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咧咧的出門了?！?/br>
    說話間，她又苦著眉眼，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想來，這一腳實(shí)在踹的不輕。

    “那他有沒有說，去哪里？”孟濯纓問。

    第三十二章 永平伯

    袁氏道：“我雖然怕他, 也不敢不問。他說不要我管, 罵罵咧咧的走了。不過, 門房聽見，他吩咐車夫去江邊花船, 應(yīng)是去找劉大人，后來不知為何，又去了盧氏的院子?！?/br>
    看袁氏的樣子，倒是個軟弱的。連個親近的侍女都拿不住。

    孟濯纓又問：“他既然喜歡盧氏，為何不索性納在家中，反而要養(yǎng)在外頭？”

    袁氏低聲道：“是家里的老太爺，平素最不喜他在外面亂來。家里還不知有盧氏?！?/br>
    謝無咎又問了幾句，并無別的發(fā)現(xiàn)。

    徐妙錦上了馬車, 一條一條的分析道：“晏jiejie還在驗(yàn)尸，死因還不明確?？扇绻媸侵\殺，我覺得, 朱明素和其妻袁氏都有嫌疑?！?/br>
    謝無咎問：“嗯？說來聽聽。”

    說話時, 無意間看了孟濯纓一眼, 她低著頭，在果脯盒子里挑沾了梅粉的杏干吃——徐妙錦也最愛吃這個, 剛才上車, 吃了不少。

    孟濯纓這會，是趁著她說話沒空, 趕緊多吃幾個呢。

    謝無咎就覺得有點(diǎn)好笑。

    徐妙錦道：“朱明素本是官宦之女，因?yàn)楦赣H犯了大罪, 女眷盡數(shù)沒官?？蓳?jù)我所知，她原本是被發(fā)配為奴，是柏旸走了門路，把她列入了官妓名單之中。柏旸對她百般折辱，她怎么能不恨？但是朱明素被困在春風(fēng)樓，進(jìn)出不便，也無人手相助，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柏旸，并不容易?！?/br>
    朱明素的身世，謝無咎也早知道。也不知道，朱明素是怎么認(rèn)得了柏旸，這數(shù)年，都水深火熱之中煎熬。

    “至于盧氏，我覺得，她最沒有嫌疑。就是個貪財(cái)女子。倒是柏旸的妻子袁氏，老大，你不覺得奇怪，為什么袁氏明明不算好看，柏旸卻偏偏看中了他嗎？”

    謝無咎一聽，就知道她又要搬出她的小娘了。

    果然，徐妙錦道：“我小娘說，原本袁氏和永平伯的長子柏青相識，不知道怎么的，被柏旸知道了。他見也沒見過袁氏，就開始鬧著，要娶回來。后來，還真被他如愿了。當(dāng)時，柏青還在軍中，回京后得知消息，就搬出了永平伯府。”

    杏干沒了，孟濯纓勉為其難的含了一口楊梅干，問：“柏青和家里關(guān)系十分不睦？”

    徐妙錦偏著頭，想了想，道：“和你家里差不多?！?/br>
    孟濯纓瞅她：“怎么差不多呢？”

    徐妙錦道：“柏青是原配之子，明妃娘娘與柏旸一母所出，但其母當(dāng)時只是永平伯的妾室。后來原配病故，才扶了正?！?/br>
    孟濯纓面色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差遠(yuǎn)了。我家里那個，死了，也只會是個妾室。扶不了正?！?/br>
    徐妙錦和孟沂相識，聽了她這話，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反倒是謝無咎一怔，張了張口，又礙于徐妙錦在場，沒有多言。心里卻不由自主的思量，她這么說，難道，是還不知道她那位姨娘靳夫人的身份？

    “被迫嫁了一個不喜歡的人，還會打女人，”徐妙錦做了個總結(jié)，“所以我覺得，袁氏的嫌疑的最大！”

    謝無咎笑笑，道：“傻丫頭，這些揣測，一律是先入為主?？梢酝茰y，可以猜想，但不要判斷。你的判斷，會影響你之后的觀察。”

    徐妙錦不服氣：“知道了，老大。不過要兇手，不是她們兩中的一個，我輸你五十兩銀子！賭不賭？”

    謝無咎愜意的笑笑，并未和這小丫頭計(jì)較。

    晏奇忙碌了一整夜，總算查出些眉目?；\子里關(guān)了幾只尖嘴鼠，有兩只昏昏欲睡，倒在籠中，懨懨無力。

    晏奇道：“這兩只都灌了死者的血，昨夜灌進(jìn)去的。起初狂性大發(fā)，不斷的啃食竹籠，半個多時辰之后，就昏昏睡去。早上我又灌了一次血，又是精神百倍，上躥下跳，之后，就這樣了?！?/br>
    看這兩只小鼠，興奮過后，像是被抽光了精氣神。

    晏奇又指向旁邊那兩只，一直興奮的唧唧叫個不停，啃咬竹籠，眼珠發(fā)紅。

    “這兩只是第三次灌了。灌的是我從死者心肺處抽出來的?！?/br>
    眾所周知，若中毒而死，血液之中，都會含毒，而毒性最終隨著血液游走，沉積在五臟六腑之中。謝無咎就曾經(jīng)辦過一個案子，一家人誤食了中毒而死的鴨子，腹痛不止。父親吃了鴨肝鴨心之類，不治而亡。而妻子和孩子只吃了少量鴨rou，灌了兩大碗綠豆水，僥幸保全了性命。

    眾人觀察之下，兩只小鼠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不過半柱香·功夫，就徹底死去了。

    晏奇道：“照我的推測，是慢·性·毒·藥。而且死者服用這毒·藥，至少也有半年了?！?/br>
    謝無咎將藥粉遞給晏奇，晏奇稍微聞了一下，便露出厭惡之色。

    “又從哪里找來這些玩意兒？唐笑，唐笑！”

    唐笑一打簾子，小跑出來，接過來聞了一聞，朝著謝無咎擠眉弄眼：“老謝，好東西??！”

    晏奇一腳踹向他腿窩：“正經(jīng)點(diǎn)，好好干活?！?/br>
    唐笑取了一點(diǎn)粉末，仔細(xì)辨認(rèn)：“有曼陀羅粉和丹砂，其它的都是些藥材，人參、鹿茸、沉香，哎喲，躁的很呀！”

    他擦了擦手，把藥粉交給晏奇：“你拿那老鼠試試。能辨認(rèn)的就這幾種，都磨成粉了，別的也看不出來了。曼陀羅粉和丹砂本身有毒，一次服用過多，是會死人。搞不好啊，是這小子一次嗑的多了，自己把自己給藥死了，真以為有什么御女三千金戈不倒……”

    晏奇又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晏奇看看鼠籠，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

    唐笑捂著腿，立即道：“你用吧，我明兒再給你抓點(diǎn)回來。不就是幾只尖嘴鼠，你叫我一聲，要多少有多少。小氣巴列做啥哩？”

    晏奇白了他一眼。

    晏奇繼續(xù)試毒，謝無咎與孟濯纓便去大牢，剛走到門口，就見曾關(guān)財(cái)和幾個牢頭在外面嘻嘻哈哈，還每人發(fā)了一點(diǎn)碎銀子。

    謝無咎立時覺得不好，孟濯纓想到昨日得來的消息，微微皺眉，即刻讓顏永嘉拿了他的名帖，去找延陵候來。

    二人進(jìn)了大牢，就聽見鞭子破空之聲，另有一個干啞的男子聲音：“打！給我狠狠的打！居然敢對旸兒下這樣的毒手，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謝無咎進(jìn)內(nèi)一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