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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樣早睡,今天被嚇得厲害么?”周淇生走過去替他掖好被角。周淇年笑嘻嘻道:“你也快點來,我們來秉燭夜談?!?/br>周淇生捏他的臉:“什么秉燭夜談,我看你是滾被窩夜談?!?/br>周淇年丟了個媚眼,嗲聲道:“阿哥哥,快來嘛!”周家哥哥再次無奈了……于是,這天夜里,兄弟兩就在被窩里夜談了。“爺爺晚上住在哪里呀?”“他住在扶厝有自己的廂房住,別擔(dān)心,他可是打小在這里長大的?!?/br>“這樣喔。那個,你真的是我的親生哥哥呀?”“嗯,應(yīng)該沒錯?!敝茕可J氐鼗卮?。“爸媽都沒和我說過,原來我也有個哥哥,哈哈哈!”“死胎罷了,提起來大家傷心。”“對了,喜房那個堂兄,你們怎么長的一樣?這張臉是你的還是他的?”周淇生臉色黯了:“爺爺告訴我,我和他同年同月同一個時辰出生,但我未出世時便死了。爺爺知道我們是同輩后,便讓那家人給孩子改了和我一樣的名字,又做法借了他的命氣。他命格已變,沾染了我的鬼氣,從此多災(zāi)多病。但說到相貌,也不知道誰隨誰,可惜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br>“聽起來真是很玄的樣子喔!”“淇年,這宅子里可不僅只有鬼魂游靈,妖魔鬼怪邪術(shù)秘法并不都是鄉(xiāng)野笑談。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爺爺復(fù)生的事情么?那不是我故意唬你的。這件事只有我和爺爺兩個人知道,那是我十歲那年的除夕,他本來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心跳,可是第二天一早卻又醒了過來。就是那夜過后,我感覺到這個宅子里還有另一個說不出是什么的存在。它不像那些被執(zhí)念困住的魂靈,它總是帶著惡意窺視著這個宅子里的每一個人?!?/br>“別、別嚇我……”“傻瓜,我嚇你又有什么用呢?我時常想著,當(dāng)年庭蘭公一定也是發(fā)現(xiàn)它了,所以才會讓亭勻公別再回家?!?/br>“說起來,我真的有感覺到過有人在盯著我看,怪可怕的。特別是在鬼戲里,就在內(nèi)院的時候,它就在看著我!”“周淇年越說越害怕,猛的一把撲在周淇生懷里。周淇生揉揉他的頭發(fā):“芳叔不怎么肯和我說獻祭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它一定是和獻祭有關(guān)。我猜獻祭的必須是福房的子嗣,芳叔是,庭蘭公也是?!?/br>“咦,庭蘭公不是病死的么?”“不,他是被害死的,”周淇生輕聲說,“我從小便在這里長大,但是我最一開始并不知道只有我一人。在我還小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丫鬟、家仆,還有花寒方和三姨太。他們都不理睬我,但是至少我不覺得孤單。后來我慢慢明白了,那些人和每年除夕前來祭祀的人是不一樣的。那些人都是死在這宅子里沒有散去的游靈,他們都只活在自己的執(zhí)念里面。可是,有一個人不同?!?/br>“誰?”“周庭蘭,他看得到我?!?/br>“什么?”“你在鬼戲里,不是有感到那些鬼魂在看你么?他們對你笑了么?”“有啊,嚇?biāo)牢伊?!?/br>“其實鬼戲里的,他們是看不到你的。那些邪惡的笑容,都是宅子里的‘它’在支配著。但是,周庭蘭不一樣,他不是被支配的游魂??`地為鬼,他是地縛靈?!?/br>“所以,你懷疑他也是祭品?”“嗯,我相信,這個宅子里其實住著真正的魔鬼?!?/br>“哥哥,”周淇年突然抱緊他,“如果我沒有猜錯,爺爺是不是想把我……”“我不知道,淇年,或許是因為我不是人所以才輪到你……淇年,別怕,我和芳叔會保護你的?!?/br>“真是好像一樣,”周淇年喃喃著說,“哥哥,其實我不害怕,大不了我就像芳叔和庭蘭公一樣永遠留在在這里。這樣,我就可以陪著你了?!?/br>“說什么傻話!”周淇年突然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哥哥,你能不能離開這里?。恳院?,我渡命氣給你吧,你和我走!”周淇生愣住了,哪怕再多的孤單,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離開這個宅子。就在他發(fā)呆的時候,突然覺得唇上一暖,那個傻倒霉孩子竟然直接湊了過來吻他。溫暖的氣息被渡進口中,似乎要灼燙他的靈魂。淇年溫?zé)岬暮粑鬟^他僵硬冰冷的皮膚,周淇生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他慌手慌腳地推開周淇年喝道:“你做什么!”周淇年傻傻地看他:“渡命氣啊,里都是這樣寫的嘛?!?/br>周淇生扶額,再次被自己的傻弟弟打敗了。兄弟二人晚飯后就開始上床聊天,至迷糊睡去時也還是上半夜。被窩里的湯婆子漸漸不暖了,周淇年被淇生有些低的體溫弄醒了。夜風(fēng)沿著窗子的縫隙前仆后繼地往屋內(nèi)奔來,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還吹著床帳晃動。那本是周淇生支起來的窗隙,因為屋內(nèi)燒著炭火盆子。但是,此刻炭火盆子也滅了,湯婆子也冷了,這冷風(fēng)便顯得可惡起來。周淇年轉(zhuǎn)頭看了看周淇生,門廊里燈籠紅色的光映出青年疲憊消瘦的臉。他今天強行介入鬼戲,想來還是受累了吧?周淇年伸手探了探兄長的體溫,竟是更低了一些。低低嘆口氣,他抱起湯婆子,準(zhǔn)備用暖水瓶里的熱水湊合著換下。打點好了湯婆子,淇年又去關(guān)窗。推開窗戶拿窗支子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今晚居然有月亮。這樣一個潮濕陰冷的冬季,天空居然退開了所有云幕,在天際露出微彎的月。怎么如此奇怪?周淇年有些呆住了,照理說最近幾日月亮西沉得早,怎么今日入夜這么久了,居然還能看見。而且今夜的月色不是朦朧的銀,而是暗沉的黃,隱隱透著血色似的。樓下天井里的游魚躁動,頻頻發(fā)出嘩嘩的水聲,打斷了周淇年的思緒?!皠e看!”身后突然有人說。但是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周淇年向下看去,只見天井里浮著一具女尸,頭發(fā)像黑藻一樣披散凝結(jié),身穿著腐朽的旗裝。她躺在池水里,向著窗子伸出手來招了招,指尖的白骨隱隱可見。“別看,”周淇生在后邊用手捂住了淇年的眼睛,“我竟忘了,今夜有鬼月?!?/br>周淇年鎮(zhèn)定地拿下周淇生的手,轉(zhuǎn)身看他:“什么鬼月?”周淇生煩惱地撥了撥頭發(fā):“你剛才看到的月亮不是真的,而是鬼氣所映照的月影。這里每月總有幾次鬼氣大盛,所以很容易看見鬼月?!?/br>“鬼氣大盛?你的意思是,那月亮只是我的幻覺?”“其實能看見鬼月的人不多,只有在極陰的情況下……畢竟,那不是人間的月亮……”周淇年沒有去多想周淇生的吞吞吐吐,說道:“那女鬼有些面熟?!?/br>周淇生突然不再說話了。周淇年豁然一驚,想起了一個人:“那張臉,是小桃!她是庭蘭公的……她是爺爺?shù)纳?!”他驚詫地抬頭看著淇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周淇生嘆了口氣:“她死后便沉尸在此,并無下葬?!?/br>周淇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