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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感情當(dāng)作籌碼——我、我都說不清自己怎么了,可若知情所起,或許也便不算是所謂情了。”沈悠的睫毛顫動了兩下,他低下頭去,那一層冰冷的城墻,卻沒再重新筑起來。第18章亂世君臣天下-7莫川等人下榻的行館雖位于越國境內(nèi),卻早經(jīng)過了幾十年的經(jīng)營,只要安安生生待在里面別出去亂跑,任是怎樣的搜查也不會打擾到他們的安寧。這次便是如此,雖然李明章出動了大批軍隊搜捕韓城,可沈悠待在行館里,竟是連士兵上門做做樣子的聲音都不曾聽見。他們一直在這兒休養(yǎng)了一個月,日子過得風(fēng)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莫川每天都在沈悠面前刷存在感,刷得沈悠都快給他跪了。“難道前世韓城和莫川之間是這種關(guān)系?他終身不娶不是因為紀(jì)常?!”沈悠覺得自己觸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門。“不不不應(yīng)該吧,”甘松也混亂了,“不可能,完美備胎怎么可能對其他人產(chǎn)生感情,再說前世他們見面的時機(jī)也不一樣,韓城帶著紀(jì)常呢,更不會多看其他人一眼。”“可是……”沈悠咂咂嘴,“莫川這幅韌勁兒看著都害怕,他要真喜歡韓城,沒理由前世能甘心放他就那么暗戀紀(jì)常一輩子?!?/br>甘松悚然道:“你說……他不會用紀(jì)常威脅韓城……吧?”“……”“……”噫這個世界好可怕好想回天界!沈悠努力鎮(zhèn)定:“應(yīng)該不會的,韓城是那種寧愿魚死網(wǎng)破的性子,和唐之言可不一樣,莫川要真敢那么做,就算他能為了紀(jì)常忍一時之辱,紀(jì)常死后他也絕對是領(lǐng)兵反了大啟的節(jié)奏。而且就他給莫川帶兵打仗的那個盡心盡力,他們倆的關(guān)系絕對差不了?!?/br>就這么消磨了一個月,沈悠對莫川的感覺已經(jīng)從防備變成了無奈。——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呢,能別經(jīng)常像個無賴似的賴在那兒趕都趕不走嘛,這點(diǎn)兒和李明章明目張膽的耍賴還真有點(diǎn)兒共通之處,難道做國主的都要有這么一副厚臉皮?而對于莫川來說,他更是找出了韓城隱藏在冰冷外殼下的寶藏。他發(fā)現(xiàn)那個總是面無表情放冷氣的青年時常莫名發(fā)呆,喜歡曬著太陽懶懶地躺著,還會泡一手好茶。他每次都會注意到,對方在表面對自己的行動無動于衷時耳尖微微泛紅,眼中閃過好看的光彩。韓城就像是被寒冰包裹的美玉,會讓每一個有能力穿透他冰冷外表的人心醉其中,不能自拔。莫川想不明白那紀(jì)常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這世上最好的人把世上最深的情擺在他面前,他竟能視若不見輕易踐踏,他更想不明白李明章是怎樣的有眼無珠,才會七年都看不到這人的好,最后為了些莫須有的罪名把人往死里逼。總有一天,這些人定會為了自己的錯過而悔痛終生,他堅信這一點(diǎn)。經(jīng)過一個月的精心養(yǎng)護(hù),到底是年輕,再加上本身內(nèi)力不俗,韓城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大半,難得這天早上陽光暖而不烈,他大早起來,突然起了興致跑到院子里想松散松散。莫川叫手下人天天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在床上躺著骨頭都快酥了。韓城本身是使劍的,他那把長劍傳承自記事起就從未見過的父親,說不上多么神兵利器削鐵如泥,卻對他有些非比尋常的意義。李明章確算是一代英豪,竟將他的劍也一并給了他。劍為兵中君子,可事實上,戰(zhàn)場廝殺那一把雕飾精美的長劍沒有除了顯示身份以外的任何意義——也沒誰會拿著珍貴的寶劍去搏殺,所以韓城真要論起來,拿槍的時間卻比拿劍的多。不過,他還是更喜歡長劍。清晨的院子里很靜,空氣還濕漉漉的,遠(yuǎn)遠(yuǎn)的能看見些行色匆匆的下人們忙活著手中的工作,每個人都盡量放輕動作,以期不打擾到還在休息的主人們。沈悠沒有管他們,只徑自尋了僻靜處,活動開手腳,便將劍緩緩拔出來。這確實是一把好劍,劍身雪亮,鋒刃削薄,清凌凌地反射著陽光,使得青年本就冷然的面孔更加寒氣四溢。沈悠深吸一口氣,左腿使力,右足輕出,左手并了劍指,右腕一帶一揮便是完美的出招式。寶劍“唰”的一聲,劈碎了面前落葉上瑩潤的露水。之后的動作便行云流水地使出來了,綠竹掩映下的玄衣青年動作翩然,圓融如意,銀亮的劍光時而乍然流瀉出來,那其中的凌厲令人望而生畏,卻連周身一片葉子都未波及。莫川來的時候,沈悠堪堪把那套“太玄劍”演練到末尾,他敏銳的五感已經(jīng)察覺到有外人靠近,卻還是盡善盡美地將最后幾招施展出來,才收劍直立在一株翠竹旁邊,輕輕將腹中濁氣吐納而出。莫川眼睛亮得攝人,用盡了力氣才讓自己只是扯出一個贊賞的微笑,撫掌嘆道:“好劍法!”沈悠沒接他話茬,只略略一點(diǎn)頭,還劍歸鞘。莫川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自袖中抽出一條雪白的絹帕:“你傷還沒好全,自己注意著點(diǎn),可別著涼。”韓城冷漠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種類似于無奈的神情,沉默地接過帕子,自己拭了拭額上的薄汗。他長到如今二十有三,還從沒見過像莫川這樣的人——明明是身為一國主君的高貴身份,對他這個喪家之犬的態(tài)度卻堪稱小心翼翼,這段時間以來莫川幾乎把所有不用處理公務(wù)的空閑時間都耗在了他身邊,比撥過來貼身服侍的丫鬟還要盡職盡責(zé)。這人將姿態(tài)擺到這樣低,反倒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虛弱感。莫川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沒遮著掩著——雖然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時才和自己見過兩面的啟國君主怎么就忽然生出了異樣的情愫——但面對這樣一個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還費(fèi)盡心思討好自己的人,他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沈悠把帕子握在掌心,擺著冷臉愣愣地出了一會兒神,最終只憋出一句話:“謝謝?!?/br>莫川卻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甚至還顯得對這回應(yīng)滿心歡喜,燦爛的笑容使國君的威嚴(yán)早不知跑到了哪兒去。“早上風(fēng)還是挺涼的,你出了不少汗,沐浴更衣過再用早膳吧,我叫他們端到你屋里去……與我一塊兒用可好?!?/br>沈悠匆匆把帕子塞進(jìn)懷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快步回屋,那樣子頗有幾分狼狽。莫川看著他連自己都不知道已經(jīng)寒氣盡散的背影,唇角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他一向是個優(yōu)秀的君主,也是個耐心的獵人,這樣的珍寶既然有人棄若敝履,就別怪他趁虛而入了。他其實根本說不清自己怎么會那么喜歡韓城——不是對優(yōu)秀將領(lǐng)的欣賞,也不是對知己好友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