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寧勉強地笑了笑，沒做聲。

    這件事發(fā)生過后的當(dāng)天晚上，一系列視頻就開始在校園的論壇里發(fā)酵。

    她晚上回宿舍，走在樓道間就開始被人指指點點，室友見她回來，對視了幾個眼神，她裝作沒看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向來跟她關(guān)系不好的向真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我們百戰(zhàn)百勝的子寧嗎？怎么，今天吃癟了？”

    這話里諷刺的意味很濃，她假裝沒聽見，卻在心底暗自較勁，這件事沒完。

    她殷子寧不會事因為這一次就放棄的人，這傅慎寧，她撩定了。

    就算是塊鐵板，她鑿也要鑿開，而且她一定要狠狠地甩他一次，才能平反她今天丟的這個人!

    殷子寧是下定了決心，傅慎寧突然就覺得日子不太好過了，這校園生活比他想象中的要煩悶與復(fù)雜。

    先是是那天那個碰瓷女的，開始陰魂不散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

    他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的態(tài)度太過溫柔，換做大夏，他可能已經(jīng)直接拔劍了，可是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他學(xué)的還是法，他琢磨著是不是應(yīng)該給她個苦頭，她才知道知難而退？

    其次就是莫名的有男生來挑釁他，更奇怪的是班里有幾個二十多歲的男生了，竟跟個小女生似的，搞孤立。

    好在傅慎寧壓根不在意這些人對他的態(tài)度如何，他讀研的目的，很簡單，迎得路安父母的歡心。

    可是路安父母的歡心他還不確定討沒討到，但陳余山對他的不滿，已經(jīng)堆積得滿滿的了。

    陳余山答應(yīng)傅慎寧，一大半原因是因為跟人賭氣，另一半原因則是看中了傅慎寧可能是個潛力股，而事實他也賭對了大半。

    傅慎寧是個潛力股不錯，他研考的成績，他問了問，接近滿分，這是他帶了這多學(xué)生也無法匹及的，而且他也做了學(xué)生檔案調(diào)查，這傅慎寧確確實實是沒讀過書的，從偏遠地區(qū)來的，能遇到這種學(xué)生，他最開始多多少少還是歡喜的，也跟鐘老頭炫耀過幾次，當(dāng)時只覺得自己臉上長臉。

    可是漸漸的，這歡喜，就被更多的煩惱掩蓋了。

    這傅慎寧長得太招人，不少女生跟著來，嚴(yán)重影響他授課，最近更過火，有個大一的新生，天天黏著，班里的男生上課也不認(rèn)真聽了，眼睛是不是就飄遠了，連帶著班里的女生也有意見了。

    一大堆人，跑到他這才告狀。

    如果只是這件事，倒也好解決，他覺得最膈應(yīng)的，還是傅慎寧，對法學(xué)的態(tài)度，那種可有可無，毫無敬畏的態(tài)度。

    司法考試成績出來后，他多留了個心眼，傅慎寧是卡著線過的，客觀題180分，主觀題108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把人叫過來的時候，傅慎寧振振有詞：這種考試，不是過了就好了嗎？多一分是浪費，少一分是犯罪。

    陳余山愣住，這理是確實是這么個理，但是面前的人，輕飄飄的語氣，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對法律，沒有敬畏，他只是恰好選擇了而已。

    而在陳余山心里，法律是不一樣的，他有過太多優(yōu)秀的學(xué)生，最后成為了替權(quán)貴巧言的變色虎，他痛心，卻又無力改變。

    所有的法律，應(yīng)該是朝著良善還有正義解釋的，這也是他近幾年甚少收學(xué)生的原因，他不愿意做某些人的墊腳石。

    可面前的傅慎寧，讓他害怕了。

    他重新思考了是否要教傅慎寧這個問題，也把這一切告訴了傅慎寧。

    傅慎寧低著頭，沒有回答，就在他以為傅慎寧會拂袖離去的時候，他聽到他問：為什么。

    陳余山再三思考后，還是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他。

    人越老，就越害怕有一些東西，也更渴望一些純粹的東西。

    他可以不要天資聰穎的學(xué)生，他更想要的是一顆赤子之心。

    世界上很多東西是能勤能補拙的，但那顆善良的心，是沒辦法改變，也沒辦法修補的。

    傅慎寧最后是一言不發(fā)地離開的，他沒辦法承諾陳余山什么，可他在陳余山眼里看到了光，和路安眼里對演戲的渴望，一樣的光。

    是向往，是信仰，是他沒有的。

    他無法欺騙陳余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好像失去了指引前行的路。

    從路安身上，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是這么狹隘，他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他偏偏這么狹隘。

    就是在他如此煩悶的情況下，周圍的人依舊不知疲倦地給他添堵，他覺得自己耐心，在這個不大的校園里，幾乎要耗盡。

    中午，路安給他打了電話，他接過，緩了緩語氣：“喂?！?/br>
    傅慎寧再去食堂的路上，身后陰魂不散的跟著殷子寧，大概是他最近的氣壓太沉，周身氣場太過壓抑，殷子寧已經(jīng)改成了緊隨的小尾巴，天天楚楚可憐地跟在他身后，一雙眼里，時常閃著柔弱的光，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長此以往，有些原本看笑話的人，轉(zhuǎn)了風(fēng)向，紛紛譴責(zé)傅慎寧的冷血無情。

    一個女生已經(jīng)如此放下身段，就好像他不答應(yīng)就是狠心般。

    他原本想搬出路安，說他有女朋友，卻又礙于路安的身份，她是公共人物，袁晴私下跟他說過，這份心思，提起，又被按耐住。

    接到路安的電話，他原本的冷著的臉，柔和了不少，“怎么了？”

    “吃飯沒？”

    傅慎寧瞧著即將走到的食堂：“還沒呢，你工作完了嗎？”

    前幾天，路安剛接了一個雜志拍攝，要去外省，她去了不少天了。

    “工作完了，你出來，我在門口等你?！甭钒苍陔娫捘穷^開口。

    傅慎寧定住腳，轉(zhuǎn)身，跟在身后的殷子寧也停下腳步，但傅慎寧此刻的心思全然系在路安身上，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快走到學(xué)校的時候，傅慎寧突然驟然停住腳，跟在他身后的殷子寧頓住，看到傅慎寧轉(zhuǎn)身，心中一陣雀躍：他好像是在向她走來，她終于成功了？噓寒問暖奏效了？

    她臉上浮現(xiàn)隱隱的笑意。

    傅慎寧站在她三步之外，停下步子：“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問得突然，殷子寧愣住，但卻有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聲如蚊吟般：“我沒有，我就是...喜歡你。”

    俯身看著她的臉色，面前的人的心思，他多多少少可以猜到。

    因為錢，因為虛榮，因為他這張臉，無非就是這些，或者更貪心一點，都想要。

    對付這樣的人，也許得用一點別的招數(shù)。

    他側(cè)過身，指著門口停著的那輛車，路安的車，說：“看到那輛車沒？”

    殷子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邁巴赫，高配的那個系列，她點頭。

    傅慎寧：“那個車?yán)镉袀€女人，我金主，我所有的開支都是她出的，讀大學(xué)的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