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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一次澡,猶如上了一次酷刑。 終于,向圖南說了一句:“好了?!?/br> 溫暖一下到這時,才有膽子抬眼看他:“?。俊?/br> “剩下我自己來?!?/br> 溫暖如釋重負,將毛巾往他手中一塞,匆匆出了浴室。 大概十多分鐘,向圖南從浴室出來。溫暖倒了水,幫著他吃了藥,坐到床上,這才去打理自己。 她選了一套他的家居服,因為沒有內(nèi)衣,又特地加了一件衛(wèi)衣。衣服很大,袖子和褲腳都卷了兩道才勉強穿上。 然后她就趕緊洗自己的衣服。 幸運的是,這里的洗衣機可以自動烘干,不幸的是她校服上沾了血,搓半天也搓不掉。 等衣服干的時候,溫暖坐在床邊毯上,為免尷尬,還裝模作樣地拿了書出來看。 向圖南趴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她問。 “全身都不舒服?!彼?。 還真是毫不客氣。 “那你快點睡吧,睡著了就好了。不過我覺得你明天是不是還是去醫(yī)院比較好?” 他不答反問:“你穿這么多不熱嗎?” 溫暖看了下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身體:“還行,有空調(diào)?!?/br> 他了然地笑,難得沒點破。 “在看書?這么用功,成績應(yīng)該很好吧?” 溫暖立即狠狠地瞪著他:“你這是故意在笑話我是吧?”在他的笑容里,她的肩垮了下來,“我姐很厲害,我太愛玩,就是中等……不準笑!還笑!信不信我揍你?” 他把臉埋到枕頭里,笑得雙肩打顫。 溫暖快氣瘋了,擼了把袖子撲上床,可是面對著這個滿身傷的人,她完全無處下手。 他在這時將臉從枕頭上露出來,笑看著她。溫暖跪在床上,舉著雙手,還在找下手的位置。 目光一下子撞到一起。 溫暖的手僵在空中,他臉上的笑也有點僵。 須臾,他輕咳一聲:“有沒有不會的?” 溫暖:“???”你會? 在她想來,像她這種愛惹事的學生,一般成績都不咋的。而向圖南,看樣子比她還要能混。 她既好奇他的實力,又存了點為難他的心思,特地選了自認為比較難的數(shù)學題,又小心地扶著他坐起來,遞了紙和筆給他。 出乎她的意料,做習題時的向圖南倒是神色嚴肅又認真,筆尖摩擦著草稿紙,很快他就給出了很詳細的解題步驟,推到她面前。 “你看一下,不懂的再問我?!?/br> 溫暖壓下心中的驚訝,接過草稿本,心不在焉地看著。 他的字真好看。 溫暖自己也能寫一筆好看的簪花小楷,因此在這方面,一向比較自負。而他的字,除了好看,又更多了幾分瀟灑。 而他的解題思路,也是極其清晰,條分縷析,每一步都很容易弄懂。 她心存不甘,又連續(xù)換了幾道題,他都很快就能給出十分完美的答案。 溫暖自己成績一直中游,對那些學霸一向是比較崇拜和敬服,比如對自己jiejie溫婉。 現(xiàn)在,可能還要加一個向圖南。 小混混還能是學霸,這還給不給她這種人活路??? “你還蠻厲害的嘛?!彼樞?。 “湊和?!?/br> 她心中有個小人在仰天長嘆,又莫名其妙地覺得很沒面子,正心中郁悶,向圖南丟開手中的筆。 “我累了,睡覺?!?/br> 溫暖忙扶著他側(cè)躺好,剛要爬下床,聽到他說:“衣柜里有被子,你拿過來?!?/br> 溫暖點頭。 她取了被子,放在床邊毯上,將一半鋪在上面,另一半準備留著蓋。 “你干嘛?”他問。 “睡覺啊?!睖嘏南胨遣皇巧盗耍澳氵@樣身邊肯定要有個人才行。” 他點頭:“我知道。我是說誰讓你睡地上的?” 溫暖微張著嘴看著他,想不明白如果不睡這里,她還能睡哪兒。 床上? “上床,快點兒!”他艱難地挪著身體,給她騰地方,“讓你一個小姑娘睡地上,我還是男人嗎?不過我是傷患,肯定也沒有睡地上的道理……行了行了,快點上來,我都這副樣子,想做壞事也做不了。再說,關(guān)了燈,誰還看得到誰?” 她還在猶豫,他已經(jīng)換了個方向,背對著她:“關(guān)燈?!?/br> 溫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慢慢抱起被子,放到床上,又關(guān)了燈。 “我去看一下衣服洗好沒?!彼诤诎抵姓f。 她等衣服洗好了,換上,這才覺得找回一點安全感。 等再回臥室,安靜的空間里,他呼吸均勻,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 溫暖放輕腳步走過去,悄無聲息上床,低叫了他幾聲:“喂,喂?!?/br> 沒應(yīng)。 她這才伸手,輕輕地摸了下他的額頭。 沒發(fā)燒。傷口應(yīng)該沒有感染。 她放下心,擁著被,緊靠著床沿,閉上眼睛。 --- “暖暖?!?/br> 溫暖回過神,忙問:“哪里不舒服?” “沒有,是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還是很不舒服?” 溫暖輕笑著搖頭:“沒事?!?/br> 人長大了,終于學會了隱藏傷口,學會了說“沒事”,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成熟”。 抬眼看床頭的鬧鐘,已經(jīng)過了九點半。 她十分誠懇地建議他:“要不我把燈關(guān)掉,你先睡一會兒。我就在最尾那間房,有事你打我手機?!?/br> “暖暖?!彼奔钡刈プ∷氖?。 溫暖心上涌上一種無力感。明知道應(yīng)該抽出手,卻又一直舍不得抽。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我傷到你,理應(yīng)負起責任?!彼蛄讼伦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松些,“不過向圖南,我們已經(jīng)分手好幾年了,這么拉拉扯扯的,不合適吧?” 他不作聲,也不松手,只看著她。 太靜了。 窗戶開了條縫留著透氣,下面那么大的吵鬧聲,傳到上面,也只是隱約的歡聲笑語。 溫暖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是亂的。 壓迫人神經(jīng)的寧靜和灼人的視線里,她的脖頸像不堪重負,低了下去。 恰在此時。 “暖暖,”他輕叫她,“還愛不愛我?” 第11章 第 11 章 聲音很輕,卻像有人在她心上狠敲了一下,驚得溫暖心頭猛跳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是一把火,熊熊燃燒著,燙得人全身哪里都疼。 這幾年,通過看到的,聽到的,遇到的那些事,她終于慢慢明白,十幾歲的人,看著再成熟,也還是個孩子,并不知道如何去經(jīng)營好一段感情。有時候即使做錯事,未必真是心存歹念,或許只是不懂處理。 畢竟他是會為了一個沒有交情的人打抱不平,至少說明他的心不是壞的。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終于理解了他的不挽回,不告而別,不聯(lián)系,讓自己不再心存怨恨,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地對待他。 結(jié)果他現(xiàn)在回來,就這樣輕飄飄地問一句“還愛不愛我”? 愛又怎么樣?不愛又怎么樣?