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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這塊腰牌是誰的?” 沈夫人故作鎮(zhèn)定:“我又如何得知?” “這位宣節(jié)校尉,是陳穎,也就是今夜抓獲的jian細,陳周?!泵襄t說道?!斑@就奇了。沈將軍從前并不認得陳周,是從何處得來的腰牌呢?這腰牌普通,上面卻有一股清而不淡的木樨香味,是金玉坊的香粉,五兩銀子一盒。您說,沈將軍查這人是否良人,難不成是要為誰做媒?為這個用木樨香粉的女人?” “夫人,您說,沈將軍到底想干什么?這陳周看起來,好像是你的情郎啊。” 孟濯纓這雙清凌凌的琉璃眼略微一瞇:“沈將軍總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你和陳周的私情,想要成全你二人吧?” “那我可從未見過如此偉大的丈夫……” 沈夫人氣惱的脫口而出:“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掀開我,好和那賤人雙宿雙棲!” 宣韶茵怒聲道:“胡言亂語!我和他坦蕩磊落,何來私情?” 沈夫人重重的喘著氣,想起那日夜里,沈津煅勸她與情郎離開京城生活時,她也是這么怒氣沖沖的罵他,罵他就是為了踹開她,好和宣韶茵再續(xù)舊情。 沈津煅氣的掀了茶碗:“胡說八道!我和她坦蕩磊落,何來私情?” 這兩個人,連說辭都是一模一樣,從來都是,從來都是……天作之合。 從頭到尾,只有她宣瑩配不上沈津煅罷了。 耳邊孟濯纓的聲音,如從天外飄來一般:“沈夫人方才口口聲聲說,沈將軍對不住您,可你卻絕口不提,他對不起孩子,是為何呀?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有什么對不起這孩子的。是嗎?” “這孩子,本來就不是沈將軍的?”孟濯纓推斷加上試探,只在片刻之間,就得出了一個最令人震驚的結論。 秦嬤嬤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你這個孩子,到底是為什么呀?他待你不薄啊!” 第二十二章 固執(zhí)己見 孩子的身份一旦暴露,方才還理直氣壯、恨天懟地的沈夫人,立刻方寸大亂。 孟濯纓擅查人心,連連逼問,沈夫人節(jié)節(jié)敗退,句句破綻。 孟濯纓從她凌亂的回話之中,拼湊出了一個完整而清晰的脈絡。 沈將軍年前回京述職,因來去匆忙,并未與沈夫人有親近之事。 不久之后,沈夫人卻有孕了。 沈夫人未曾告訴任何人,之后意外被管家看出端倪,興沖沖的告知了沈將軍,也去了宣家報喜。 沈將軍確信沈夫人真的有孕了,但自然曉得,不是自己的。他雖然憤怒異常,但人在南疆,也未曾發(fā)作。又擔心沈夫人一人在家,并不安全,多次去信,懇求宣老夫人對沈夫人多加照顧。臨盆將至時,邊境事忙,他實在走不開,也告知了秦嬤嬤,請求她以長輩身份,來府中主持。 他身為男子,奇恥大辱之下,仍然能心念她的安危,未嘗沒有自省之故。沈津煅從前就常覺得,自己常年不在京中,沒有好好照顧妻子。 聞知她有孕,又固執(zhí)的要生下來,也只能強自按捺,將秘密壓在心中不提。 直到十余日前,軍中事務稍緩,沈津煅才暗中回京,想要安頓好沈夫人和來歷不明的孩子。 他此時,雖然氣憤妻子琵琶別抱,但氣憤之外,也仍持有夫妻的道義,希望她能多為孩子著想,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沈夫人卻堅持不肯,無論沈將軍提出和離、假死,她都不愿意??跓o遮攔的譏諷沈津煅,是為了和宣韶茵雙宿雙棲,這才恨不得一腳踢開她。 也就是秦嬤嬤聽到他們夫妻爭吵的當晚,沈津煅怒斥她不為孩子著想,沈夫人卻胡攪蠻纏。在她心里,一旦她離開了將軍府,就是宣韶茵風風光光做將軍府女主人的時候了。 因此,沈津煅的正直和磊落,落在她眼里,就變成了竊喜和自私自利。等沈津煅問起孩子的父親,甚至從她妝盒中搜走了校尉腰牌之后,她又惶惶不安的擔心,沈津煅會找出這個“jian夫”,自己一家三口,扭送回宣家,再名正言順的迎娶自己的meimei。 到時候,他們終成正果,而自己身敗名裂。 能設計搶走meimei的心上人,沈夫人的心思,從一開始,本來就是歪的。這事被沈津煅拆穿之后,再被陳周挑唆,她很快就定下了殺夫毒計。 可她哪里知道,沈津煅固然氣憤惱怒,卻還在為她籌謀,想讓她從京城全身而退,想讓她和“心上人”遠走高飛。 “陳周假冒宣夫人字跡,約他在西山破廟相見。沈將軍置之不理。陳周見他不動,又謊稱自己知道南狄機密?!泵襄t蹭了蹭手腕上的銀鐲,思量當時沈津煅的心境,推斷出最符合的可能。 “以沈將軍的敏銳,想必,他當時已經猜到,你這所謂的心上人根本不單純。會面的地址,都是西山破廟,可人卻變成了南狄人。他是明知道有危險,可為了維護你的名譽還是獨自前去?!?/br> “你倒是說對了一句話,他要是不去,就不會死了。他要是能硬下心腸,置你、或是你的名譽于不顧,就不會去了?!?/br> 沈夫人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想要辯解,可從知道陳周是南狄jian細這一刻,她就知道,她已經大錯特錯了。 沈津煅的君子式仁慈,讓他死在了一個固執(zhí)己見、毫無大局的糊涂婦人手里。 唐笑握著六棱刺,微張著口,已經看呆了。 那日孟濯纓讓他們拿著陳周的畫像,去詢問是否曾做過校尉。他還暗自發(fā)笑,這新上任的小少卿,辦案全憑直覺。 今天這么一連貫的看下來,這哪里是直覺?她思維縝密,慣于將線索大膽串聯(lián),再謹慎求證,分明是個老手中的高手啊。 沈夫人軟軟的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時而吐出喃喃自語:“……我沒錯……他本來對我不好……他被迫娶我,和meimei勞燕兩飛,一定恨死我了……” 忽而又道:“他對我不好,是應該的……我配不上他?!?/br> 孟濯纓細細思量,總覺得中間有什么遺漏之處,正要開口再問,本來在斑駁血跡中躺尸的陳周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掐過孟濯纓的咽喉,將人死死擋在了胸前。 陳周下手極狠,孟濯纓咽喉火辣辣的疼,一瞬間臉就白了個透,整個人被他吊著往角門處推過去。 “都讓開!宣瑩,別哭了,去把孩子抱過來!你們都讓開,不然,我手一抖,這小白臉可就變成了死魚了!” 孟濯纓被掐的翻了個白眼,心里狠狠的罵: 你才死魚!你全家都是死魚! “你別沖動……”謝無咎亦退亦跟,眼看陳周到了角門旁,突然面色一變,輕喊一聲:“顏永嘉,保護好徐三小姐!她可是丞相之女!” 陳周果然側身,見徐妙錦驚愕的看向謝無咎,一撒手將孟濯纓一甩,不留神勾住她衣襟,將衣襟都撕開了小半。 他一手刀砍在“護衛(wèi)”顏永嘉脖頸上將人劈暈,扯過徐妙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