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書迷正在閱讀:一只小媳婦兒、娛樂圈之重生克隆人、方宅十余畝[系統(tǒng)]、被退婚三次后,我嫁給了廢物皇子、少來倒貼我家愛豆!、朕被宮妃刷負分、血罐、王爺他跟著我穿回來了、網(wǎng)配之小透明的春天、正邪不兩立
南。”這時候,黃修又開始吝惜詞句了。 有時候,主動說出來的內(nèi)容,反不如對方自己想出來的更令人信服。所以他要做的只是引導,下定論的事,必須要留給太皇太后自己去做。 提到江南兩個字,太皇太后果然就想起了眼下那個叫人頭痛的案子,不由有些疑惑,“江南雖然有事,卻也不過癬疥之患,哪里就至于此?” “那是因為娘娘只看見了一部分,恰如那冰山,浮在水面上的不過一角,真正龐大的山體淹沒在水面以下,常人難以得見,自然就不以為意,豈不知這才是真正隱患所在!”黃修道。 對朝政的不熟悉,是太皇太后的短板,這一點,她自己也正日益清晰地認識到。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重用何不平。 而越是不懂,在太皇太后的心里,就越是疑心朝臣們會串通一氣來欺瞞自己。 這一點隱秘的心思,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甚了了,但是被黃修抓住,便成了可以利用之處。譬如此刻,聽到他這番大而化之,并無任何實際內(nèi)容的話,太皇太后卻深有同感,并自動帶入了進去。 既然朝中如此,江南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此一想,太皇太后心中已經(jīng)肯定了黃修的說法,繼而追問道,“江南究竟有何隱患?” 黃修卻搖頭道,“朝廷大事,奴婢不敢妄言,不過是以星象論之罷了。太皇太后若想問政,該找政事堂的相公們?!?/br> 太皇太后微微蹙眉,一方面對黃修的恪守己身很滿意,另一方面又對他的這個提議很不滿意。她若是能信得過朝臣,也不至于會如此了。何況便是她真的問了,恐怕他們也未見得會說。 但她也沒有問責的意思,只是輕哼一聲,“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還有什么是你能說的?” “泄露天機之事,歷來都為人所忌諱,蓋因其有損功德,嚴重者還會被上天奪其紀算。奴婢妄言至此,只想求娘娘一份恩典,出宮養(yǎng)老?!秉S修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提了條件。 太皇太后毫不猶豫地道,“哀家允了?!?/br> 黃修這才磕了個頭,道,“外間諸事紛擾,其實本與娘娘無干。不過是蠅營狗茍,跳梁小丑,難成大器。只是人心不足,貪欲蒙心,若有人肯與他們里應(yīng)外合,竊神器而居之不過是早晚的事,還請娘娘早做防備?!?/br> 大抵是因為這件事太大了,太皇太后甚至都沒敢將之跟普通的爭權(quán)奪勢聯(lián)系起來。 再說黃修先提了出宮養(yǎng)老的話,顯然并不打算摻和進此事之中,更讓他的話具備了幾分公平之意。 此刻聽到黃修這么說,太皇太后也沒有懷疑他編出這一連串的話只是為了針對何不平,倒是生生嚇出了一層薄汗,原本因為酒意而生出的些許燥熱,很快就被爬上脊背的寒涼所驅(qū)散。 她身邊的人有問題,是誰? 太皇太后倚重何不平,而何不平在宮中埋沒了幾十年才終于出頭,也十分防備著有人奪去太皇太后的注意力。因此太皇太后秉政一年多,身邊卻沒幾個親信。說到心腹二字,也只有一個何不平了。 能與外間里應(yīng)外合,謀算于她的,不會有別人。 而且……太皇太后恍惚想起來,何不平之前曾經(jīng)說過,他戶籍上寫的是京城人士,其實本是出身江南,年幼時在江南住過幾年,后來才因各種緣故隨家人北遷至京畿一帶。惠帝年間京畿大旱,十室九空,百姓流離,戶籍也是那之后重新登記的。 這件事他沒有對人說起過,宮中應(yīng)該不會有人知曉。 這一點說不上是巧合的巧合,讓太皇太后的疑心越來越濃。 有時上位者需要的不是確鑿的證據(jù)。既然起了疑心,自然要將事情查清楚,但即便查不清楚,這個人,以后也必定會疏遠了。 此時太皇太后再看跪在面前的黃修,便又念起他的好來了。——其實也不是他,而是太皇太后忽然想起來,黃修歷事兩朝,靈帝對他寵信有加,獻帝登基之后也同樣重用。 雖然靈帝和獻帝都算不上什么英明的君主,當皇后和太后也必然及不上如今做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后威風,但太皇太后雖然有時會被大權(quán)在握的感覺所迷惑,更多的時候,卻也不免心生惶恐,懷念起從前的“好日子”。 至少那時候,不需要她來cao心這些事,只需端居后宮,享受富貴尊榮即可。 這“依靠”二字,總是失去之后,才越發(fā)叫人懷念。 她的丈夫和兒子都看重此人,所以在太皇太后看來,黃修也必定是個好的。今日這一番勸諫提醒,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這么一想,她面上的表情便和緩了下來,含笑叫了起,心頭頗為可惜這樣一個忠直的內(nèi)侍,竟不能繼續(xù)留在宮中伺候。不過,他這一張嘴也著實厲害了些,太皇太后不是唐宗宋祖,不想身邊留著一個動不動死諫的忠良,出宮了倒也好。 船只在湖面上輕輕飄蕩著,柔柔的夜風吹拂著湖面,漾起一聲又一聲的水花。太皇太后斟了一杯酒飲盡,結(jié)束了這短暫的放松,命令船只靠岸。 …… 雖然早就知道留京就意味著會有諸多事務(wù)纏身,不能真正清凈,但一大早宮中急召,還是讓薛知道十分意外。 如今應(yīng)該沒什么事值得太皇太后如此興師動眾吧? 何況昨日太皇太后壽誕,雖然沒有大肆慶賀,但宮中開宴、至夜方歇的消息,還是傳出來了的。 到了咨平殿,發(fā)現(xiàn)太皇太后要問的竟然是江南政事,他才心下恍然,明白了所為何來。 要說起來,薛知道對于顧錚這個繼任者,是非常滿意的。即使兩人的理念稍有偏頗,卻并不妨礙他們互相理解。在很多事情上,他們雖然沒有交流過,但彼此之間卻是有默契的。 顧錚要做的事,滿朝上下外加住在宮中的賀卿,估計都沒有他了解得多。 那是他想做,卻又一直沒做,或者說不敢做、做不到的事。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顧錚那么快就打算動江南,而且竟然當真能走到這一步。太皇太后既然開口垂詢,必是存了要辦此事的心,而能不能讓她下定決心,就要看他薛知道給出的答案了。 年輕人有沖勁實在是令人贊賞,他年紀大了,許多事趕不及去做,但從旁襄助一二,還是做得到的。 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