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不坐公交車?!蔽ㄒ坏囊淮危呛妥约鹤嚿蠈W。擁擠的車廂里,仿佛刺猬一般拒絕與人群接近的少年。“等我攢好裝車所需要的零件就放棄公交車?!编嵵焙吡寺?,眉宇間總算出現(xiàn)謝鄂熟悉的桀驁不馴的神色。“駕照考了?”鄭直忍不住回頭瞪他,象聽到什么奇怪無比的冷笑話。公交車開到近郊時,上來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夫妻。謝鄂拉著鄭直給老人讓座。再往后進入市區(qū),上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兩人再次被擠到角落。鄭直皺了皺眉毛,雖然不象當年那樣與人針鋒相對,臉上還是蒙了層不悅。謝鄂試探地將手扶上鄭直仿佛隨時會冒出尖刺的胳膊。經(jīng)過那一夜,他再單純也不會認為兩個男人手碰手是純潔的友誼行為——況且,對方還是鄭直。果不其然,手才剛碰上就被鄭直防備姿勢明顯地一抖抖開,同時敏感地抬頭瞪謝鄂:“干嘛!”謝鄂澀然笑笑。還是太自大了,對鄭直而言,自己已經(jīng)是比陌生人更無法忍受的碰觸了。鄭直問出口后也想到了他與謝鄂唯一一次一起搭公車的事。謝鄂用手臂環(huán)著他,阻止了他與其他陌生人的接觸。那是無數(shù)個他想摒棄遺忘的回憶之一,在N市最初幾次搭公車往來市區(qū)時,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那一方人造的小天地。身外眾生攘攘,視野與身體的感受范圍里卻唯有他們兩人。輕輕磨著牙,轉開頭,鄭直順著人潮稍稍靠近些謝鄂。身體與身體并不碰觸,卻保持著紙層厚度的距離,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身體的熱量。謝鄂也稍微換了點角度,讓鄭直站在靠窗的內側,自己偏向外側為他阻擋人潮。鄭直側著頭不看他,耳垂上鮮紅的石榴石隨著車身搖晃叮鐺作響。兩人都沒有交談的欲望,保持著沉默。鄭直看了窗外會兒,突然回過頭,有些古怪地瞪著謝鄂,又看向窗外。過了會兒,他再次皺眉回頭,瞪著與自己快要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眼睛,不快地道:“你長高了!”分別時兩人都還是發(fā)育中的青少年,這兩三年鄭直同學自己也長高了不少。但這樣近距離站著才發(fā)現(xiàn)謝鄂居然比自己還高了不少,年青人特有的不服氣讓他郁悶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滿。“你也是?!敝x鄂微笑,還想再說什么,車子猛地一個皺車,慣性將大家甩得往前倒。鄭謝兩人正面對面說話,被這一晃,臉頰擦著臉頰而過,隨后胸口也撞上對方的胸口。一瞬間,兩人都感受到自己心跳怦然加快。鄭直抓緊扶手卻沒推開謝鄂。車子再次一晃,隨著慣性大家又站回原來的位置,保持著應有的距離。謝鄂看著他,欲言又止:“我……”“中心廣場站到了,中心廣場站到了……”報站的廣播打斷他的話。兩人呆了下,趕緊跟著人潮下車。從擁擠的人潮回到自由的空地,兩人松了口氣,各自活動被擠壓得有些僵的身體。“你剛才要說什么?”鄭直沒有錯過謝鄂那瞬間的猶豫。謝鄂想說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但下了車他才覺得現(xiàn)在的鄭直不會心平氣和地與自己交談,而且這里也不是適合的地方,所以只是搖了搖頭:“你要去哪里買蛋糕?”鄭直打量了他片刻,皮笑rou不笑地齜了下牙:“該怎么搭車你清楚了吧,過了街就是購物中心,你要買什么慢慢買啊,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各走各的,請?!闭f完轉身就走。……好象又惹他生氣了。謝鄂搖搖頭,卻又啞然失笑。容易生氣的鄭直,才是他認識的鄭直。不爽地逛了一圈,買了些日用品,經(jīng)過蛋糕店時,恨恨地看了會兒,還是果斷地離開。愛吃甜食的男人數(shù)量跟蘇門答臘虎一樣多……老子就不當這蘇門答臘虎?,F(xiàn)在的鄭直不飚車不打架,血糖值隨時保持著微量的平衡,不需要再額外補充。中心廣場附近有家哈雷專賣店,新款上市正在給櫥窗換新展品。鄭直經(jīng)過時,停下腳步看了會兒。新款是純黑色的,流暢的線條透露著風中如飛鳥般平滑的速度。好久沒騎過機車,從夜舞解散他將赤羽留在X市的家里后,就再也沒碰過機車。身體貼上時火熱的引擎、顫動的車身還有馭風的快感,都已經(jīng)是上輩子一樣遙遠的事。身為汔車結構設計,天天畫著車子的流線,蝙蝠一般靈巧,海豚一般優(yōu)美。但心底最愛的,始終是這一尾可以在擁擠的車海里自由游動的魚。安靜地看了會兒,他吐了口氣。晚上該打個電話給鄭漠,讓他有空把赤羽駕出去兜兜風,免得零件生銹。鄭漠現(xiàn)在也在楊基高校讀書,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他跟子淇子郗同班,據(jù)說還是子淇的狐朋狗友。緣份陰差陽錯的巧妙讓鄭直只能苦笑。不過,現(xiàn)在的方子淇,只怕也不愿去駕機車吧。因為孩子氣的魯莽令子塵車禍和夜舞解散,是背在少年單薄肩上難以解脫的罪枷。思緒漫無邊際地發(fā)展,導致鄭直心不在蔫地與人肩膀碰撞上,手上喝了一半的飲料濺到雙方身上。“嗷,你瞎了眼??!撞你大爺?shù)?!”被液體濺到腳的少年身上明晃晃貼著不良兩個字,無論是雞冠狀的頭發(fā)還是花紅柳綠掛滿鐵鏈飾品的衣服都在強調著叛逆,破口大罵的同時還推了鄭直一把。“抱歉,是我沒注意到?!笨吹讲幌笊撇绲纳倌晟砗筮€跟著幾個一樣風格的男孩,一個不良少年沒什么,幾個不良少年在一起就會鬧出事來。鄭直并不希望在N市也惹出風波,順口道歉了聲,想要繞過他們快速離開。“你以為嘴上說說就算啊,撞痛了大爺,該表示表示吧!”少年不依不饒示意朋友一起擋住他。鄭直皺了下眉毛:“你想怎樣?”“你撞痛我的肋骨,需要去醫(yī)院檢查,給我醫(yī)藥費。”鄭直冷冷打量少年,鏡片下的目光銳芒一閃,逼人的壓力指向不知死活的少年。過了會兒,又漸漸散去:“我只撞到你的肩,你能站能說,應該沒事,不用上醫(yī)院?!?/br>“我……”準不良少年被前不良少年一瞪,背上寒毛都豎起,正不知要順勢收手還是鬧大就聽到有人在打招呼。“學長,你也要回校吧?發(fā)生什么事了?”七八個橫眉豎目穿著N大校服的體育系男孩一字排開,威力驚人。不良少年們再沒吭第二聲,飛快溜走。鄭直舒心一笑:“沒事,正要回去,你們去體育中心參加校際籃球賽嗎?”“是啊,學長下次也來看吧,給你留貴賓席座位?!蹦泻⒆觽兞嘀嘲靡庋笱螅骸皩W長脾氣還是這么溫和,對那種人還能好聲好氣?!?/br>“呵呵……”謝鄂沒來前,這種稱贊鄭直一向很喜歡,可是謝鄂來了,不知為何鄭直被人這樣夸著總有些心虛。偽劣冒牌遇上正版貨的心虛吧,他干笑了兩聲。一行人走到公車??空?,鄭直一眼就看到侯車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