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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來,還是要分人的。 還真有人能把這么娘們唧唧的毛披風(fēng),穿出芝蘭玉樹的雅氣來。 她道:“京城里,貴人們多,貴事也更多。自然就健忘了些。若是三年前,在下還算得上一號轟動京城的人物呢。” 徐妙錦兩年前才隨上任的父親進(jìn)京,自然不知道,這孟濯纓是何許人。 可謝無咎卻不會忘。甚至,三年前,他母親和雙胞meimei溺亡身死的案子,他也在。 說是他母親和meimei的案子,也不準(zhǔn)確,因為這“案子”里,也有孟濯纓,只不過他命大一些,被救活了??煽此@纖弱楚楚的模樣,必定是落下了寒癥病根。 謝無咎沒有沉默太久:“孟世子一去經(jīng)年,怎么這時候回來了?還恰巧獨自一人,在這荒山破廟之中?聽我的手下說,見到孟世子時,孟世子一手提著沈大將軍的頭顱,一手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小世子,這可不是過家家,你左手一個糖葫蘆,右手一個糖油餅的事兒。得說的清清楚楚,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慮?!?/br> 孟濯纓伸出一根手指,在杯沿上無意識的一劃,似是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口了。 “三年前,”她語氣平平,似乎不曾嘆息,可吐出的霧氣,卻更白了些。“我與母親meimei墜湖,是沈?qū)④姲盐揖攘顺鰜?。若不然,我也死了?!?/br> 她抬眸,看向謝無咎:“那次落水之后,我身子不好,便一直在南方休養(yǎng)。今日,才將將回京?!?/br> 謝無咎連連點頭:“南方溫暖宜人,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小世子從南方回京,可不該到了這西山上。” 他這話剛一出口,就突然想起來了——鎮(zhèn)國公夫人與小姐的靈位一直供奉在西山白馬寺中,她必定是連鎮(zhèn)國公府都沒回,就徑自來山上祭奠了。 孟濯纓眼角又綴染上一點清淺笑意,過于清淡,以至于難以察覺。可謝無咎卻覺得,這一瞬間,自己方才的回憶、追思、計量,都被她看透了一般。 但轉(zhuǎn)眼間,她就收了淺笑,鄭重道:“謝大人,我還記得您。” 謝無咎剛盤算著幾句要緊的問話,乍聽此言,全都阻滯在喉間。 孟濯纓道:“當(dāng)年,母親和胞妹亡故,我尚在病中,大人翻墻爬院,偷到我榻前,著急的問我,我母親的奶嬤嬤近段時日可有什么不尋常之處。大人還說,方嬤嬤得了一筆飛來橫財,甚是可疑??上В耶?dāng)時病勢沉重,半夢半醒,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大人旋即就被家父攆了出去?!?/br> 到最后,這樁慘劇,也定成了意外。 謝無咎一時無言。 他當(dāng)時進(jìn)了大理寺不過一年,還只是個從六品寺正,可謂熱血丹心。 可這樁沉船案,還是算作了意外。方嬤嬤隨主母溺亡,一家人行蹤成謎。關(guān)鍵的證人、證物全都沒了。 到如今,三年過后,有的只是他心中尚存的一點疑慮。 孟濯纓靜靜的抬眸,望了他一眼。謝無咎這才明悟,她方才見他時,突然的驚愕和敬慕,從何而來。 謝無咎報之一笑:“孟世子既然見了荒廟血案,為何沒有先行離去,反而還要在此逗留?” 孟濯纓無奈道:“沈?qū)④娛俏揖让魅耍乙炎屍蛷娜蟀噶?。沒料到,已有人報知大理寺,我那仆從倒是白跑一趟?!?/br> 謝無咎離開前,確實又有一啞者前來報案,自稱是大戶家仆。 原來是她的仆從。 “先前報案的樵夫,不認(rèn)得沈?qū)④?,這才只派了一個寺正前來查看。你家啞仆報案時,手書疑似征虜大將軍死于非命。茲事體大,我這才匆匆趕來。是以,也不算白跑??赡慵热慌扇藞蟀福菫楹斡稚米詣恿松虼髮④姷氖??” 孟濯纓甚是無奈:“血腥氣引來了山中野狗,我自然不能任由無知野獸折辱沈大將軍的遺體。誰料呢,剛趕走了那野狗,就被大人的手下給抓了‘現(xiàn)行’?!?/br> 謝無咎眼底含笑:“照孟世子這么說,只是個烏龍?” 孟濯纓嘆道:“回京之前,我便想必定要去拜會沈夫人。沒想到,會在這里提前見了沈?qū)④??!?/br> 二人俱是唏噓。此時,徐妙錦掀簾過來,直言道:“外面確實有野狗出沒的痕跡。也是運(yùn)氣好,這半山不算荒涼,要真來了狗群,孟世子,您是拼死保全恩人遺體呢,還是棄之不顧?” 這丫頭興風(fēng)作浪,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 孟濯纓倒不曾動氣,溫溫吞吞的笑道:“那……只能先抱著跑了?!?/br> 徐妙錦脆聲逼問:“若是野狗窮追不舍呢?我瞧孟世子也不是個能跑的快的……” “越說越不像話。”謝無咎假意斥責(zé)了一句,“你出去看看,晏奇他們到了沒有,看管好沈大將軍的遺骸?!?/br> 徐妙錦剛出去,就聽她驚怒的喊叫聲:“什么人!放下尸身!” 謝無咎一躍而起,剛要奪門而出,就聽破風(fēng)之聲。一支閃著寒光的利箭,從破窗外射入,直沖孟濯纓而去! 第二章 小累贅 這箭上寒芒泛紫,一看便知淬過毒。便沒有,小世子這小身板兒,也禁不住這么氣勢洶洶的一箭。 謝無咎急喝一聲:“趴下!” 孟濯纓比他預(yù)料的機(jī)靈,一骨碌鉆進(jìn)桌子底下,不知從哪里摸了一塊破木板擋住,一點一點的往謝無咎身邊騰挪。 謝無咎差點沒氣笑了,倒是還知道尋求保護(hù)。他抽出窄刀,掃落了五六支毒箭,趁著空擋向前猛的一探身,拎著孟濯纓的毛領(lǐng)子捉到了自己身側(cè)。 外面的人頓了頓,又亂箭連發(fā),謝無咎刀風(fēng)嚴(yán)密,將孟濯纓護(h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忽然間,手心觸到一點硬羽。原來是躲命的孟濯纓,反遞了一根毒箭給他。 謝無咎接過短箭,聽聲辯位,朝窗外一擲,還真聽見一聲慘叫。 謝無咎心系外面,對方來勢洶洶,顏永嘉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徐妙錦也光有嘴皮子厲害。他想快些出去,偏偏還帶著一個累贅孟濯纓,又被毒箭封路,一時也難突破,只聽徐妙錦那丫頭呼呼喝喝,連自己老爹的名字也拿出來虛張聲勢。 這伙人敢在西山動手,哪里還會怕事?刀劍之聲越發(fā)凌厲,很快,就聽不見徐妙錦的喊聲了。謝無咎大急之下,便漏了一支箭,正對準(zhǔn)孟濯纓。他大急之下,徒手捉住,箭尖擦破手心,堪堪停在了孟濯纓耳邊。 謝無咎罵了一聲娘,反手甩了箭,手心火辣辣的,眼前已有了重影。 這毒·藥真是厲害! 孟濯纓心驚rou跳,破窗外跳進(jìn)數(shù)個蒙面大漢,氣勢洶洶殺來。她忙縮著身子,往謝無咎的保護(hù)圈里又躲了躲。 千鈞一發(fā),謝無咎卻沒動。 孟濯纓一看他神色,明厲的雙眸里多了幾絲混沌,她心說不好,使勁在他虎口掐了一把,拽著往門外走。謝無咎清醒過來,對自己下手更狠,在手心傷處狠狠撕了一把,鮮血淋漓的保持清醒。 謝無咎且戰(zhàn)且退,以一敵眾,縱然艱難,仍將孟濯纓護(hù)的滴水不漏:“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