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3
需跟進觀察個六七天,沒出現(xiàn)什么特殊反應,便無需擔心。然而,這回急救的對象是兄長,郁容難免患得患失,怕自己一個失誤就……哪怕系統(tǒng)明確顯示沒有問題。脫離了醫(yī)生狀態(tài),郁容不由失了幾分持重,憂心忡忡:“兄長覺得如何?”赤著膀子的聶昕之,自始至終面色不改,應道:“無妨,容兒莫怕?!?/br>郁容默然。如何不后怕?以聶昕之強悍的意志力,在被潑到毒水的第一時間就痛得發(fā)出悶哼,陰陽之水的威力可見一斑。這還是隔了一層衣料。要是陰陽之水直接潑在了露在外的部位,如頸脖、手背等,皮膚一旦出現(xiàn)灼傷,救治就沒這么迅速有效了,再如何挽回,毒素造成的創(chuàng)傷難以修復。思及此,郁容一瞬只覺怒火中燒。到底是什么人,又是為著什么,做這樣惡劣到沒人性的事?如果不是兄長將抱在懷里,說不準自己一個猝不及防,被毒水潑了個正著。實際上以聶昕之的身手,其便是帶著他一整個人,想躲開潑灑而來的毒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這男人卻是傻乎乎地硬挨著。不僅是保護他,也在最大程度上,擋著了撒向人群的毒水。事實上,真正因毒水受傷的,只有寥寥數(shù)人,傷情遠遠不如聶昕之,皮膚上濺到幾滴,雖有一兩個人出現(xiàn)了灼傷,好在傷口極小,處理得及時且用了藥,侵體毒素因著劑量極小,不至于造成特嚴重的后果。“我竟不知,兄長居然這等犧牲自我的精神?!?/br>郁容輕輕開口,聽著像是嘲諷,其實不過是……心情復雜,一時不知該怎么說,話一脫口味就不對。聶昕之云淡風輕地表示:“何談犧牲?!彼曋贻p大夫懨懨的面容,語氣難得有了溫度,“我如不擋下,許是有多人被潑個正著。”“所以兄長就不顧及自己了?”郁容的語氣是鮮有的激烈,“你若……萬一,讓容如何自處!”聶昕之沒立即回話,單手將略顯激動的人,緊緊攬入懷中,在其額心親了親。“兄長……”郁容不太適應這般激烈的心情,被這一親,情緒漸漸淡了點,卻是幾分無力,不自覺地嘆息:“要是再遇到……”頓了頓,“再遇到”這話感覺不吉利,他雖不迷信,但一時也沒了繼續(xù)說下去的興頭。聶昕之這時接過話:“容兒會難受?!?/br>郁容下意識地說:“兄長平白遭此這一遭罪,我如何不會難受……”話語忽是頓住。沉默了片刻,他輕聲問:“你的意思是,怕那些人受傷,我會難受,所以干脆便舍身救人?”聶昕之微頷首。郁容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忍著五味雜陳的心情,不由再嘆:“兄長謬也?!?/br>他還沒偉大到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程度。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確實希望能救人便盡力去救。但這不意味著,在同樣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要求聶昕之冒險。若,慷兄長之慨,滿足自個兒“濟世救人”之心……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虛偽至極嗎!“兄長如何覺得,那些不認識的陌生人,對我來說比你更重要?”郁容低聲反問,不等對方回應,又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兄長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他沒資格“指責”,但有立場“勸誡”,便是話鋒一轉,道:“以后,兄長莫要再這般……好嗎?救人量力而行就行了?!?/br>像今次,若不是種種巧合,加上極大的幸運因素……聶昕之的下場,恐是不堪設想。“如真遇兩難,我寧愿兄長保護好自己,這天下所有人加一起,也比不上兄長一個……”郁容一時情不自禁剖拆著心。聶昕之靜靜地聽他說,忽是將人壓在身下。郁容難得用上從系統(tǒng)那學到的技巧,靈巧地掙脫了對方,不給其反應機會,赤腳跳下玉床,幾步后退,拉開了兩人距離。對上男人黑沉沉的雙目,仿佛從其中看到了些許疑惑,他輕彎起嘴角:“我現(xiàn)在不高興,所以就別想了?!鳖D了頓,十分“殘忍”的宣布,“在兄長后背之傷,徹底康復前,那種事便免了吧?!?/br>聶昕之淺聲道:“背部無傷?!?/br>郁容輕笑:“等不蛻皮了,再講這話罷?!?/br>陰陽之水盡管被沖洗干凈,但到底含了硫酸,在受傷的第三日,聶昕之被潑到的背部,出現(xiàn)了蛻皮現(xiàn)象。確實不算傷,抹點藥油,待一段時間,皮蛻完了就沒事了。郁容看在眼里,心里堵得慌。努力摒除沮喪與不適,他面上仍在淺笑:“兄長安心休養(yǎng)罷,我去給你燉份清火解毒的涼湯?!?/br>自顧自地說完了話,不待人回絕,人便趿拉其木屐,朝外走去。沿著回廊沒走多遠,郁容便與校尉安朗犀正面迎上。相互寒暄。郁容心知其來意,開門見山地問:“可是抓到了潑毒水的人?”安朗犀點頭,說:“當日便追到了,但其身份非同尋常,王府護衛(wèi)不敢冒犯?!?/br>“那真是好大的來頭。”郁容低語了這句,遂是笑了,復問,“其身份如何個非同尋常法?”安朗犀這回沒立馬回答,面露遲疑之色。郁容以為他覺得為難,便不勉強了,畢竟自己也不真的是逆鸧衛(wèi)的成員,遂在對方張嘴欲言前,轉移話題:“可是去找兄長的?”潑毒水之人的身份與行為動機,聶昕之自然會告知他,不必急于一時就得知曉。得了安朗犀的肯定回應,郁容給指了路。“就在前面的清暑亭,安校尉直去即可?!?/br>待郁容端著涼湯回到聶昕之身邊,安朗犀早就不見人影了。桌上擱著一本密折。“容兒看看。”郁容不與男人生分,拿著折子就翻開。如他所料,是安朗犀及其手下查出的,有關潑毒水一事的真相。“目標居然是……我?”郁容不敢相信。他怎么不記得得罪了哪個,以至于人恨得要潑硫酸了?哦,是有一個,兄長的爛桃花,但對方早被驅逐到鳥不生蛋的邊城,總不會……沒必要瞎猜胡想,郁容不再磨蹭,一目十行,迅速瀏覽過折子上的內容。看完了,便是久久不言。他……該說什么?又能說什么!原想著,目標是自己,便是自己牽連了無辜的路人,累及兄長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還覺著內疚慚愧。現(xiàn)在知曉了所謂“真相”,他就算想自責……也覺得根本是自作多情,無理取鬧吧!潑毒水的人是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