接沖去了海邊。當天晚上,氣象局臨時發(fā)布了臺風預警,申市近海半夜疑似有臺風登陸,海上風浪大作,請近海市民注意安全,提前做好防災準備。謝祈在海上瘋了半夜,身體里那股子沒出發(fā)泄的躁動才平復下來。甩了甩尾巴,重新平靜下來的謝祈回到家里,變回小貓,窩在曲宴寧脖頸處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睡醒,曲宴寧除了宿醉后的頭痛,依舊什么都不記得,本來還有些心虛忐忑的謝祈頓時放心下來,甩著尾巴跳到曲宴寧腿上,用頭頂親昵的蹭了蹭曲宴寧的下巴。曲宴寧抱住他揉了揉,新的一天就在擼貓中開始了。日子一天天流逝,生活還是平靜無波的時候居多,楚周跟張韌提前回去準備婚禮,跟曲宴寧道別后就離開了。曲宴寧趴在收銀臺上發(fā)呆,想著該送什么樣的新婚禮物。正發(fā)著呆,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曲宴寧聽見動靜抬頭,驚訝道:“賀先生?”賀知學穿著一身便裝,看起來跟外面普通的中年男人沒什么區(qū)別,他笑著對曲宴寧道:“小曲先生別來無恙?”曲宴寧迎他進來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才在他對面坐下來,“挺好的,倒是您怎么有空過來?”賀知學喝了一口茶,說:“其實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曲宴寧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能幫到賀知學的。賀知學苦笑道:“我有個朋友,他家里最近出了點事情,想請謝二爺幫忙看看?!?/br>曲宴寧懷里的謝祈瞥了他一眼,百無聊賴的甩了甩尾巴,拉著曲宴寧的手讓他給自己撓肚皮。“你是想讓我?guī)兔φ叶敚俊鼻鐚幍馈?/br>賀知學說是,“謝二爺不在翠園,我是實在找不到人了,就只好厚著臉皮來找你。”曲宴寧摸摸毛肚皮,沉思了一會兒道:“您先說說您朋友家里遇上了什么事,我可以幫忙轉告一聲,但是二爺會不會出手,我就不確定了。”賀知學感激的拱手,“小曲先生愿意幫忙帶話,已經(jīng)是幫了大忙了?!?/br>賀知學把朋友家里的事情講給他聽。他這個朋友叫余有朋,家里是從商的,申市本地人,改革開放那會兒就開始做實業(yè),發(fā)展到現(xiàn)在,規(guī)模已經(jīng)不小,在申市也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大企業(yè)。“我這朋友雖然家大業(yè)大,但是他最驕傲不是這個,而是他有個好兒子。”賀知學道。家族企業(yè),下一任繼承人就是余有朋唯一的兒子余鴻遠。余家家風正直,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也格外優(yōu)秀,余鴻遠從小聰明過人,成績優(yōu)異,一路順順當當考到了國內(nèi)最好的學府,還在大學期間就開始接觸企業(yè)管理,不管是學識還是為人處世,都遠比同齡人成熟穩(wěn)重。但就是這么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人,在即將畢業(yè)之際,忽然跟戀愛了四年的女友分手,轉而看上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還死活要畢業(yè)就結婚。“這個……”曲宴寧斟酌著言辭道:“聽起來似乎沒什么大不了的,愛情這種東西很奇妙,再穩(wěn)重的人遇到了也會失去分寸?!?/br>“就您說的這些,聽起來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br>賀知學搖搖頭,嘆氣道:“如果只是這樣,我朋友雖然生氣,但是也不至于這么大動干戈,他們家也不是那種非要講究女孩子門第的人家?!?/br>“讓朋友起了疑心的是別的事情?!辟R知學緩緩道。余鴻遠從新交了這個女朋友后,性情大變,不僅荒廢了學業(yè),整天圍著新女友轉不說,還開始在家族企業(yè)中攬權。余家的企業(yè)發(fā)展多年,雖然大部分股份都在余家人手里,但是還是有不少當初共同創(chuàng)業(yè)的老人。余鴻遠開始接觸企業(yè)管理,也是從基層做起,一步一步才爬到了部門經(jīng)理的位置,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