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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沉靜,藥室里一時無人出聲。郁容專注地替男人做著推拿。盡管傷勢輕微,上點藥油搓巴兩下便大差不差了,不過這男人到底與他以往的那些病人不一般,享受一把特殊待遇,沒毛病——當(dāng)然,他其實在心里沒這樣想過,卻在行動上下意識地表示出了這份不同。“好了?!?/br>良久,郁容舒了口氣,放開手站了起來——藥室東西多,可活動空間有些狹窄,小榻又太小了,一直別著身,半身的重量壓在屈起的左腿上——待到腳尖觸地,忽覺一陣酸麻,小腿遂是軟了一下。腰身猛然被一只強(qiáng)有力的胳膊攬住。郁容轉(zhuǎn)頭對男人笑了笑:“多謝了,昕之兄?!?/br>事實上,腿腳發(fā)麻不是什么緊要的事,緩過勁倒不至于真會摔倒……對方出手相助卻是多此一舉了。“小心?!甭欔恐谅暥?。兩人離得太近,近到身體相貼,郁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瞬時,雞皮疙瘩起了全身,酥麻的不止是腿腳,整顆心臟都微微顫動了起來。可算知道,什么是荷爾蒙爆表了,咳!剛剛還極具敬業(yè)精神,面對男人的身體絲毫沒想歪的少年大夫,此刻貼近著男人裸.露的胸膛,思緒有點不受控制……不自在到了極點。“那個……”郁容清了清嗓子,下意識地伸手想推開男人,待目光落在對方的腹肌之上,眼神有些飄忽,“你先放開我?”聶昕之仿佛渾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語氣不見起伏,隱含的關(guān)切卻不容忽視:“可站得住?”郁容語帶急切:“沒問題的。”如此,聶昕之便松開了雙臂。郁容瞟了瞟男人的身軀,下一刻又轉(zhuǎn)移視線,余光留意到男人仍沒穿衣服的打算,不由得抬手輕觸著鼻翼:“昕之兄還是把衣服穿上吧?”語氣微頓,又道,“今天有點涼,別凍著了?!?/br>忘了再過數(shù)日便是夏至。聶昕之沒表示疑義,聞言應(yīng)了一聲,這便撿起外衣。郁容偏頭看向半掩的窗戶,心情是囧囧的——怎么感覺自己,跟那些偷窺女孩子的色.狼似的,看到男人裸.身就意馬心猿什么的,節(jié)cao真是碎了一地……這年的春天著實漫長啊。“喲,小魚大夫?!?/br>懷抱著大公雞的趙燭隱一看到少年大夫便笑意盈盈地打起了招呼。看著這人的造型,郁容遲疑道:“燭隱兄這是……”“哈哈,我跟紅兄在探討人生呢!”郁容:“……”“紅兄”是個什么鬼?旋即,想到了小河喊大公雞為“小紅”,他不由得黑線——早先覺得這人性格跳脫了些,沒想到本性竟是如此脫線,聯(lián)想到對方買的婦女行經(jīng)活血之用的藥貼,瞬時又釋然了。“燭隱兄怎么突然過來了?”郁容轉(zhuǎn)而問起正事。說起來,他與好幾名逆鸧郎衛(wèi),皆建立了不錯的交情,尤其眼前這位,稱得上是朋友了,可,除了聶昕之外,他們之中沒誰老愛往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跑——“窮鄉(xiāng)僻壤”之說是相對繁華的京城而言的——當(dāng)然了,后來他才知道,隔三差五過來“串門”的某個男人,其實不過是居心“不.軌”罷了。“沒什么,”趙燭隱嘴上跑馬,“多日不見小魚大夫,是甚為惦念……”“趙是。”聶昕之的嗓音倏而響起。趙燭隱猛地被口水嗆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個不留神,“紅兄”就從他手臂間掙脫了。大公雞飛落下地之前,不忘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嗷——”嚇得郁容一跳,連忙跑到娃娃臉跟前,替他檢查了一下啄傷……破了皮,好在傷得不嚴(yán)重,看來大公雞是“喙下留情”了。仍有些后怕,公雞到底不具備人的思維,萬一剛剛啄到的是眼睛,后果不堪設(shè)想。……雖說,趙燭隱也是有點自作自受的感覺。半晌。娃娃臉青年半張臉頂著了一塊膏藥,總算正經(jīng)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說起了來意:“我等在南疆發(fā)現(xiàn)了一種神木,問那些老家伙沒人說得清楚,便想請小魚大夫掌掌眼?!?/br>郁容一時無言以對,他是大夫,可不是植物學(xué)家,能把絕大部分中草藥認(rèn)識全了就頂天了,這人還真是對自己莫名信任……忽是想到什么,眼睛掃向一旁事不關(guān)己,眉目半垂,靜坐喝茶的男人,莫名意會到什么。“如是神木,”郁容打住心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就事論事,“我怕也是認(rèn)不得?!?/br>趙燭隱也不失望:“小魚大夫可以先看看。”郁容點了點頭。老實說,他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樣的植物會被稱為“神木”……可別小看了古人的眼光,他們所說的“神木”,往往在藥用方面,真的挺“神”的。趙燭隱便跑去了后院,沒一會兒抱著偌大的一個花盆進(jìn)屋。花盆里是半人高的……樹木吧?郁容蹙著眉頭,俯身湊近細(xì)細(xì)辨識,確實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又十分不確定,喃喃低語:“龍舌蘭……科?”這時,趙燭隱陡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從袖兜里翻了翻:“這是從神木上割取的?!?/br>郁容聞言看過去,不由得瞪大眼:“血竭?”“血竭?”趙燭隱同樣是雙目明亮,語氣驚喜,“小魚大夫你的意思是,這果然是麒麟血嗎?”郁容拿過“血竭”仔細(xì)辨認(rèn),半晌搖頭,見趙燭隱當(dāng)即失望的表情,忙開口道:“這是龍血竭,和麒麟竭藥理相似,主治功能也基本相同,其珍貴不在麒麟竭之下?!?/br>趙燭隱被他這一說,頓時又打起了精神:“小魚大夫你確定?”郁容點了點頭,遂是一頓,解釋道:“我在無意間從南蕃商人那購得幾塊龍血竭,誤當(dāng)成了麒麟竭……后來用藥出了差錯,才發(fā)現(xiàn)了不同?!?/br>趙燭隱不免疑問:“你不是說這龍血竭與麒麟血相似嗎?”“確實相似,”郁容說明,“卻不宜互相取代……譬如龍血竭可用于止癢祛毒,麒麟血于傷科上更具強(qiáng)效?!?/br>趙燭隱聽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隨即,語氣微微遺憾,“我還以為真的是麒麟血……”對上郁容的目光,略作說明,“近些年,西胡再沒進(jìn)獻(xiàn)過麒麟血?!?/br>在旻朝,麒麟血可是比雪蓮、蟲草更珍貴的“圣藥”。郁容默了,回憶著天.朝關(guān)于麒麟竭的記載——確實在龍血竭被發(fā)現(xiàn)前,竭是天.朝藥材資源上的一大空白——便稍作提醒:“燭隱兄既是在南疆發(fā)覺了龍血樹,龍血竭與麒麟血又是如此相近……何不再往南找尋一番,或許能有所發(fā)現(xiàn)。”“你指的是南蕃?”郁容頷首:“之前那幾塊龍血竭便是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