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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了下去。 好巧不巧,下面有個滿是淤泥的水潭。 謝無咎頂著一頭泥水,茫然的鉆出來,實在難以置信:人生第一次落馬,竟然是因為看了一只野貓的熱鬧? 毛豆無辜的打了個響鼻,也難以接受:馬生第一次馬失前蹄,怎么也想不到,是因為踩到了一只刺猬。 謝無咎甩了幾下,一坨一坨幾乎半凝固的泥塊被抖了一片,他慢吞吞的抬起一條腿往坡上爬,又倒退了回去。 孟濯纓毫發(fā)無損,忙問:“怎么了?” 謝無咎試著抬起一條腿,冒著冷汗倒吸一口氣:“腳踝好像傷了,使不上勁?!?/br> 這斜坡不算陡,平時自然不算什么,可謝無咎腳踝傷了,不敢使出全力,試了幾次都上不來。 “孟小世子,你把褲腰帶解下來,拉我上去吧?!?/br> 孟濯纓默了默。 謝無咎嘆了口氣:“我這是為了誰,才弄成這副樣子?”他乍起手,給孟濯纓看他一身的泥水?!澳憧纯?,我這副德行,躺在地上,跟一坨臭狗屎也差不離。” 孟濯纓在包袱里找了片刻,也沒有繩子,最后扯了一段枯藤,試了試,足夠結(jié)實,將一頭系在樹干上,另一頭放下去拉他。 謝無咎拽著枯藤往上爬,嘴里不甘心的嘀咕:“知道你有怪癖,不在外人面前寬衣??晌叶歼@樣了,你還無動于衷,是不是太絕情……” 話沒說完,枯藤刺啦一聲,斷了。 瘸了一條腿的謝無咎,毫無預(yù)兆的再次滾進了泥潭了,驚起一片泥花。 孟濯纓什么也不說了,乖乖的解下了腰帶,拴在樹上把人拉了上來。 等謝無咎上來,又濕又冷,臟兮兮的一身。他也不肯上馬,反而讓孟濯纓騎在馬上,自己一瘸一拐的牽著馬在前面走。 大概因為太丟人,或許因為——他一開口,頭發(fā)上就有泥巴掉進嘴里,接下來的半柱香里,謝無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好在此處離村莊已經(jīng)不遠,二人循著黃昏的炊煙,在林間找到了一間木屋。 木屋的主人是一位溫和可親的老爺子,燒了一大缸水,給謝無咎沐浴。等待的功夫,還給孟濯纓煮了一碗姜湯。 孟濯纓喝了一碗,發(fā)了一身汗,嘗出來這姜湯滋味特別,問道: “大伯,這姜湯里,還放了什么?” 木老頭笑道:“是香薷。稍微放一點,驅(qū)寒解表、發(fā)汗祛濕?!?/br> 孟濯纓注意到,木老爺子食指和拇指指腹都有老繭,一身藥香,必然是位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者,心中一喜。 謝無咎也出來了,腳腫的極大,穿著木老爺子的衣服,因為褲子太短,腳踝露出來一大截。 木老頭打眼一看,急忙道:“孩子,你這腳踝多半是扭傷了,要盡快去城里找大夫??!這可耽誤不得!” 孟濯纓眸光微微一轉(zhuǎn),還未說話,謝無咎也道:“木大伯,您不就是大夫?您給我看看吧。” 木老頭連連擺手:“不,不……” 謝無咎奇了:“我見您后院炮制了許多藥材,難道,您不是大夫?” “不,是,可是……”木老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直接道,“我治不了人,你去找別人吧!” 謝無咎哎了一聲,兩手揉著關(guān)節(jié),小心翼翼的摸索:“我二人還有要事,哪能耽誤?干脆我自己掰一掰試試……” 話沒說完,就被木老頭拿勺子敲了一下額頭:“你這個孩子,自己的身體,也是能胡鬧的?” 說完,嘆了口氣,蹲下身,片刻,只聽咔擦一聲,就把謝無咎的腳踝給掰正了。 謝無咎站在地上動了動,欣喜道:“果然不疼了。木大伯,您可真是位神醫(yī)!” 木老頭苦笑一聲,搖搖頭:“我算什么神醫(yī)?連個稱職的大夫都算不上。我若是好,那孩子就不會白白的丟了命……” 他突然頓住,眼睛瞪的老大,透過窗紙看向村落的方向。 謝無咎和孟濯纓順著這方向看去,那邊煙霧彌漫,火光微紅,起了好大的火。 木老頭嘴里喊著起火了,三人連忙往村子里跑去,卻見村民們擔(dān)水撲火,已經(jīng)把火給撲滅了。 起火的地方,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土坡,幾家村民合伙,中間挖空,當(dāng)做土窯來窖紅薯。門外用木門和玉米秸稈擋住,防止漏氣。 就是個小孩兒,在門口玩火,把玉米桿給燒起來了。 幸好,是晚飯時分,村民都在家中,家家戶戶都動手,火勢沒有蔓延。但門口的秸稈是全燒光了。 一個老漢兒客客氣氣的給大家拱手致謝:“各位忙活了啊,幸好這火不大。辛苦鄉(xiāng)親們那!” 大家都嘻嘻哈哈,也不當(dāng)一回事,還有的,勸著那打孩子的婦人,最好打個半死,還留半條小命,下次闖禍再打。 正收拾著,突然從人群中闖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抓著老漢兒就問:“平平呢?平平呢!小平平還在里面??!” 第三十九章 平平死了 老漢兒大吃一驚, 揪住這黃衣婦人的手腕:“秋平, 你說什么?小平平不是你哄著的嗎?” “平平, 平平……”秋平瘋了一樣,使勁抓著頭發(fā), “你抱出來沒有?你把平平抱出來沒有!快,快進去看看那!” 喬老漢魂都飛的沒了,一腳踹開燒毀的木頭,沖進土窖,片刻,跌跌撞撞的抱著一個紅色襁褓出來了。 “平兒啊,平平,我的好外孫, 我的命?。∧闶俏业拿影?,你哭一聲……” 木老頭擠進去,幾人攙扶著搖搖晃晃的喬老漢, 還有人從他懷里搶出孩子遞給木老頭。 木老頭緊抿著唇, 一言不發(fā), 將孩子平放在土坡上,試了試鼻息, 眉頭鎖的更緊。 已經(jīng)沒有鼻息了。 木老頭不死心, 按壓孩子胸口,又給孩子渡氣, 許久之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垂喪的搖搖頭。 喬老漢“啊”的大叫一聲,竟然徑直厥過去了。木老頭也是束手無策,想掐人中,半天都使不出力氣來。 最后還是謝無咎動手,好容易把喬老漢弄醒了。 孟濯纓試了試孩子的脈搏,這孩子早就沒了,可身子還是溫?zé)岬摹?/br> 只是一個嬌嬌軟軟的、可憐可愛的嬰孩。 她一個路人尚且不忍,何況親人? 人群中寂寂無聲,許久一聲孩子的大哭。原來是那放火的熊孩子的母親,又急又怒,又愧又怕,把孩子推倒,撞在了石頭上,立時頭破血流。 大家又手忙腳亂的,去拉打孩子的婦人,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