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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有些精神方面的異常。療養(yǎng)院幾乎每個公共角落都裝著監(jiān)視器,這更方便他對紀澤的觀察,林松發(fā)現(xiàn)這個被紀天啟無視的孩子不僅智多即妖、智商極高,在學校也有很多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的事。紀澤再不受寵也是紀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但卻因為其母的原因總是受到同輩人的背后非議,議論的內(nèi)容無非都是紀天啟身邊的花邊新聞,以及那時還未嫁進紀家宋女士的存在。剛開始紀澤并沒表現(xiàn)出太過在意這些傳聞的意思,都是小學生而已老師們也就沒太在意,直到有心人發(fā)現(xiàn)紀澤每天放學都會前往偏遠郊區(qū)居住,而并非回到位于市中心的紀家大宅。一兩天還可以說是度假,一兩年都這樣可就說不過去了,學校里孩子大多都是一個階層的,世上有沒有不透風的墻,不知怎么的,班級里就漸漸傳出關于紀澤母親神經(jīng)病的傳聞。紀澤平時給人的形象就是個很聰明、很成熟懂事的孩子,再加上身為紀氏繼承人卻沒有一點富家少爺?shù)某羝?,所以全校師生都很喜歡這個長相可愛、性格懂事的小少爺。孩子都是有嫉妒心的,對于紀澤這種‘別人家’的優(yōu)秀孩子大部分孩子還好,只是羨慕而已,但卻排除不了有幾個被家族慣壞了的壞小子。流言是世界上傳播最快且最虛構的東西,一句話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最后一個早已經(jīng)面目全非。很快,關于紀澤的謠言就變了意味,關于‘紀澤生母有的精神病’這件事也就在有心人嘴里越來越過分,甚至還拿紀澤母親被逐出家族說事,說這是會遺傳傳染的,說紀天啟之所以不喜歡紀澤就是因為他和他母親一樣有精神病,不然為什么要一直住在療養(yǎng)院里。...流言四起的校園暴力讓校方束手無策,沒人發(fā)現(xiàn)那個有著禮貌笑容的孩子開始變了,孤立無援久了就只能自救。紀天啟早把療養(yǎng)院里的母子交給林松安排,學校領導小心翼翼打來電話后,紀父聽都沒聽直接把事情扔給了林松。在接到校長電話后,林松才從校長吱吱嗚嗚的嘴里了解事情發(fā)展的經(jīng)過,他剛準備動用紀家公關壓下流言,卻從校長那得知在此之前學校中流言已經(jīng)消失,而校方打這個電話的主要原因卻是和一次校內(nèi)學生的事故有關。在得知兩個其他家族孩子腿被不知名人砸斷、牙也被砸掉后,林松抬頭看了看大屏監(jiān)視器中陪著母親曬太陽的瘦小少年,陽光輕柔灑在輪椅上女人的發(fā)絲,年幼的紀澤正在笨拙小心的幫母親梳頭。那動作輕柔的如同正呵護著一件珍寶,盡管女人經(jīng)常讓他受傷流血、頭破血流。大概是電話這頭的林松沉默太久,校長不安的補充著,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作案人的證據(jù),兩個受傷的學生也沒看見是誰在背后打暈他們的,唯一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的就是,這兩個人就是這次關于‘紀澤母親’流言的最虧禍首。“流言方面您不用太過擔心,沒有這兩個壞小子搗亂,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多少人說閑話了,就是兩家家長追究起來...您看...”林松聲音陰冷的回了幾個讓校長隔著電話都覺得冷的字:“紀澤是紀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覺得呢?”...那邊掛了電話的校長抹了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滿頭大汗的額頭,心道:‘那還有人敢傳流言,這都躺下兩個了,校內(nèi)作案...看紀家這態(tài)度該不會是他們派人做的吧?!?/br>掛了電話,準備收拾爛攤子的林松臨走時又看了眼顯示器中正給淺睡母親蓋被子的紀澤。‘他倒真希望那天的看到只是自己的錯覺?!?/br>沒等林松把自己看到的事報告給紀天啟,療養(yǎng)院就迎來了它存在的最后一個事故,也是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那天,那個神志稍稍清醒的女人像抓住一道救命稻草一般向他請求,說要見紀天啟一面,說找家主有重要的事情。當時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大概是家主有事還在外地之類的推脫吧。在林伯看來就算自己把女人的話傳給紀天啟,那個已有新歡的男人也不會過來,他沒有告訴她她的丈夫身邊已經(jīng)有其他女人的陪伴,只是敷衍的躲過女人求助的干瘦手臂,逃也似的離開。然后,再然后呢,沒有然后了。再然后就是紀家第一任夫人的葬禮了,林松怎么也沒想到那天是最后一次見她,女人死了,在短暫的一次恢復神智后,散步時跳入人工湖...可笑的是,紀家夫人如此盛大的葬禮中竟沒有一個人流眼淚,早已新歡在懷的紀天啟沒有哭,她唯一的兒子紀澤也沒有哭,整個靈堂安靜的如同西方世界的禱告。已被逐出王家的王家大小姐走時沒有任何一個娘家人來送行,林松看著黑白照片上的明媚笑容,心里到底還是后悔了。‘如果那天沒有推開她的手就好了,如果不膽小的躲在監(jiān)視器后就好了,如果...沒有如果。’下葬之后眾人離開,陪同紀天啟離開的林松在過了一段時間后,重新開車進入墓園。女人墓碑前的少年讓人意外,是那個葬禮時滴淚未落的少年。【對血脈之人來說,恨和愛從來都并存的?!?/br>——他到底還是后悔了。——————---------如果那多年前的夏天,他能主動抓住她的手,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躺在冰冷的地下了。林松在此后的無數(shù)個冬天都會想起那年冬天女人最后抓住他那冰冷的手掌,那是他第二次推開她逃跑,也是最后一次。從此以后,上天便在沒給他任何機會。多年過去了,紀天啟合家歡聚的cao勞著紀氏,身旁是他付出一輩子得來的滿眼榮華,而那個多年前習慣站在他身后的沉默青年也成了白了鬢角的紀家‘林伯’。中年之際鬢已發(fā)白的男人到底是,終生未娶。林迷總是不解林松這樣的男人為什么要把一輩子最珍貴的時間浪費在紀家,他明明不是貪戀紀家榮華的那類人,為什么要裝作自己是那樣的人?五年、十年、二十年...一晃一輩子就快過去了,當‘林伯’也不知道自己留在紀家的意義時,五年前那個失蹤的孩子回來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看到那張面熟的臉后會那樣激動,大概是又看到了多年之間堅持的意義了。遺憾了一輩子的事情在旁人看來可能毫無意義,甚至那個孩子根本不需要他所謂的幫助,但在紀家已經(jīng)失去名字的‘林伯’卻想在自己晚年之時,把當年的遺憾填補上。紀天啟不喜歡紀澤的原因有很多種,但他卻清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而這也是林松站在紀澤這邊的重要原因。——無他,太像舊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